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新诺郊外

    拉吉尔缓缓下落，此时距离圣灵的地下工厂已经有些距离，虽然还不确定是否有追兵，但这种距离想必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刚才一路上他施展“冰晶百花壁”外加龙骑兵超乎寻常的速度撞碎了不知道多少防御设施，一直维持这种级别的言灵即便是他也吃不消，需要下来喘口气。

    他停在一棵樱花树下，扛着艾萨克的大尉解开了跳头，久违地接触到地面让大尉松了口气，被重铠装拉着不停在空中进行三百六十度旋转即使是他这样曾经的飞行员也吃不消。

    拉吉尔摘下头盔，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他心里一样没底。圣灵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谜，说不定他们对重铠装动了手脚，所以这一路他基本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在空中忽然爆炸解体了。

    “好了，博士，装睡也差不多装得足够了吧。”

    大尉将扛在肩上的博士放了下来说道，后者果然自己站直了身体，睁开眼说道

    “可惜，我还想多装一会儿呢。”

    “作为圣灵的二十四长老，您怎么可能被手枪砸晕呢。”拉吉尔叹了口气，靠在樱花树的树干上开口道“说说吧，您这么大费周章地和我们一起逃跑的目的。”

    “呵呵，好吧，那我也不需要对二位藏着掖着了，我就直说了吧，我来这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帮助洛塔进行武装，而是受到了五卿之一‘九羽卿’的调遣派来监视拉普拉斯。”

    “圣灵的圣堂武装部除非重大神圣实验否则是不会不可能来到地面世界的。”艾萨克盘腿坐在拉吉尔“更遑论是我，理论上，如果总部同意我下到地面，那说明进行的神圣实验至少也是克苏鲁级的。”

    “克苏鲁？那是什么？”

    “圣灵的神圣实验级别从下到上分别是克图格亚级、哈斯塔级、克苏鲁级以及奈亚拉托提普级，所谓神圣实验，说白了实验中的某种东西与古代的神明有关，可能是实验体，可能是器具，可能是受试者本身。”艾萨克神情严肃地继续说道“四种级别的实验也对应了神圣实验的爆发的受灾程度，克图格亚级的实验会毁灭半座城市，哈斯塔级是毁灭一整座大型城市，克苏鲁级是能危害到一个国家，奈亚拉托提普级则更是可能威胁全人类的神圣实验。”

    “这种实验很多吗？”

    “恰恰相反，这种实验由于危害太大已经五十年没有启封过了，五十年前圣灵想重启来着，结果差点把尼伯龙根砸塌。”

    “那为何忽然重新启封了。”

    “鬼知道那帮大人物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屎，等我接到消息的时候，总部的命令书都已经下来了，还是总裁亲自下达的命令，正好莱莎也需要我监视拉普拉斯，我就来了。”

    拉吉尔额头冒汗看了艾萨克一眼，心说你不也是大人物吗……随即又问道

    “如此重要的实验，为何不直接安排洛塔去尼伯龙根实施呢？在那里的话，无论是人员调遣还是设施的安置都应该会更方便才对，究竟有什么必要来到这个北部的中立国呢？”

    “是的，这也是我想不通的点，新诺一定有着某样‘东西’，重要到需要我和五卿圣堂武装部的精英们同时在场才可以。”艾萨克摸着下巴思索道“那会是什么呢？”

    “拉普拉斯……毁灭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艾萨克耸了耸肩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他是五卿没错，但他本人相当怪癖，几乎很少在圣十字大教堂会议上出现，关于他的传闻也很少，只知道他貌似和九羽卿关系不错，而且早年似乎和精灵族的圣女有染，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几乎到了精灵族要上尼伯龙根讨个说法的地步，最后也是教皇出面才平息的。”

    “所以洛塔也是那时候才……”

    “你看得出她是精灵？”

    “拜占庭也有精灵族，虽然是个小分支来着。而且，她那长长的耳朵除了精灵难道还能是兔精？”

    “哈哈，说的也是。”艾萨克看向圣灵工厂的方向“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

    拉吉尔想起了那个在毁灭卿压倒性的气势面前依然桀骜不驯的少女，她实在和那个人太像了，一样的桀骜不驯，一样的眼神里藏着悲伤。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拉吉尔更在意的是艾萨克的目的，便问道

    “所以，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呢？单纯凭借武力制服毁灭卿吗？”

    艾萨克摇摇头“且先不论这可不可能，他再怎么说也算我的上司，把上司打一顿绑回去审问他不太好吧。”

    “真相。”艾萨克直勾勾地看向拉吉尔“我只需要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便够了，至于阻止他与否，不是我来决定，而是由本部来决定的。”

    “那么，我也说说我们的条件吧。”大尉似乎有些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几乎和艾萨克脸贴脸“我想要你。”

    尴尬的气氛几乎像泥石流一样排山倒海地滚下来，拉吉尔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转头面壁去了，他和大尉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大尉腋下有几根毛他都知道，但像今天这么尴尬的还是第一次，尴尬得让拉吉尔的脚趾几乎抠出卢浮宫了。

    艾萨克却没什么表示，只是上下打量了大尉一眼，然后瞄了一眼他的裆部，不屑一笑。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而像这种不屑的笑容更是断头刀，即便是大尉这般的厚脸皮也着实有些吃不消，但他随即正了正嗓子说道

    “你们想到哪去了？我说的是希望博士来奥古斯都，为期一年，怎么样？”

    “让我去那里帮你们当苦力？”艾萨克笑道“大尉，你知道我如果宣称要去别的国家做首席科学家，工资会开多少么？我觉得奥古斯都怕是很难支付得起吧。”

    “包吃包住，有双休，钱好说，这待遇够可以了吧。”

    拉吉尔满头黑线地看了大尉一眼，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没到过国外，对于他来说，吃饱穿暖一周能休息一两天已经是皇帝一样的待遇了，钱？什么钱？在战乱的地方讲钱？那东西用来擦屁股都嫌硌得慌。

    话虽如此，艾萨克如果能加入奥古斯都的的确确是巨大的提升，他们现在还是个小组织，但有艾萨克的加入就不一样了，她渊博的知识和天才般的才能一定会为奥古斯都带来意想不到的东西。

    “好好好，我同意了。”出乎意料艾萨克居然同意了，不同于大尉的狂欢，拉吉尔则是狐疑地看了艾萨克一眼，圣灵的长老，几乎可以说是站在人类金字塔尖的存在，真的会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真相”而委屈自己去一个战乱国家的小组织吗？但人家都同意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他似乎闻到了，艾萨克身后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后，传出的......令人作呕的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