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金蝉,但是在嘉靖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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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造化机缘

    到了现世,自觉已在打坐,缓缓站起身来,竟康复得如此之快,不说周身疼痛已消,更是跑也跑得,跳也跳得,哪里看得出是前时还是将死不活之人。

    酒楼火已熄,远天鱼肚白,这一晚就此过去,已近是日更替,先后两次看来,这丹境现世时差,确是存在,但是我那两个哥哥姐姐,此时上哪去了?哎哟喂!怎个……这一晚上不止酒楼烈火干柴,你这男男女女,怎个还同披了一条被?

    半成火墟的鸿华庄对面,两人窝于墙角,许是等得太晚,许是受了夜寒,竟然蜷缩在一起,互相保暖,好你个赵明松,说是木头大葱,少情寡欲,怎给我阿珠姐姐披上了你那身黑袍?看你俩这对睡在一块,真是天地为房,遮瓦为帐,身上衣袍成了红被裆,我见了都想给你们点上新婚灯笼诶!

    陈景昇笑得如纳婿姨母,算罢,我也不好打扰鸳鸯暖窝,还是先看看那里头的人活了几个罢。

    你是康复了,可这酒楼受了一晚上的罪,是真遭不住了,只看得楼柱一塌,这半侧的酒楼厢房,轰隆隆地向一边倾倒了去。

    这倒是有得说笑,要是阿珠,早就呜哇乱叫了,可我是陈景昇,又不是没救你等,火也替你熄灭了,人也带进幻境了,我人事全都尽了,可能你等数人平日作恶多端,没积阴德,天命都看不过,只招的风,一股脑全送去见阎王咯。

    这一声震,又起尘烟,本就听声惊扰,这飞灰又挠得地上睡人鼻息,让阿珠打了个大喷嚏。

    “唔……这哪啊?噫!这天何时亮的?”阿珠搓了搓眼睛。“嗯,赵公子啊……再让我靠……赵公子?赵大葱!”

    这声惊扰赵明松睡梦,还未睁眼,就又挨了阿珠一拳,本就不见好的身体,又给吃了一记上勾拳。

    “你你你,你怎敢有如此非礼之举,竟和我同睡一被!我还是那黄花闺女,被你这般侮辱,日后我可嫁得出去?”

    “分明是昨夜你说得冷……”赵明松刚想辩解,又被阿珠举起一掌吓唬,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快快拿那被服来,当时夜黑,我只寻思看不见,时下天是要亮,我这褴褛衣衫,叫旁人看了去,我这以后还有得脸出来见人?拿来拿来!”

    阿珠说罢,就硬抢了赵明松身上黑袍,裹在身上,转头窃笑连连,披着走了。

    可怜我这赵明松,不仅让人当火炉取暖,还被人当出气筒,甚至身上衣物都保不住,叫人抢了去,自己还躺在地上无人搀扶,只能苦苦与地母作伴,吸尘吃灰。

    “算了算了,阿珠姐姐,好歹赵大哥也帮得我们不少,他沾了你身子,却救了我们命,也算是将功补过,你就饶了他吧。”

    见是给了台阶下,心又有意与佳人,此等机会,我不拿下,等明年开春留着耕地?

    “行吧行吧,我这次就原谅他罢,看在他这身衣袍还算软和称体的份上,我就勉强帮持帮持她吧。”

    嘴上不饶人,身下倒老实,三步并做两步跑得是快,好似一只雪兔,跳过去赵明松那伤脚一侧,细心地将他搀扶起来。明松是要说谢,但却被阿珠喝止,便再知说多错多,闭了口罢。哪知这身旁女秀,就爱看他寡言少语的神貌,甚得她心。

    “哦对,阿珠姐姐,这外头的火是熄了,但里头的人可就遭了罪了,大楼被烧得烂了柱梁,势大力沉,头重脚轻,就如你现在所见,垮了!”

    “什么?”阿珠听了,急忙搀扶着赵明松加快了脚步,踉踉跄跄却跑得飞快,折磨得我们赵公子苦不堪言,只说了几句“慢点慢点”,两脚犁地被拖了过去,身痛但又叫不出咯。

    “怎个是好,怎个是好,快叫人挖快叫人挖!兴许还有几个没死,帮帮忙诶!”

    “算了吧阿珠姐姐,我们已尽人事,是他们造化太低,既是挖出来了,恐将早已断了气,与其急于这生死未卜的地下鬼,不如看看我赵大哥,他死战竭力,双手脱筋,一只脚还崴了去,我还倒好,吃了灵丹妙药痊愈的快,他遭的罪哪一处不比我们多?你就照顾照顾他又怎样了?”

    话说在理,阿珠也无能为力,这些个死人哪有活着的情郎重要?便又过去把赵明松搀扶起身,找个阴凉处说些客套话去了。

    好嘛这,我本是来撮合的,怎知效果太好,我倒成了现在最不合时宜的亮灯泡了!罢罢罢,去早市寻些东西填肚子去。

    “诶,小公子,你要去哪?”

    还得是你赵明松眼细!我刚要走都能被你叫回来!你真的是根木头!

    “啊?小昇?你要走嘛?我们还有事和你说呢?”

    他情商低就算,你跟着掺和个什么劲?

    “你快过来,我们有事和你说。”

    算了算了,以后你这俩走不到一块可别我怪我没促和……

    “小昇,你这腰上哪来的扇子啊?怎个一直没见你用起,你上哪寻的?”

    诶!还真是,先前探炉没注意,顺手就别在腰后了,这摸得物件,怎么一起带出来了?眼下也不太好扯谎,他俩也见了我的神通,真难解释!直接坦白吧,不然日后又得再编,我可嫌得麻烦。

    如是,陈景昇便把扇子由来交代清楚,顺道把那幻境,一起道明,只因他信得过他们,良缘一许,怎能再负呢?

    “诶?那我们先前藏的那人呢?快快把这位甚么来着……郭毒大哥的尸身藏了进去,免得横尸街头惊扰了官府。”

    “只,阿珠姐姐恕罪,我是真不能再将里面藏人了!”

    “嗯?这又何解释?先前不是你提议藏于鼎内,好生方便,怎个如今又来不能一说?”

    先已道明,此下也不再想骗,虽是自己失手杀人,也一并说了去罢。

    前因后果全数说尽,赵明松转头无言,阿珠却只低头沉默,颇是委屈。

    “事已至此,也不全是你错,我也有点责任,如不是我搬了进去,也不会让你烧了去。小昇你不要难过,再说他作恶多端,人死不冤,只不过不得好死罢了,我们也放宽心,别去在意、别去在意、别去在意。”

    我陈景昇自是不在意,他死得其所,怎关我事?赵明松这一来是没直接出手,二来是他那真冷性情,死多一个活少一个,怎死怎活,关他甚事?他要动了性情,还能叫赵明松?

    只剩了这劝导别人的阿珠,最是委屈难过。

    以及那寡言的赵公子,偷着将不知怎个出来的红丹,暗塞进了衣囊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