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夸夸其谈
路旁低垂的柳枝上不知何时站了两道剪影,待西塞勒看清了目标后,才注意它们是被挂在柳树上的。
两只夜魔随风飘荡,一动也不敢动,像是见了猫的耗子。
“哈哈哈~你害怕它们?我必须告诉你,我年轻时曾闯入一座古要塞,那里有一万只夜魔,我只用了半天时间就给收拾掉了!”
老头信誓旦旦地说着,西塞勒很难相信,就算是传奇也会有漏网之鱼逃走。
一万只夜魔都够凑一支军团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世界的非凡等阶差距并不大,或者说,超凡者间各有长短,优势的方面恍若半神,劣势的点却与凡人无异。
只要方法正确,‘大师’也能和‘传奇’过几招,农民拿上针对性的武器,也能一草叉放倒不做防备的‘大师’。
唯有像前身那样能使诸神震颤的人神才能匹敌军队。
但考虑到这是个魔法世界,他不得不郑重思考遇见高人的可能。
也可能是擅长破坏的‘传奇’出其不意地夷平了城堡。
“您是?”
“永远胜利的芬格尔!我从娘胎里就开始杀人,才三岁大就能狩猎熊怪,五岁时徒手打死过一头鳄首蟒,八岁便揍的隔壁村不敢过来偷猪偷羊!”
西塞勒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这时候他也确定了芬格尔是在自夸自擂。
也许奥留斯忘了提醒他,这位德鲁伊很擅长...吹嘘。
“那么你一定是附近最杰出的德鲁伊吧?”西塞勒顺着话茬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当然!同时还是塞尔塔尼第一冠军勇士!”
“最杰出的德鲁伊能做到什么?”
老芬格尔挺起胸膛,高抬着脑袋哼哼笑着:
“看!”他打了个响指,本来在风中摇曳的森林顿时僵住了,仿佛被凝固在琥珀内的蚊虫。
他似乎变成了这片森林的主人,植被则成了他的仆从。
芬格尔缓缓抬手,柳树裂开了大嘴,像是扑食的恶狼,用柳条抓住瑟瑟发抖的夜魔送入口中,连皮带屑全都吞噬殆尽。
事了之后,又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树。
森林中的树木在不知不觉里似乎发生了挪动,道路被杂草与桦树占据,之前是草丛的位置反而出现了一条小道。
道路的尽头是一条蜿蜒的大河,河边矗立着被烛光照亮的小屋,以及几根破破烂烂的晾肉架。
西塞勒这才意识到,其实它距离村落很近,本不需要绕来绕去,但通往它的道路被故意藏了起来。
“想当年我把帝国军团像猪一样赶到山沟里,啧~那场面~
我们用长弓把帝国佬射成了刺猬,我自己就砍获了上百个人头!”
老德鲁伊仿佛被顺了毛的狗,洋洋得意地吹嘘起自己的光辉岁月,不过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实话。
西塞勒趁热打铁,一边点头附和,一边问道:
“那么,怎么才能成为向你这样强大的德鲁伊呢?”
“你?你是不可能了,嘿~谁叫你已经是个巫师,德梅亚的老书呆子没告诉你吗?不同体系的超凡者不能半途改道,除非你想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可我不是巫师,你要不提我还不知道选择了超凡方向就不能变...西塞勒腹诽着,嘴上诚实地说:“我没去过德梅亚。”
“哦,差点忘了,你们这些巫师早被教会从‘知识之城’赶出来了,只剩下工程师在迪戈玛特舔‘不等天平’教会的屁股。”老德鲁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可能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就连话中都多了几分烦闷。
教会与巫师的矛盾不小啊,听起来德鲁伊对教会也持负面看法,是因为都被教会当成了‘野巫师’?...西塞勒心中一动。
芬格尔沿着新的小道向河边走去,西塞勒紧跟在他身后。
“小家伙,是‘旧日余烬’让你来找我的?是的话就告诉‘旧日余烬’的大学士,我已经老了,不想再去外面闹腾了。”芬格尔叹了口气。
西塞勒不知道‘旧日余烬’是什么,听起来是某个法师组织。
他不掌握完全的信息,这时候还是诚实些比较好。
“不是,芬格尔...先生,我是个野巫师,只是想拜访您获取些学识。”
“野巫师...难怪,自从‘不等天平’教会整出个什么破法案后野巫师就越来越多了。
亵神者把他们吓成了蒙着被的娘们,哈~我倒是好奇他们什么时候整个法案,把帝国佬的军团取缔了。”芬格尔阴阳怪气地啧啧批判着‘不等天平’教会近些年干的破事。
“你来找我可找错了门,依我看,你该去找菲米诺斯那老不死的,虽然我比他更聪明,可我不是巫师呀。”
真巧,我也不是巫师...西塞勒默默吐槽着。“就当是扩展见识,我可以作出回报,您能给予些指点吗?请原谅我冒犯...”
未等西塞勒说完,芬格尔就打断了他。
“那些知识我倒是不吝啬,值不了多少厄伦,进圈子里仔细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也就你们巫师像娘们一样抠。
哈!难怪所有人都讨厌你们。
你就算知道了密仪也没法用啊!你又不是塞尔塔尼人,没办法成为‘树歌者’,用不到‘树歌者’的知识。”他砸吧砸吧嘴,继续说:
“我倒是可以教你几手剑术!免费的,只要你以后决斗杀了人、竞技场拿了冠军,别人问起,就说是我教你的能耐就行!”芬格尔爽快地拍着胸口,末了,还不忘低声补充道:“输了可别说是我教的。”
不是塞尔塔尼人就没法成为树歌者?超凡职业还有人种限制...这下麻烦了。
前身是什么职业?巫师?可记忆中完全没有巫师相关的经历,是因为记忆残缺太多吗?
西塞勒陷入了苦恼。
“怎么样?要不要学几手?”老德鲁伊问着。
西塞勒下意识点了点头,多点防身术也好。
......
“没什么花俏的招数,挥剑时剑刃越靠近手发力越强,用远的剑刃试探、出击,别人打回来时就用近的剑身与他对碰,用护手架住他的剑刃,没错!干得好!”
“趁机刺过来啊!蠢货!娘们才一直防守!用手去抓,砍啊!”
河边的小屋中,三小时后,全身酸痛的西塞勒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多出了好几十处淤青。
若不是芬格尔拿出几瓶难喝的药水,他可能已经倒在了“训练”的途中。
他打开一瓶淡绿色的草药汁,一口饮尽,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没多久他又活蹦乱跳地起了身。
“你学过剑?你的招数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不过你的步伐呆的像是只鸡。”芬格尔怔怔地看了眼年轻人手上的剑,又望向屋外,目光略显深沉,但他很快就话锋一转,语气轻快地说:
“不错呀!年轻人,也就比我当年学剑的速度慢了些,我当初刚学会走路,只用不到半天就掌握了巨斧和大剑的使用方法。”
“然后就打死了熊怪?”西塞勒双目无神,苦中作乐地反问。
“不!是海中的一头噬船鲸!比北民的战船还大!”
西塞勒很荣幸地见证了传说的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