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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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居

    列维恩像是依偎着云水湖的不规则半圆,西塞勒来时的东城门位于高城区,西处低地、南方各有一扇城门。

    城北的码头东侧是一片空白,看标注那里是处悬崖,应该就是废弃矿厂所在位置。

    城堡向北的斜坡上被标出了七道线,依次向下,标注着“矮城区”,与之相对的是南方的“高城区”。

    斜坡下的码头与平地单独做了个框,写着“码头区”。

    西塞勒一眼就相中了码头区的一间小楼,但他的穿着不适合那里,太可疑了。

    他退而求其次,选了矮城区第四道线上的另一间小楼,上面没做标记,应该是可供租住的。

    就在他手落下的那刻,巴恩管事的面色也冷了。

    “你不再挑挑?别怪我没提醒你,矮城区三线以下住的全是小偷、下三滥、强盗,你一个外来的可讨不了好。”

    “就这里,这房子有其他人住吗?”西塞勒拍了拍剑鞘。

    “没有,每月二十银厄伦的地税,你要住多久?”管事顿时没了交谈的兴致。

    “这是间石房子?”

    “没错。”

    “可以先去看房吗?”

    “不行。”

    西塞勒爽快地压上了一枚金币,这让巴恩的眼角跳动了好一阵子。

    “慈悲圣父啊!那里可没有香料店、高档酒馆,离竞技场也远得很,还有从高处流下来的臭水...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他贪婪地摸着金币,又爆发出了热情。

    “不了,就这里,五个月。”

    取得地契和钥匙后,西塞勒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踩着细碎的土壤向下,没多会就靠近了新宅所在的四线。

    线与线之间的“街道”是缓坡,家家户户间都隔着或大或小的空隙,门扉大都朝北,少部分向着东西。

    环境并没有管事说的那样恶劣,街上没什么卖肉的,脏水的腥臭更多是从其他方向飘来。

    集中在这里的人大都是小有底蕴的市民、手工业者,他顺路在木工坊花55铜币买了个朴实无华的剑鞘。

    兴许是自矜身份,没有教堂修在矮城区,这点最让西塞勒满意。

    他一眼就扫到了自己的小楼,四线的楼并不多,有石墙的更是只有一座。

    他打开门上的锁,把管事给的门牌挂到一侧。

    屋中铺着老旧的地板,每一脚踩上去都咯吱咯吱地作响。

    他将包裹丢到地上,舒展身体来缓解身上的酸痛。

    蜘蛛在屋中做了巢,当看到拳头大小,仿佛蚂蚁与蜘蛛复合体的“蜘蛛”时,他不禁肃然起敬。

    一楼空荡荡的,门两侧的通风窗是简单粗暴的铁栏杆,没有玻璃或纸,挡风的木板已经关上。

    墙上泛着油光,灰层铺了厚厚一层,多到他连打扫的念头都升不起来,背那么一大包东西逛这么久,他都快累虚脱了。

    两根石柱支起了二楼,二层只有一层的三分之二大小,站在门后西塞勒就能看见房顶,以及二楼的铁围栏。

    楼梯下可能是“厕所”,他打开紧锁的木门后就闻到了一股沉淀已久的恶臭。

    它看起来就是个坑,有管道通往地下,或许这座城是有地下水道的。

    他更好奇,为什么不把城中地面翻新一下?最起码加层砖也好。

    无论如何,屋子得收拾一下。

    西塞勒拜访了邻居,准备打听清洁工在哪可以请。

    还算好说话的老妇人与她的孩子们毛遂自荐,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她开的价格是50铜厄伦,但当西塞勒瞥见了老妇孙女和孙子手上的茧子时,主动加到了两银币。

    “多的厄伦属于孩子们。”

    名为莫莉的老妇劝阻了西塞勒:

    “他们不需要薪酬,先生。”

    “这是我的个人爱好。”他只用一句话就堵住了莫莉太太的嘴,只是老妪看起来还有些坐立不安。

    真是少见,或许她仍有淳朴的道德,但西塞勒真的不缺钱。

    他身上还剩下等价于247637铜厄伦的货币。

    而且他随时可以传送到宝箱旁取钱,狄尼科斯元帅的热情赠送足够他大额开销很多年。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老人家干活很利落,他的儿女扫干净了灰,孙辈拍死蜘蛛后拽干净了蛛网。

    没到太阳下山,房子内就整顿一新了。

    莫莉太太用满是污垢的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

    “诺恩先生,还有类似的活别忘了找我们,以后只要25厄伦。”

    西塞勒点头示意,送别了莫莉一家。

    恍惚间,他看见了完全充盈的光河,以及愈发凝实的光流,还有男孩女孩的摆手告别。

    西塞勒将包裹转移到二楼,上一任主人连张床都没剩下...联想到在芬格尔家的遭遇,他不得不怀疑塞尔塔尼人没有床的概念。

    楼中空荡荡的,就算不招待客人,最起码的物件也该有吧?

    西塞勒又出门到附近的木工坊挑了两只椅子、两张圆木桌,至于床?还真没有。

    据说城堡中有专门的木匠为贵族制作沙发、木窗,寻常百姓就老老实实睡在皮毛垫子上,外来的商人也不会专门带木床来卖。

    西塞勒索性买了两个宽长凳,准备拼一起当床。

    可能是因为他看起来像个有身份的人,木工为他抹去了零头,手艺和木材本身的费用加起来共一银币,主要是两支长凳占了大头。

    工匠还安排学徒提供了搬运服务,省去了上跑下跑的麻烦。

    在之后西塞勒又花36铜币买了些皮毛,白天是热,入夜后温度还是比较低的。

    他将长凳贴着二楼的墙对齐放好,用一桌一椅抵住外侧,把油灯放到桌子上。

    举目四望,房内依旧空旷的可怕。

    他还是第一次住大房子。

    不必要的执念驱使他把房子买大了,其实一层就够用。

    随着夕阳西下,他又发现了个严重的问题——灯不够。

    在用66铜币买了六盏油灯,及一小瓶油脂,并分别装在各层后,他一屁股坐在一楼“客厅”的椅子上。

    或许仍然有缺漏,不过他现在只想快点打开书,看看上面写了些啥。

    他借着昏暗的灯光摊开《探索神秘学的起源》,书的第一页用血红的墨水写着寄语及作者的名字。

    别惊动它们,它们就在你身边。

    ——菲米诺斯.沉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