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金蝉,但是在嘉靖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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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陈景昇破戒杀奸恶

    左右两楼高处接连出声喊话,给那黑衣惊得定在原地,真有人来救场?运气就真这么差?

    “你现在知道了吧?这牌子可不是只有好看!我要唤人,那是眨眼便至,你现在悔过不算晚!上头两人可是正牌锦衣,你要杀我,需先过问他们同意的否!”

    “快些放下兵器!还可留你一命!”

    “再不回心转意,已是离死不远!”

    算罢,好汉不吃眼前亏,妥了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位大人饶命!小的老实交代,小的是那当朝权臣杨一清杨阁老门下死士,今日受命化装夜游锦衣,前往鸿华庄盗取‘宝贝’,此下宝物愿意让给两位大人,小的愿意自断口舌,日后归隐江湖,只为换得小的一条贱命!”

    说罢迅速取下背上裹挟黑布,双手呈上举过头顶,弯腰驼背,瑟瑟发抖。

    “再如这般姿态,我等马上取你首级!”

    “尔等小人是否觉得我宝剑未尝不利?”

    古怪,我此下就一个,尔等是哪个说法?锦衣卫也不是用剑,不然我何必配这黑刀绣春?

    有诈!

    屋上两人定不可能是锦衣,否则也不会单单空口叫嚣,如是真货,放话最多不过两句早已将我擒了去,不过来回传声却有两人,此前暗器也是刚烈,直接瞎了我一只眼睛,想必功夫绝不在我之下。

    还不动手?那就让我赌一赌,最坏也是我对上两个高人,最好就是这贱人的家丁护卫,我暗器不差,脚力也好,只要掷出后腰的硫磺烟弹,我有信心遁逃出去!

    “两位……前辈见笑,小的怎敢不降?小的见两位大人迟迟不下来取这宝物,在这放下便是,全待大人来取!”

    黑衣缓缓蹲下,将手中‘宝物’放在地上,然后把手放靠在后脑,慢慢起身……

    就是现在!

    他飞速从发髻抽出两枚缠线针,用力一掷,两处起了声响,一边回了中针穿肉声,传来两句咕咕响,另一边没打得中,许是自己受了眼伤刺痛,碍力失手,但那处也惊出几声,呜呜啊啊?像是……鸟叫?

    “小三!”陈景昇惊得大喊。

    说是缠线针,定有缠的道理,挥手扯拉,回来的……还真是一鸟!这八哥羽身被暗器洞穿,只在呜咽,腹中缓缓留得血,却还张闭着鸟喙。

    “小三!小三!小三啊啊!”陈景昇倒是不稳了,叫嚷得撕心裂肺。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我还寻思最次也是哪家高手护阵,竟连……人都不是!我生得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上得这种事!竟还有这类说法,哈哈哈哈!”

    他单手握紧八哥小三,又扶遮得面,放浪大笑,已然不顾碎了的左眼还在淌着红血。

    手上八哥痛得呜咽,然而肺腑内脏早已被钢针捅了对穿,欲是呼吸,欲是穿堂漏风。

    “休伤……吾……主。”小三缩了胸肉,堵了钢针,聚了气息,念了这句……音色略损的话。

    “你他娘的!”黑衣气得眼急,单手钳制虎口,咬力握紧,小三咕叫一声,活生生被掐成两段,啪啪两块掉在地上。

    “小三……小三啊!你干了什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一万遍!一万遍啊!”他哭得心裂,只能狂叫,双眼都已要逼出血泪。

    “聒噪!”黑衣投去手上那根缠线针,中了陈景昇左臂,还不要停,又接连飞出十字旋镖,飞影突至,打落数枚,自身也用肉体作防,顶痛受了几块剐蹭,强偏了暗器飞向,才让陈景昇避得要害,少中了几标,这回看清了,是一只黄羽猛鸮,还打落了数根带血羽毛,飘飘落下。

    “哪来的甚么个鸟人!你这三寸丁人是不大,路子倒是野,我也是长个见识了。”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陈景昇双眼血红,死死瞪着他,恨不得撕了这人。

    “你放心,今日让老子这等难受,我是不会让你好死的!我要先挑断你脚筋,让你有腿走不得路,再打断双手,取十只裹满石灰的竹签插入你的十指!用烂铁敲穿琵琶骨,把你半脱钓在河里喂鱼!留你半死不活,等老子气消了再把你剁成碎肉散去喂狗!瞎了老子一只眼,定要你百倍奉还!”

    一话说完,却不算数,提刀就要砍死眼前小儿,但他哪知陈景昇早已有备,最开始打落那只旋镖就是落他身上,从那时便开始偷偷割损线绳,三鸟一命给他争取的时间不多,却也够用,他动手一挣,条条黑线啪啪断裂,倒地瞬身翻滚,抓了旁边竹筐斗笠、簸箕什么的,统统扔将过去。

    黑衣怒气冲冲,挪开黑线绳网步步逼近,顺刀打偏了飞来的杂物什件,但自身刀功确是不行,不仅没劈烂半个,反而还被地上箩筐框住腿脚,限制了几息。

    “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往哪里跑!”

    旁道杂物扔了个干净,着急得无可应对,突发想起自己还有鸟笛,掏将上嘴,攥起来狠狠吹得响亮,猛鸮得令自后方偷袭,黑衣听得风动,提前抓刀砍去,但单眼视力怎会有那夜鸮好使?稍一偏转飞姿,又躲了砍,还不忘伸出双脚利爪撕碎他右掌皮肉,挠断两指手筋一个拐角躲过刀锋,只用了这单掌凭做踏板,再变了角度,向上飞升。

    先是瞎眼,又是废手,前有丧去半边视力,现在中指食指已废,抓刀都费劲,跟别说使暗器,那边陈景昇还不要命般吹笛,控着这不知哪来的畜生袭击自己。

    等等?控鸟?

    哪来得让你动脑!猛鸮自空遁低,直冲面门,黑衣定睛瞧见了陈景昇站立方位,左手掷出最后十字旋镖,飞向咽喉,猛鸮见了那标,却又想护,哪知自己主人还在下令,笛声震天得响,就不再停,只好作罢听得他话,黑衣见状,腿下一踢反遁要跳。

    但你再快还快得过飞?猛鸮稍一偏羽,坚喙直直插进敌人眼球,引得他惨叫连连,那边陈景昇也不护身,继续吹笛,连下道道死令,定要让这人求生不能!可惜还是如不得愿,笛声那瞬断彻,飞镖把那石质响器击炸得爆开,但幸的是黑衣伤痛不止,准头不行,力度不够,最后杀招竟被这小小的鸟笛撞停弹飞,偏了方向只在额头刻下一道血印,鸟笛碎裂破片虽四散滥飞,好在是双手及时护了脸面,五官才没落下残缺。

    与之相比,黑衣那边惨不忍睹,一眼碎裂,一眼被那猛鸮啄烂叼走,他再也看不得见,只能在地上哀嚎不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正当他还在痛苦挣扎,陈景昇寻到地上扁担,顿时有了底气,拾了起身,“一命还一命,我要杀你——一万遍!”

    怒火攻心,全然失了冷静,使得棍法只是撒气,没有一招致命,黑衣伸手去挡,硬吃数击,若是寻常力壮猛夫,早将把他手臂打断,谁道他是个六岁稚童呢?人又小力又没,忽地一手被对方反抓扁担,就这招将心一捅,把孩童戳飞出去七步之远,把陈景昇震得肋骨开裂,也许是先前喊得烧心,倒得吐血一口,虽被击倒趴伏在地上,仍十指挠地,侧首怒瞠,上下双齿咬得擦擦作响,眼角泪虽止不住,但却不见得悲。

    出家人不犯杀戒,那我今日就不做出家人!

    陈景昇抓挠得指甲一把灰,浑身抖得不将停,强撑起身,可还是连吐几口心头血,又砸在地上,已是半昏过去。

    你已是极限了,别再斗了,你也斗不动了,老天看不得你死,你先歇息吧。

    先前的秘法针灸终是效用到头了,赵明松给他掐的回光返照,是仅有的一根吊命蜘蛛丝,但此刻已然如烧白煤炭一般,燃了个尽。

    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终是哭出声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此刻,竟连握拳捶地的力气都已散了。

    “杀了……杀你……一万……遍。”陈景昇闭上了眼,昏死过去。

    “小晟弟弟!小晟弟弟!不要死啊!不要……”阿珠看到陈景昇没了动静,吓得哭喊出声。

    猛鸮见了此状,再也不听什么笛音命令,直飞过去,两爪撕挠,没个章法,周游飞旋骚扰黑衣,但没了指挥,已然造不出什么致命伤,只挠掉对方单个耳朵,敌人也看不得见,使那扁担乱挥,终是有一下打到了猛鸮左翼,鸟倒没事,只是撞到了石墙,飞得不起,要它再战许是难为它了。

    黑衣这边双目失明,单耳被卸,本是暗器出身,现已是看不见听得聋,就算存活回去也成了吃白饭的废人。地上一鸟一人,都落了残,起不来身,他倒是笑了,一身修得武功却图造杀业,到头来连个小孩都打不过,还与人交手落个残废,苦笑几句,却也没得法子。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全都杀了我再自杀!我要你们全给我陪葬!”他拿起扁担朝哭喊的阿珠打去两棍,回得惨叫两声,却不觉得尽兴,便趴下地上摸得那把绣春刀,听着动静,找准了无力喘息的阿珠。

    “杀了你这贱人!给我在阴间做禁脔!”

    黑衣双手握紧大刀,伸着刀尖,踉踉跄跄踱步冲向阿珠。

    “天纹鼎……去……”

    他吃了惊,忙转朝陈景昇那里听去。

    陈景昇趴在地上,双目无光,半耷眼皮,单手掐指作法,那缩小丹炉如那神仙法宝,从他袖口飞出,御空行至刺客头上,

    天不助我,我来度己。

    “……大!”

    丹鼎瞬间变得庞大无比,釜底足足半尺有余。

    “……什么东西?”黑衣刺客发问,

    我不需要答你……

    “落!”

    神令已至,那丹鼎像是失了凭依,顿生千斤之坠,沉沉砸将下去,轰隆一响,陷地数寸。鼎下之人,已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