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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谁在戏弄谁?鬼晓得

    郭洋董事长万万没有想到芯怡会来个“微服私访”只身去兰考。事先她姑姑并没有向郭董知会一声,更让他生气的是,芯怡的姑姑永总竟然事后这么久还一直瞒着自己。每当郭董提起儿女们的婚事,她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诿、搪塞,直到郭董那年回兰考过春节,才从镇上一位卖馄饨的老人嘴里得知,七月间有一位姑娘打听他家和他儿子的事。郭洋祥细问了姑娘的长相,才恍然大悟。

    他深知道儿子在地方上名声不好,一定是芯怡听到什么,才不肯当他的儿媳妇。而她姑姑为什么还一直瞒着不说,是什么意思?想戏弄咱爷儿俩?郭洋在商海博杀多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他是一个外强内奸、要面子的商人,什么时候都想着蒙骗别人,从不允许别人戏弄他。

    去年五月,永总承诺把芯怡许配给他作儿媳妇,到目前准信都没一个。郭董依仗永总在生意上少不了自己帮衬,就有恃无恐,以为永总不敢食言。从那时起,他常在好友、商家中夸海口:到时要为儿子办一场让兰考人刮目相看的婚庆。他还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了家人和儿子郭熙。特别交代儿子,告诫他好好在家呆着,别出去偷鸡摸狗,拈花惹草,等着,到时风风光光做新郎。

    那个郭二宝在电话中嬉皮笑脸地问老爸:“那个芯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长得漂亮么?不会是你的小情人,玩腻了,脱不了身,就转手甩给我吧?我可不要二手货呢。”

    “你这孩子,这是什么话。人家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黄花闺女,长得非常漂亮,又文静,又能干,咱兰考堌阳镇没有一个小媳妇比得上她。就怕她看不上你那幅熊样,寻花问柳,好逸恶劳,五毒俱全的土匪相。”郭董带点教训儿子的口吻。

    “老爸,你怎么这样咒自己的崽啊,我还不是都遗传了你的,哈哈——”

    “你个法生仔敢这样与老子说话?你如果遗传了老子的,就好了,可惜变种了,哪有老子的血性和智慧?”

    “不可能,除非我是一蔸杂交稻。可是,但是,我老妈的自留地是不许人去耕种的,把守得很紧的。只有你才在外面到处包田种,连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早已荒芜了,也不闻不问。哈哈——”

    “你小子,太不象话,不孝子,连戏弄父母的坏话都敢说,看老子回来不打断你的腿——气死老子了。”

    “别气,老爸,儿子开玩笑的。爸,您什么时候带上那个妞回来,先让儿子试试婚,先把鸭子煮熟了,吃得有味,就办客,把全兰考的人都请来。您多用百把万块钱,让老子也来个金屋藏娇。”

    “你是谁的老子?没大没小,瞎说。”

    “我是说,将来我与那个妞生了儿子,我就是他老子不。”郭熙连忙改口为自己打圆场。

    “嗯,想得美,八字还没一撇。你听着好好听你娘的话,有你风光的时候。”

    正月,郭洋回广州后,首先来找永总,名为拜年,实际是兴师问罪的,进门客套一番后,便试探性地询问:“孩子们的婚事大妹子与芯怡商量好了吧,打算今年什么时候办喜事?”永总笑道:“这些年轻,总是不文不火的,你急她不急,但我想,等缘分到了,自然会有结果的,我做长辈的实在不能作主,新时代,新青年,独立性很强,您就安心等等吧。”

    郭董一听来火了,心里说:你要瞒老子到何年何月?今天非把这事擮穿不可,否则,把老子当猴耍,我还要道谢呢。但他转念一想:生意场上的事咱也要靠她,她是本地人,很多事要靠姓永的出面,还是和平解决好,莫把面子撕破了,将来不好打交道。郭洋便笑了笑说:“永总,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咱就推开窗户说亮话吧,去年七月你家芯怡去兰考是什么意思?这应该是你的主意吧?”

    永总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忙解释说:“老郭,我们是几十年的伙伴了。那件事也不是我有意瞒着不说。当时我只是派芯怡去商丘签个合同,谁知道那孩子心眼多,又有胆有识,竟然自作主张跑到堌阳去了,去打听贵府的情况。当然啰,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是她自己的婚姻大事,谨慎点好。您说是不是?”郭洋只好点点头:“嗯,有点道理。”

    永总递上一杯茶接着说:“芯怡回来后也没跟我说什么不好。她只是说,兰考太远,交通又不是很便利。她还说,她爸爸去世得早,是母亲含辛茹苦地把她们三姊妹带大,母亲年纪大了,与继父的关系又不是很好。她不想嫁得太远,找个湖南的,近点,好照顾母亲。您看多懂事的孩子,好孝顺的孩子。您说,我当姑姑的还能说什么?”郭洋有点哑口无言地只顾喝茶。

    永总又说:“我只是想,等过一段时日,您的公子如果可以跟董事长来广州发展,让他们多接触接触,或许,说不定缘分到了,两个年轻人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真心相爱了,好事多磨嘛。”

    永总不愧是在商海里打滚的老江湖,说起话来,左右逢源,合情合理,滴水不漏。郭洋还有什么好讲的,忙笑道:“大妹子别见怪,我是粗人,说话直来直去。还是永总看得远,想得周到。好,下个月我就把犬子带过来,在广州开个实体店,让他和芯怡去经营,一个跑业务,一个管财务,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到时,如果大妹子和芯怡看得上眼,再谈婚论嫁不迟。哈哈——”

    “还是老哥爽快,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讨论一下今生意上的事吧。”

    “好啊,我听说白云区政府有位姓梅的副区长,手里有个工程,项目投资达十个亿,五年完成。我想拿过来,这个项目不晓得永总有兴趣么?”

    “那么大的工程,您拿到手,一定不能少了我啊。”

    “只要永总愿意,咱俩合作,把他拿下。”

    “好,一言为定,梅副区长我认得。”“太好了!”两个合伙人在利益的驱动下,为达到各自的目的,拿他人的人生幸福和前途命运作赌注,最终损人而不利己。

    2017年2月。芯怡还在家里与家人欢度新春。这天,谷粒子来到鹤城,芯怡陪老公到大汉龙城看房子,计划搞个移火庆典,热闹一下,也把送出去的人情收回一点。两人商量一番后,芯怡说:房子还没装修,坐都没地方坐,不如去迎风公园走走。谷粒子赞同,牵着芯怡的手来到公园,坐在山顶的一座亭子里一边看风景,一边聊着心里话。天下着毛毛细雨,北风从林涛中吹过来,带着初春的寒意。谷粒子怕芯怡着凉,把她搂入怀抱中。芯怡紧紧依偎着,享受老公的温暖和关怀。

    芯怡喃喃地说:“老公,我们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六七年了。我真想回湖南,离你近点,什么时候想你了,马上可以在一起,多幸福啊。”

    “那你就回湖南吧,我也很希望你早点回来。你一个人身处异乡为异客,外面人心叵测,老公真不放心。”谷粒子坚紧抱住芯芯,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嗯,等我把广州的事处理好后,就跟姑姑说,回来陪老公,亲亲爱爱过日子。”

    这时,芯怡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是姑姑打来的。姑姑要她马上去广州,说她在番禺与人合伙投资开一家大酒店,三月份开业,要她去店里管理财务。芯怡说:“姑姑,你与什么人合伙开的,年前都没听您说过,怎么突然就喊要开业了?再说这财务上的事,我也不懂,只怕管不好。”

    “说来话长,电话里讲不清,你回来就知道了。”

    芯芯挂了电话:“老公,看来今年我是回来不了的,姑姑又与别人开了家大酒店,要我去店里管财务,我真担心管不好。”

    “芯芯,与你姑姑合伙的是什么人?你要摸清楚别人的底,管财务是一个要害部门,姑姑让你管,说明她信用你。只是开酒店,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人来鬼往,很多人仗着有钱有势,酒后失德,见到漂亮女孩子就纠缠不清。你可要千万小心,莫交错了朋友,上当受骗。要记住牛大哥的话:远离是非,保护好自己。”

    芯怡看看老公担心的样子忙说:“老公放心,芯怡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会像一朵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我永远是属于老公一个人的。”

    这天晚上,两人恩爱着,久久地抱在一起,享受着离别前的爱恋和温存。

    有《青玉案.心月》为证:

    柔缘深处幽香露,梦比翼、兰亭序。艳艳年华君共渡。

    风摇心事,鸳鸯同宿,醉惹清思赋。

    灯笼挂起眉千度,月到黄昏柳梢处,夜夜凝眸心相顾。

    惊鸿三世,唤芯数度,东流珠江去。

    第二天,谷粒子送芯怡上了去广州的火车,临别时,谷粒子千叮咛,万保重。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