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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曾知道“域外天魔”

    面对因破防而暴怒的杨慎矜,杨时行据理力争。

    “阿爷,阴阳学说虽有一定道理,但不可尽信。

    若昨夜压胜一事传出去,孩儿获罪无关紧要,只怕有碍阿爷的前程。”

    杨慎矜大袖一挥,袍袖擦着杨时行的面颊而过。

    “你晓得什么!前番祖坟中无故流出鲜血,是大祸的征兆!”

    杨慎矜抚过长须,面色凝重,“史先生说,这是为父流年不利,明年必有小人构陷与我!”

    闻言,杨时行哭笑不得,暗道:“史敬忠有点水平,但不多。”

    按照历史上原本的发展轨迹,杨慎矜确实会在明年被李林甫构陷,但“杨慎矜谋反案”的罪名,却恰恰正是杨慎矜在家中压胜!

    史敬忠这番僧,推演的过程全错,结果倒是准得很!

    猜中了有奖励吗?当然有!

    喜提“重杖一百”,就离谱!

    见杨时行沉默不语,杨慎矜神色稍缓,以为儿子是被自己一番话吓到了,“罢了,年轻气盛是人之常情。”

    杨慎矜上前一步,轻抚杨时行后背,柔声道:“将明珠送与史先生罢,让他消了心中恶气,为父在‘五姓七望’中为你寻一良人。”

    杨时行暗骂一声糊涂,他与史敬忠争抢明珠,哪里是馋明珠的身子!

    这次举动完全是为了自保,不然等到明年,‘杨慎矜谋反案’发,自己岂不是要陪着他一块去死?

    捋清楚事情关节,杨时行苦于不能明言,只得做出一副任气的模样,梗着脖子道:

    “不行!我与明娘山盟海誓过了,我不负她!”

    “劳什子的山盟海誓!”

    杨慎矜顿足大喝,“一个婢子而已,她也攀得上我杨家的门楣?

    你我这一门,乃是弘农杨氏正宗,高祖皇帝亲赐的‘二王三恪’!”

    杨时行充耳不闻,又是硬顶,“我不管,我就要明娘!”

    “不晓事的田舍郎!”

    杨慎矜抬起右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舍得落下。

    手指房门,杨慎矜已经开始思忖起,该如何应付史敬忠。

    “逆子,给乃公滚!”

    “走就走!”

    杨时行做出一副使性的样儿,气呼呼的走出了房门。

    管家杨盾在外恭候,见二郎出来,忙陪笑道:“二郎,明……夫人回房去了。”

    杨时行不置可否,快步朝住所而去,悬着的心落下了大半。

    “杨慎矜还是要脸面的,我管他该如何应付史敬忠,闹掰最好!”

    沿着走廊行至四进院中,杨时行老远就看到,一老二三,三个胡人,正围着明珠喋喋不休。

    “明娘!莫怕。”

    杨时行疾行几步,将身站在明珠身前,喝道:“哪里来的番奴,敢在我杨府撒野!”

    见杨时行开口便骂,那老年胡人神色一怔,耐着性子道:“敢问可是二公子?”

    将明珠护在身后,杨时行已经猜到,这是史敬忠当面。

    “你就是史敬忠?”

    被一少年晚辈直呼姓名,饶是史敬忠养气功夫了得,却也不禁动怒。

    “二郎好不晓事,我与你阿爷交好,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叔父!”

    杨时行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赤髯碧眼的老头,高声道:“我乃弘农杨氏正宗,高祖皇帝亲赐的‘二王三恪’。

    你这番子是何人?敢与我攀亲!”

    杨时行将刚刚从杨慎矜那里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对史敬忠造成了极大地心理杀伤。

    闻言,史敬忠面色由红转黑,浓密的络腮胡略微乍起,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明珠站在杨时行身后,见史敬忠眼窝深陷、皱纹密布,活脱像大慈恩寺‘地狱变’壁画上的夜叉,一时害怕,不禁拽住了杨时行的衣袂。

    将明珠亲昵的举动看在眼里,史敬忠碧眼内闪过一丝贪婪,心道:“小蹄子,纵然你破了身子,我也要将你讨来,好好炮制!”

    见史敬忠一脸色急,杨时行挥袖打断他的视线,骂道:“啖狗肠的番奴,安敢对我的侍妾无礼!”

    杨时行的“啖狗肠”一出口,便意味着双方彻底撕破了脸。

    史敬忠的两个随从跃跃欲试,恨不得将杨时行暴打一通,再将明珠抢来。

    见状,杨时行丝毫不惧,戟指二人喝道:“此是杨府,你们要做什么?来人!”

    杨府下人早已守在杨时行身后,见自家二郎要吃亏,纷纷一拥而上,将两个番奴随从推到一边,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架势。

    正当此时,来请史敬忠的管家杨盾恰好赶到,在喝停府中下人后,连忙挡在杨时行与史敬忠之间,不住地叉手相劝。

    “二郎、史法师,莫伤了和气。”

    心知管家是杨慎矜派来,史敬忠强压住怒火,和颜看向杨时行,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二郎着相了,需知刚而易折,不如随我一同去见令尊,我自当为二郎细细推演命格,趋吉避凶。”

    见史敬忠又在装神弄鬼,杨时行冷笑一声,心道:“任你花言巧语,还不是想要明珠!”

    看破史敬忠的谋划后,杨时行将计就计,故作神秘道:“命格?法师可知我是何样的命格?”

    史敬忠细细打量,片刻后,笃定地说:“二郎的命格是‘文星拱命’。”

    闻言,杨时行露出了得逞的微笑,“非也非也,法师可曾听过‘域外天魔’?”

    说完,杨时行懒得纠缠,拉着明珠便走。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史敬忠碧眼中满是疑惑,“域外天魔?有此种命格吗?”

    见史敬忠转过头来,满脸疑惑的看向自己,管家杨盾身形一颤,“啊?我?”

    ……

    回到房中,杨时行关上房门,没好气地大袖一挥:“好个老登!”

    明珠斟了一杯水,双手递给杨时行。

    “二郎莫气,那老……登,终归不曾得手。”

    虽不知“老登”为何意,但明珠还是学着说了一句,只盼能让杨时行稍稍解气。

    呷了一口水,见身侧佳人目光殷勤,杨时行心头一热,“明娘待我真好。”

    放下水杯,杨时行握住明珠的柔夷,摸索着玉指,歉意道:“事急从权,倒是坏了你的名节。”

    闻言,明珠忙忙摆手,嚅嗫着说:“奴奴身若浮萍,能够侍奉二郎,已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杨时行略带忧虑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只盼能渡过这场劫难,到时我定不辜负明娘。”

    明珠不知真相,只道杨时行不惜顶撞其父,完全是为了解救自己,脱离那番僧的魔掌。

    眼下尘埃落定,明珠不禁喜极而泣。

    轻咬朱唇,明珠壮着胆儿,将脸贴在杨时行胸前,幽幽的说:“二郎待奴奴真好。

    只是苦了春草,今日史敬忠在二郎这里受了气,少不得要拿春草撒气的。”

    嗅着女儿的幽香,杨时行兰麝熏心,只觉心旌摇动。

    忽的听到“春草”二字,仿若一盆凉水浇下,霎时遍体生寒。

    “什么?还有个春草!”

    杨时行依稀记得,新旧唐书、资治通鉴中,对于“杨慎矜谋反案”的记载,有着两种不同的起因。

    如今明珠已经被杨时行攻略,二人休戚与共,第一种起因自然烟消云散。

    而第二个版本的起因,正是应在春草身上。

    “明娘,阿爷是不是打算,将春草发卖了?”

    “嗯,昨日春草不慎打碎了阿郎的玉杯,原本是该受仗刑的。

    史敬忠那……老登,说卖掉春草能换十头牛,阿郎便答应了。”

    闻言,杨时行恨意陡升,暗骂道:“这啖狗肠的番奴,竟给乃公来了一个超级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