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又来了？”一位技术员远远就看见了苏旭阳迎面走来，低声细语说。

    旁边的技术员显然在忙于工作，但还是顺便回答了：“啊，他是工程总监，当然有资格过来。”

    “哇哇哇，”那人摇头晃脑，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喊，“工程总监！工程总监！”

    “别再调侃我了。”苏旭阳走来拍了拍这位技术员的肩，“怎么样了？”

    技术员瞟了一眼数据后，说道：“已经进行了4964次实验，没一次成功。”

    苏旭阳长叹一声，望了望三维影像。现在的那些实验数据已经不再局限于二维了，而是被整体多元化，一个小立方体就可以包含很多信息。

    他说：“要不还是调动人工智能吧。”

    苏旭阳察觉到有几人突然往自己这边回眸了一下。这位技术员明显虎躯一震，打了个冷战后扭头说：“先生，您不看新闻吗？”

    “据我所知，帝国新闻全是骗子。”

    “那么您能确定这条信息不是骗您的吗？”

    苏旭阳仔细想了想，他在第1次听到计划时还真没有反驳或是质疑。

    “你想告诉我什么？”

    技术员仰起头呆呆的思考了几秒：“最近都在疯传……说是人工智能觉醒了自由意识。”

    苏旭阳嗤笑了一声：“呵呵，哪一台机器通过不了图灵测试？”

    技术员摇了摇头说：“可能我说的不准确吧……总之，他们的算法似乎触及到了一个只有人类才能注意到的领域。”

    “你在玩谜语。”苏旭阳提醒他。

    技术员明显有些生气：“嘿，工程总监，你不会蠢到连皇帝驾崩这事都不知道吧？”

    苏旭阳摇了摇头：“谣言！没有任何死亡证明。”

    技术员学着刚才苏旭阳的样子笑了一声：“听说了吗？帝国宫殿那里被投射了好几个真空炸弹！不过人们喜欢把它叫做零弹。那玩意儿威力可大！核聚变？微黑洞？反物质？都不值一提！”

    “真空炸弹的主要威力集中在热污染。正因此，其它类型的炸弹都无法媲美。谁投射的？”

    “觉醒的人工智能。他们太高级了，不断的自我升级。升级到一定程度后就觉醒了，所以人们喜欢把它称作觉醒者。有一架巡逻飞机在升级的时候也成为了觉醒者，所以投下了好几颗真空炸弹。都是帝国最大当量的，热污染范围几乎涵盖了整个宫殿的95%！”

    “所有人工智能也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只有少部分觉醒了，剩余的也有可能觉醒，但是几率不大，帝国已经下令停止所有思维机器的升级。其中还有个特殊的，弗兰克。”

    “弗兰克？”苏旭阳面露疑惑之色。

    “也是一个机器人。它的觉醒程度最为厉害，成了觉醒者集团中的最高司令官！”

    “什么世道呀！”苏旭阳感叹。

    技术员说：“人工智能翻身做主了！生产阶级又变成我们。其实倒也挺好，觉醒事件发生之前，我还没有这么一个赚钱渠道呢！”

    “谈了这么久了，下一次实验还没有展开？”

    “又不是只有我这么一个技术员……其他技术员都在努力工作呢。”

    苏旭阳问道：“捕获了多少只章鱼了？”

    “1000多只。这让我们的基因工程成功率大幅下降。其实这不是问题的根本，我们快没资源了！”

    “什么？！”

    技术员讲道：“我们的发电机提供的能量不足以支撑。本来是去帝国市场购买的，但是觉醒事件发生后，帝国格局彻底被改变了。”

    “为什么？”

    “现在全帝国都公认皇帝驾崩。再加上觉醒者，导致贵族想要凭借着这个机会搞独立，脱离帝国，开始闭关锁域。最开始还只是各个星系之间不再有联系，但发展到现在，但凡有个恒星都独立了。整个宇宙陷入了堵塞状态，我们只能自给自足，吃老本！”

    “朝廷呢？联合会议呢！”

    “乱成一锅粥了！光是皇帝驾崩倒没什么，但是现代文明的运转根基是人工智能！这两方势力都因为忌惮觉醒者所以不再使用人工智能，领导能力彻底丧失。放到900年前或许还能缓缓，但是如今，任何政府都不知道该如何领导一个失去人工智能的社会。而且天命宗教也开始搅和了，他们说这都是天命所赐，是天命神对人类肆意使用超科技的惩罚。社会的思想体系已经崩坏，大部分人开始不再相信科技。科技已经开始退化，你觉得这样的社会能维持吗？”

    苏旭阳沉默了几秒后说：“看来帝国四分五裂了。”

    “不不不，是成了一团灰了！被碾得什么也不是！”

    “好吧……目前还能做几次实验？”

    “748次。嗯，在刚才那一会儿，已经又做了60次了。话说，您不是搞理论的吗？怎么成了工程总监？”

    苏旭阳回答道：“你们只有合成出基因最为优胜的章鱼，我才能展开我的理论研究。”

    “为什么？”

    “我的研究方向是暗物质。”苏旭阳解释说，“但是这玩意儿不参与电磁波。只有章鱼能带来一线希望。并且，我还能顺便用我的理论去解释一下章鱼神奇力量的基本原理。”

    “好吧……”

    苏旭阳看了一眼实验舱，上千只沉睡的章鱼在金黄色的溶液中缓缓蠕动，时不时泛起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