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金蝉,但是在嘉靖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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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追猫?安葬?这不像你啊?你莫是骗我的吧?”

    “啊呀,事就是这样的嘛,至于是真是假,信或不信,那就要看师父怎么想咯!”

    “你这小孩……”

    言者无心,却是说给某位听者,杨管事此下恨不得快点离开这儿,晚上还要提防鬼敲门呢。

    “咳咳咳,怎个大清早这么人齐?全都在此聚着?有甚么热闹说与老夫我听听?”

    杨老爷从中院拱门出,循声来此,见得如此人齐,想来府内好久不见热闹了,顿时生得好奇。

    “杨大人恕罪!全是小道的错,叨扰了府上清净,已觉无脸再在贵府赖着不走,多有失礼!请杨大人允我等即日离开!”

    “我有说过我不喜欢热闹还是有怒于你?我就算舍得赶你,也舍不得赶我家乖孙!我道是今日怎个不像往常死气沉沉,难得有了些人气,引得我好奇过来看看,你倒是牙尖嘴利,自说自话,三句不离提上包袱走人!”

    杨老爷功力甚高,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讨厌师父啊。

    “杨爷爷息怒,此事却因我而起,应是我的责任!请莫怪了我师父。”陈景昇当下替广成子解了围,他哪会不知杨老爷宠爱自己,只将责任揽了去,天大的事都能化了。

    “好好好,我乖孙能知错就改,当真难得,此事本就无过,你就莫要往心里去,难得日出东方,权当我这老骨头起早观个晨阳罢,杨权!”

    “老爷,何事吩咐?”刚不知匿到哪去的杨管事听到传话,又应声出来。

    “今日起早,这些天又只喝得米汤,我实在是腹中空空,饥肠辘辘,你赶紧叫上灶房多备几样点心饭食,还有叫几个家仆带点熏香,木凳什么的,全搬至望月亭,赶早不如赶巧,甚想与我乖孙享度天伦。”杨老爷刚转身过去,又想起杂事,拐了头说:“哦,记得叫上明松那小子,想来也是许久没得赵文兄的书信,正好借他家公子之口,探探他最近的死没嘞!”

    杨老爷说罢,打个哈哈笑,看来这位赵文兄与他交情甚是不错。

    “杨爷爷,当下赵大哥不在厢房,他适才才与我同行,此刻正在府外接客呢!”

    “接客?接甚么客?我这偏地陋居竟然还有客?谁家贵客屈尊来我这打趣来了?”

    陈景昇自知不便透露阿珠身份,便走到杨老爷身边,杨老爷也晓了理,便低身俯耳听他说了去。

    “这倒稀奇!此等人物竟能与我小孙相识,可见你甚有福缘,我只怕她会怪了我当年的‘大礼仪之争’的旧事哟!总之快快有请!杨权,点心等物多备一人份量!”

    “小的这就去办!”

    “杨大人莫急,就请不必麻烦府上内侍了。”

    一声女音从侧门传来,众人听得陌生,转头去看。

    哇!这是哪来的美女!怎个出现在这?十数奴仆挤成一团,又不敢越过杨老爷,只得互相推搡阻拦,探头探脑,只呼得“是谁?是谁?”

    陈景昇自然也是目瞪口呆,人还是那么个人,但却如此陌生!阿珠从旁门拨帘而出,穿得却不知哪来的一身锦衣华服,发髻也梳得端庄整齐,只见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言辞吐露也十分正经官腔。

    云纹锦澜附衣裳,飞碟彩花伴身旁。

    粉妆金泊贴玉面,玉肌脂体似红蔷。

    青丝总角乌绸缎,何处天仙着凡装?

    你是哪位?我那疯疯癫癫不讲道理的阿珠姐姐呢?你是被谁替换了去?还是赵明松给你下了什么猛药?直接换了个脑袋还是怎?

    “免礼免礼,二公主屈尊上驾至于寒舍,却少得礼遇相迎,望公主恕罪,请勿多怪,眼下老夫将要与家中小孙同去望月亭观日品茶,当下是巧,还请公主给得老夫些许薄面,赏脸至亭院一聚!”

    “杨大人客气得甚,本宫错时拜访贵府,一无寄书函,二无带面礼,本就不合大家规矩,自是应该降罪于我,何来得说法,要杨大人自请责罚?只愿得大人莫怪了我,说出去让本宫多了闲话便是。”

    “此言差矣,公主当是那大家贵族,老夫却已退居庙堂,怎可配享‘大人’一称?但若公主是改口不惯,那也不需改了就是。”

    “那就请杨老爷带路,本宫初来府上,只看贵府豪门阔道,不识院内房墙亭廊,望杨老爷多生照顾,提携照拂本宫才是,请。”阿珠作了让礼,让杨老爷行至前头。

    “好说好说,今日就让杨某自作主张,返身当一回风流少年郎!斗胆携公主入院中亭台,请!”杨老爷也作了请礼,让阿珠走至前头,阿珠遮了脸庞暗笑两声,道了声“谢过杨老爷”,便拖着那绣服叠裙走在前去了,杨老爷也即时遣散下人,小步走至阿珠跟前带路。

    我的妈呀,这就是世家贵族有过之无不及的社交礼仪吗,此等语腔礼节怕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去碰的了。

    片刻,杨老爷与陈景昇坐于半围,给阿珠让了半围的位置,便开始赏景颂诗,而这六岁小孩明显对这不感冒,只将把点心茶水塞入口中,夸嚓夸嚓地吞下肚去,瞧把孩子饿的。你问赵明松?他怎个来,一身是伤,还瘸了一只脚,见到杨老爷如何解释?只好在自己厢房中服下几粒药丸,简单包扎睡去了。

    “二公主此行寒舍,不带随仆,不设排场,想必定有甚么来意不便人前,现当只有老夫小孙二人,不妨开了尊口,若是老夫能办,允了便是。”

    “杨老爷见笑了,本宫无非与府上赵公子及你家孙儿有过几面良缘,正巧前日于城中药房偶遇见得,所谓人间四大喜,他乡遇知己。当是决定前于贵府叨扰几日,实乃不请自来,望杨老爷恕罪恕罪,担待担待。谁料不听不知,与些旁人探问,才晓得杨老爷是前朝太子太傅,本宫诚惶诚恐,想来如是多了形式场面,不免招了府上闲话,也会惹了本宫非议,就自作主张,干脆独自前往罢了。”

    啊?太傅?杨老爷还有这么大能耐?怪不得前些日子敢去观察、干预当朝大学士和内阁阁老,陈景昇知了这老人身份底细,塞点心的手不免都慢了些。

    “公主哪里话,老夫早已退隐庙堂,旧职不外过往云烟,却只是个名头响亮罢了,还请公主不要敷衍我这老骨头,让老夫倚老卖老一次,此次到来,有甚想要,只管说了便是,不然我怕下了公主脸面,夜晚卧榻都不安翻身嘞!”

    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客套之间还在探话,来来去去弯子绕得多,目的却始终不偏不倚,可惜这回你是猜错,阿珠姐本就是临时与我等委托,暂时歇脚至此,是真没有什么目的诶。

    “老爷说的是,但现今无得面礼相赠,就算是有,官家对庶家哪好意思提的不是?此下当是惭愧,本宫此行是探访前朝故交,亦有私心一二,只不过这……”

    阿珠停了话,只是手拿了块黄花松糕,单袖半掩,放入嘴中细细尝了去,看这姿态,却是不愿再说罢。

    但你杨老爷怎会不知,他是何许人?前朝的太傅!官场的老龟!不愿再说是假,不便再说是真!

    “乖孙啊,爷爷今日难得遇上贵人,本晨早应于清茶云华相待,但此下兴致得起,桌上饭菜亦是寻常五谷,本府虽出入俭节,但这待客之道也是懂得。爷爷腿脚不便,你去唤得杨管事,把地窖里的荷花月搬出开了,拿来招待二公主,如是剩了多了,叫他们分去饮了是,去吧去吧。”

    嗯?赶我?好你个阿珠姐,有事竟要瞒着我讲?算了,反正也快吃饱了,走就走嘛。

    吩咐了杨管事,又不便回去,眼下师父又去钓鱼,明松哥还在修养,眼下难得清闲,再出门也不好,日头刚升就睡也是不好,趁此机会,就去开炉炼个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