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物理没有特别精深的研究，但夏熏曾经读过一些关于量子力学的科普作品，自然知道量子波动干涉叠加的位置，子弹的数量更密集。

    但他并没有回答女教师提出的问题。

    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CC老师，我们是不是正位于一个虚拟的空间？”

    菩提希扶了扶眼镜，“这位同学，我非常欣赏你这种渴求真相的精神。但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不能告知你这个问题的答案，现阶段的你无权知晓。你觉得是虚拟空间也好，平行时空也罢，抑或未来世界也行，我都不能给予肯定的答复。”

    “就像我前面讲过的，必须有神明诞生，你们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原本的生活轨迹。所以再次提醒同学们，请摒弃杂念，专注学习。”

    “下面，请第六排第三列这位女同学回答一下我刚才提出的问题……”

    女教师继续着她的互动教学，夏熏的心里却不断回放着她刚刚所讲的话，默念道：“不是不知，而是不能。”

    “你也察觉到了吧。”旁边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

    夏熏转头看去，发现一位看上去二十多岁，身型挺拔的褐发青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旁边。

    男青年伸出右手，“楚天渊，硕士研究生，军事发烧友。要不要合作？”

    “为什么找我？”

    “当你去扶那个男人时，我就知道你是想从他嘴里得到门后的信息。可惜我在最前排，不如你的动作快。”楚天渊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动作。

    “所以我才会提问有关门后的事情。目前看来，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所以需要找聪明人合作，比如你。”

    夏熏歪头思索了一会，伸出右手，“夏熏，雕刻师。”

    两人浅浅握了握，各自收回。

    楚天渊看着那团子弹云，感慨说道：“简直就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没想到竟然能被我遇上。夏熏，你也察觉到不合理的地方了吧？”

    “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我说的是，这位CC老师，很不合理。”

    楚天渊伸出手指一项项数起来，“身体化虚，隔空取物，无中生有，时间停止，重力控制。就她目前展示出的能力放在修仙小说里，至少也是个化神级别了。”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不过我更倾向于虚拟空间的想法，只是得不到证实。”夏熏觉得自己这位新搭档的确脑子活络，思路广阔。

    楚天渊点点头，“所以我们需要合作获取更多的信息。”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她口中的神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从目前状况来看，这位CC老师已经完爆某些神话中的神明了。实在很难想象，我们这些弱鸡当中，怎么诞生出比她更厉害的神明。”

    “至少看起来，她并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熏习惯性地搓了搓经常捏拿刻刀的三根手指，抬头继续观察那个神秘女人的一举一动。

    ……

    “同学们的回答非常准确，看来已经掌握了第一堂课的内容。”菩提希挥挥手，空中的子弹豁然消失无形。

    “不过，如果单单只是课堂上的讲解，很难让大家融会贯通。所以我布置了课后作业，帮助大家加深理解。请同学们在下次进入教室之前完成。”女教师走到教室后方，拉开中间的门扉。

    “这道门后，是自习室，也是同学们完成作业和参加考试的地方。”

    一层七彩的流光跃动在自习室的门后，好似一团巨大的彩色泡泡填充了门后的一切。

    明艳，灵动，生机勃勃，危机四伏。这是夏熏第一眼看到自习室的感觉——想上又不敢上。

    面对陌生的未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人上前。

    “CC老师，自习室里有危险吗？”冷场并未持续太久，小胖子举手向女教师提问道。

    “做作业没有危险，完不成作业非常危险。”菩提希微笑着回答道：“不想做作业，更加危险。”

    “那，作业的内容是什么？”小胖子接着问。

    菩提希扫视一圈教室，缓缓说道：“我布置的作业永远只有一项内容——回到教室。”

    还没等众人想清楚“回到教室”的意思，小胖子已经愉快地走向后排了。

    他走到门口，朝女教师说道：“CC老师，从刚才的事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只不过是回到教室，比我上小学时的作业简单多了。那我先进自习室做作业了。”

    菩提希微笑回应道，“老师非常喜欢学习积极的同学，所以多给你一点作业的提示。”

    “量子学是一门建立在万物规则上的课程。在完成作业的过程中，无论遇到任何的难题，都要相信科学，用科学知识与方法去解决。”

    “好嘞，谢谢CC老师。”小胖子愉快地走入自习室的门扉，身影立刻消失在彩色的泡泡中。

    “CC老师，我能问一下关于作业的更加具体的内容吗？”夏熏循声望去，发现是后排那位好心肠的短发女生在提问。

    “已经有同学进入自习室了。公平起见，我不会再给予你们更多的提示。”菩提希脸上露出明显不耐烦的表情，“我刚讲过了，不想做作业是态度问题，我对于学习态度不够端正的学生是没有容忍度的，请你们立刻前去完成作业。”

    考虑到女教师的手段，众人只得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陆陆续续步入自习室。

    夏熏走在队伍的最后方，经过菩提希时，他突然问道：“CC老师，那个趴在桌上的男人不用做作业吗？”

    女教师瞟了一眼夏熏，“不用操心其他同学的事，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夏熏在门前默默驻足了数秒，深吸一口气，咬咬牙闭眼踏入未知的门后。

    菩提希关上门，走到趴睡的男人身旁，微笑重新爬上她的脸庞，“这位同学，你不必再装晕了。下一堂课，记得好好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