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上古之门研究所

    “你回来了！”

    她看向面前的男人，一袭黑衣破碎，苍刀入鞘，握着刀的手发烫。

    他没有回答，充满血丝的眼中有些木然，只是往里走着。

    她拦住了他，伸出手臂拥抱着他，她没有穿着高跟鞋，于是只能翘起脚。

    “没关系了，现在你回来了。”她说道，声音温柔，用手轻抚着他的背，僵硬寒冷，像是一块冰。

    小雨淅沥沥的下，远处是五道入云的光柱，天上是黑云与赤雷，黑压压轰隆隆，陵宫升起，地宫变为了天宫。

    她才不管那个。

    他的眼中逐渐恢复了神采，吐出一口浊气，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手慢慢的放到了她的头上。

    “我回来了...艾斯。”沈驭说道。

    “那就好。(￣︶￣)”

    艾斯放开双手，笑着的脸上有一道泪痕，声音带着些哭腔，高兴却又有些悲伤。

    沈驭却移开了目光，不敢去看。

    周围忽然传来机械传动的声音，整个研究所微微晃动着。

    “对妖王武器系统：诛仙剑开启！”

    红色的警报灯不断地闪着，广播系统此刻冒出刺耳的高音，如果是经历过灾难的人，马上就能认出这是重大灾难发生时才会拉响的空袭警报。穿透力极强的噪音响彻整个园区，。

    研究所最中心是一栋巨型主楼，也是秦教授往常所在的地方，周围是林立的副楼，却并不对称，楼的结构也尽不相同，缺少着一种美感。

    但所有的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最高的几层都不对外开放。

    而现在，研究所的主楼，最高层像是花瓣一般缓缓展开，最后露出了正中央的东西。

    一座要塞炮。

    白蓝相间的炮塔就那样泰山般稳稳地坐在主楼楼顶，整座要塞炮在灰暗的世界中显得格格不入，像一道雷霆劈开了地狱。

    炮架足有十几米，庞大而不臃肿的炮身下，无数的支撑衍架分散着炮身足有百吨的重量，研究所的主楼上，就卧着这么一只怪物。

    忽然炮塔根部传来巨大的响声，一条条纯黑的链条从炮塔底部激射而出，尖锐的头部带着链体狠狠地穿透各个副楼，没入每个副楼都有的，从没人知晓其作用的中央大柱。随后链条开始抖动，收缩，内置的螺栓将链子的关节紧紧锁死，将一条条锁链变成一根根极硬的支架。

    脆弱的雨点打到黑色的支架上纷纷支离破碎，湿润的支架反射出微弱的其特光芒，标志着它那特殊的材料——多壁碳纳米管，人类目前研究出的最硬物质。通过碳纳米管的锁链连接各个副楼进行力传导，使得整个研究所的地基成为了火炮系统的一部分，整个火炮系统早已超越了万吨，承担着火炮的后坐力。

    炮塔落定后，两个平行的长板逐渐从炮塔内部伸出，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平板被漆成纯白色，它们一节节展开伸长，上面似乎印着什么，但又被未展开的部分挡住。终于平板终于完全展开，在空中形成一个长达132米的平行轨道，在白色的底漆上，用狂草恣意书着两个鲜红的大字——诛仙！

    雨中，凌空的，是闪耀着钢铁寒光的炮身。

    这就是公国的秘藏武器，秦教授在十年前建造研究所时便筹划着的武器系统，诛仙剑阵的四剑之一，【电磁炮系统·诛仙剑】。

    古斯塔夫，二战中德国的最大口径列车炮，战争过后火炮的部件被美苏所缴获，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过时而退出了历史舞台，被拆解开来的部件辗转美苏两国之后最终落入公国手中，而如今，这只武装了最高科技的巨兽再次睁开了它的双眸。

    于此重生。

    其名：诛仙剑

    诛仙四剑，《封神演义》中记载的通天教主所持之凶器，四剑名为诛仙，戮仙，陷仙，绝仙，曾言之为天道第一凶物！

    有诗言：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

    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血芒。

    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许仲琳《封神演义》

    秦教授一个人呆在昏暗的室内，面前只有一张亮着的屏幕。

    “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的。”屏幕中，是坐在椅子上的曹大公。

    “我要动用诛仙剑了。”

    “情况有那么严重吗？”曹大公的表情逐渐凝重。

    “嗯。”

    “那就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

    联络切断，秦教授走出了房间，走入了位于高层的指挥室，将耳麦挂在耳上，那根针再次扎入后颈之中，直入骨髓。

    “身份识别：秦睿暗色权限激活，宙斯（Zeus）系统执行权限移交。”

    “宙斯（Zeus）系统确认执行。”

    “墨提斯（Metis）很高心为您效劳。”蓝衣女子出现在身后。

    “智慧制御模块解开，系统权限部分对墨提斯开放，自学习功能开启，自调整功能启动。”

    蓝衣女子的袖口掀起，手上是一只绿色的手镯，不同的程序段自其上流过，程序流与数据流交织着，一道道光芒组成了那道如束缚般的手镯。

    下一刻，那只手镯上的数据停止了流动，化为点点荧光消散在空中。

    女子木然的眼中忽然出现些许神采，脸上浮现出有些别扭的表情，秦教授看着她，心中一阵痛。

    萝蓝。

    这个名字不断地在他心中回响，苍老的脸上露出一道苦涩。

    “接管研究所整体防御阵列，检查诛仙剑系统，保证系统的各部分可以照常运作，开启主楼附属架构。”秦教授做出指令。

    “收到。”蓝衣女子消失在空中。

    主楼的外层不断地出现如炭架结构般的骨架，将主楼锢于其中，变得更加坚固。

    沈驭已经到了露出的顶层，小雨擦在脸上，有些凉。耳中传来秦教授的声音。

    “准备好吧，准备唤醒这只野兽吧。”

    “求之不得。”

    沈驭沿着炮身一侧的楼梯缓步走上，在这座漆黑的巨兽身上漫步。

    “始皇陵宫高度不断上升中，100米...200米...现已突破1000米。”指挥室中的报告声响起，大屏幕上是悬浮在空中的陵宫。

    “黑云所处高度呢？”秦教授问道。

    “那股黑云处在接近1w米的高空云层之中，由于电磁放射所造成的影响，内部情况不明。”回答声响起，此时艾斯也已经回到了她的职位，作为秦教授的副手忙碌着。

    “赵暮和第一小队的位置呢？”

    “在云南以缉毒为理由搜索妖族，据赵暮说云南的妖已经开始聚集，形成了组织，必须尽快将其打散，恐怕是来不及回来。”

    “这架势，恐怕不止天阶这么简单了吧。”秦教授看向屏幕，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沉重的压迫感。

    “先是腾蛇，而后又有这不知名的妖王，我们这儿还真是不太平啊。”艾斯说道。

    “终于要开始了吗？这场千年之战？”秦教授叹了口气，背后的手不断地握紧与张开。

    此时艾斯收到了马丁的联络，她着急的赶快接通。

    “你们没事吧，赶紧撤出来，要不要派人去接你们。”

    “没关系，我们及时逃出来了，始皇陵中封印着一只妖王。”马丁说道。

    “那是一只水银龙，封印很快就要被彻底解开了。”夏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看这架势也看的出来是妖王，你们赶快回来，离那里远点。”

    “可是洛言还在里面！”

    “你们先撤出来，这是命令！”秦教授切进了通话之中，下达命令，随后挂断。

    “教授！”艾斯站了起来，“洛言还在里面！”

    “我知道。”秦教授沉声说道，艾斯的脸上依旧是挣扎，可最后还是坐下了。

    “这是在成为异能者的同时，就要肩负起的使命。”

    “可...洛言不是自愿的啊，那孩子只不过是无处可去了，他一开始甚至不在我们的编制里，是你将他留下来的啊。”艾斯说道。

    秦教授深吸了口气，背在身后的手有些抖。

    “那就算我欠他的吧。”

    他不会改变决定，也不能，诛仙剑必须发射，天宫中的妖王一定要被杀死！

    耳麦中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秦教授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

    “糟老头子，别以为只有你能骇进我的电脑里，我一样可以黑进你的系统！”马丁的声音传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派一架直升机！”他吼道。

    “马丁，这件事已经超出你们的能力范围了！很快，诛仙剑就会对准那座天宫，你知道诛仙剑意味着什么！那是对妖王的专用武器，毁灭般的打击，尘灰皆无。”

    “我还有队员在里面！”

    “你知道这次事态的严重性吗！妖王出世，成千上万的人将因此死亡，研究所是公国异能者的要塞，若是因此陷落我们将失去一切抵御能力，整片大地会陷入混乱的战火之中，那将是一场不问对错的战争，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压制住妖族，让他们没有发动战争的力量！”

    “我明白，所以我不会要你暂停诛仙剑的发射，我要的...只不过是一架直升飞机！”

    “然后呢？你们四个去飞向那座天宫，马丁，你是队长，肩负着不一样的责任，4大于1，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难道你要随着那座天宫一起坠落不成？”秦教授说道。

    “我懂...我懂...我懂你个头！为什么你们都用这种论调和我说话，你们自以为很懂我是吗？”马丁吼了出来。

    “陵墓中洛言对我这么说，陵墓外你也对我这么说，你们当我是什么！只会做十以内加减法的小学生吗，还是只能掐着手指头算个数的那种？我受够了，shit！！你们简直就是一堆shit，是一堆屎！”

    秦教授还是第一次被骂的这么惨。

    “听着老头子，4是大于1，但我们这的四个人，都甘心危险去为那一个人赌一把，我们缺的，只是一架直升机！”

    还没等秦教授回答，联络就被马丁单方面切断了。

    指挥室中一片鸦雀无声。

    “看什么看，继续工作！”秦教授大吼一声，各人员赶紧转过头去带着一脸我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重新投入工作。

    “直升机呢？”艾斯问道。

    全指挥室的人都捏了把冷汗，不过这时恐怕也只有艾斯敢问了。

    “给他派过去，驾驶员回来，让那个小混蛋自己开。”

    秦教授坐了下来，缓缓地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激动。

    腾蛇的降临，不知名妖王的出世，诛仙剑的首次启用，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有些紧张，但他不能紧张。

    这是他必须背负的责任。

    智珠在握，却并不代表一定会赢。

    艾斯轻轻的锤着秦教授的肩，笑着。

    “我知道的，您一直把我和马丁当做儿女，但小混蛋也会长大的，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就放他去吧。”

    “是啊，成大混蛋了，你说，我当时非得收养他干嘛？”秦教授没好气的抱怨道，呼出了胸中的那口气，像是一个置气的孩子。一旁的艾斯笑了出来。

    “我想说的是，我明白您想尽力避免混战的开始，我和马丁从心底里支持您，就算为此而死对我们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我们也有自己的意志，也有着不可让步的地方。”

    秦教授舒了口气，身体也开始随之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

    是啊，他有些紧张了，紧张到无视了马丁他们的想法，他太害怕失败了，害怕那场人与妖之间的乱战再次开始，害怕到把一切看成一盘棋，肆意的调动着每个棋子，进攻，防守，或者舍弃。

    你啊，摆弄棋子摆弄傻了。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秦教授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冷静下来。

    这时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个他紧张地时候忽略了的问题。

    马丁确实有能力黑进研究所的防御，那是说在艾斯负责的时候有那么点可能，可现在，负责研究所防御的是...

    墨提斯！

    以墨提斯现在的状态，就算是秦教授自己在不调用权限的话都不敢说能穿透那防御一丝一毫，更不要提黑入网络，除非...

    看来问题又多了一个啊，秦教授无奈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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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陵外

    马丁将手机摔在地上，脸上满是愤怒，嘴里絮絮叨叨的都是些糟老头子，装逼大叔，大龄剩女之类的抱怨话。但当他回过头去，却有些心虚了。

    “咳咳，那个...”

    “看来马丁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真让人刮目相看啊。”芙蕾雅高兴的跳起来拍了拍马丁的肩膀。

    “那劳烦您可不可以把句子中的问号去掉啊，这并不应该是一个疑问句。”没好气的拨掉了芙蕾雅的手，但心里其实有点小高兴。

    “嗯嗯，这是个反问，如此明显的反问语气你没有听出来吗？”（其实是理直气壮的疑问语气）

    “我没问过你们，就替你们下决定了啊，因为刚才那种情况，我要是一个个的回头问你们，那实在是有点太没气势了。但这样，会不会有点像是道德绑架啊...”

    “没有，我确实愿意啊，做队长就是要这样才对嘛。”芙蕾雅首先表态。

    “做道友，哦不，做兄弟就要义气一点。”柳铭一拳打在了马丁肩上。

    “嗯，我们一起去吧，我们都愿意，这就算不上道德绑架了。”夏音笑着说道。

    “还有我，我们，我们还欠洛言一个人情，而且老哥也在里面。”一旁的苏澜也举起了手，苏婉也点了点头。

    “你们就...算了你们跟着吧。”马丁无奈的叹了口气，放弃了劝阻。

    天空中传来阵阵风压，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他们面前，停下了旋转着的机翼，几人一起上了直升机。

    “唉？没驾驶员吗？老头子的AI越来越厉害了呀。”马丁拉开机舱门，坐上了驾驶位。

    “武直-9的改良型，装备两组四联装TY-90对空导弹，下挂一门25毫米的M242型“大毒蛇”链式机关炮。老头子还算够意思，啧啧，我就知道他和军方有一腿。”

    一个声音自面前的操作台中响起。

    “驾驶舱内有数挺QJY88式5.8mm通用机枪，靠近天宫之后，由于大规模电磁辐射导致的磁场乱流，墨提斯（Metis）将无法提供导航以及自动驾驶功能，”

    “想的真周到，不过....自动驾驶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按下启动按钮）

    武装直升机的旋翼再次启动，在贫瘠的土地上卷起一道小型沙暴，巨大的升力将直升机托起送入高空。

    地宫之中，无数的白影闪出，剩余的白蚁成群飞出，将地宫围在中央，向着那艘飞来的直升机展开了攻击。

    指挥室中

    “天宫继续上升中，已到达高度为1500米，是否下达攻击指令？”

    “暂时不攻击。”

    “这天宫的目的地相比一定是万米高空处的那黑云与赤雷了，那将是打开封印的最后一枚钥匙。”艾斯调出了远距离拍摄到的图片，因为一旦靠近那片区域核心处千米左右，电子设备便会彻底失灵。

    黑压压的云层里，如龙般的赤雷不断地穿梭，看起来像是有些焦急，它在等待着，等待着天宫靠近，将那封印彻底轰碎。

    “沈驭，做好开炮的准备，等待指令，诛仙剑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杀器，用它来跨越人与妖之间相隔的天渊，斩落妖王吧！”

    “嗯，我等这一天好久了。”沈驭的回答传来，有些兴奋，一旁的艾斯却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全体人员注意，等天宫上升至5000米的时候，如果它再不停下，我们就开炮！”

    命令声在指挥室内回想，铿锵有力。

    地宫中

    洛言睁开双眼，侧脸处紫色的纹路像是树枝的根须般延伸着，指向他的左眼，身上是不停歇的刺痛，身体，皮肤，内脏，无处不在，每次心脏的跳动，都像是往膨胀的气球中继续吹气一般。

    他撑过了第四次，木然的眼中藏着若有若无的一丝信念，被击碎无数次，而又无数次重生。

    毕方的手在腰间布袋上轻拍，最后一颗紫色妖晶化作一道流光窜出。

    洛言右手伸出，迅如闪电，将那道流光紧紧的抓在手中。

    那是一块紫色的晶石，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像是极度稀有的紫色钻石，美丽不可方物。

    妖晶越完美，其主人也就越强大。

    一段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妖魔帝江，上古神系中的四翼魔兽，朝西山，而暮至东海，掌握着空间之力。

    他现在丧失了对身体的把握，但他知道他现在一定不再正常，身体像是一架过载的机器般转动，每次心脏的鼓动，都会给他带来庞大到过分的力量，暗紫色的血液流过全身，让他燃起炽烈的毁灭欲。

    他有些害怕。

    过载运行的东西，一向没有什么好下场。

    也许，他也已经不是人类了。

    是妖族。

    洛言将最后那块妖晶扔进口中，身上本来暗淡的紫色的脉络再次明亮起来，不断地闪烁。

    毕方叹了口气，脸上忽然出现一丝不忍的神色，两千年了，他的外表没有改变，可心却早已经腐朽了，像是被蛀空的树干，徒劳的撑着。

    罢了，这最后...就交给你自己选择吧。

    毕方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胸膛处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却是一枚炽红色的妖晶，那块妖晶周围延展出炽红色的如根须般的血脉。

    毕方抬起头，嘴上依旧挂着笑容，那两千年来唯一没有变化的东西。

    “这片大地啊，孤所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红色的血脉破碎，毕方的身形在空中化为点点白芒，赤色的妖晶掉在地上，美丽而又沉重。

    洛言再次睁开眼，背后并排展开暗紫色的四翼，风压席卷而出将碎石扫到一旁，只剩下面前那枚赤色的妖晶。那枚妖晶化为一道火蛇扑来，卧在洛言掌中，化作两支手枪，一支通体赤红，而另一支通体绽青。

    整片空间在他看来如水一般在波动，不断地变幻着，那些有物体存在的地方则趋于平静。

    洛言站起身来，背后展开的紫色羽翼慢慢回拢，最终消失不见，他向前走出一步，却忽然消失了身形，再次出现时，是十米外的青铜门前。

    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在加快，一股力量感以及随之而来的痛苦一并传来，像是血管要裂开一般的刺痛。

    他想起了苏和的那句话：得到了力量，往往就要失去些什么。

    他通过帝江的妖晶获得了掌控空间的能力，可笑的是，他因此失去了唯一的容身之所，掌握空间的妖魔，却再无哪怕一隅容身。

    洛言用手背抹掉了嘴角溢出的那丝鲜血，转头向身后看去，仿佛能透过地宫看到外面。

    选择？

    又是这个假仁假义的虚词。

    也许真的还有人在等着洛言，但...一定没有人在等待帝江。

    他举起手中的枪，那是一柄赤色的沙鹰，枪身上纹着云纹，扣动扳机，枪口中喷吐出由火焰凝成的子弹。

    子弹命中在青铜门上，那道赤青两色的封印从门上浮现而出，改变着它的排列顺序。

    轰隆！！

    青铜门缓缓敞开一道缝。

    他迈步而入。

    要去屠了那水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