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学世界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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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裂口女案件的真相

    “久保美津子小姐,凶手就是你。”

    工藤新一食指瞄向久保美津子,其声音亮如钟,气势如虹,自信的态度感染在场近乎所有人。

    千叶警官圆润脑袋上的两颗眼睛睁大,嘴巴一瞬间有些合不拢。他想不通,刚才在里面商量好好的,怎么出来突然变卦了。

    他看向李观,却发现露出疑惑表情的只有他自己。

    目暮警官表情依然如开始般温和,看不出明显的变化。

    高木警官仍然是一脸严肃,两位警官身体都向久保美津子侧了几分,像是捕食中的猫科动物,时刻戒备。

    毛利兰也同样诧异:“怎么会……”

    李观则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开始了开始了,第一次看现场直播。”

    久保美津子看向工藤新一,面色如常,沉默不语。

    李观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印象里当凶手被指认出来后,通常会有一个反驳环节。

    只是刚冒出这么个想法,就听到千叶警官的声音,明显有些纳闷:“等一下!可是日记本上的意思并不是她啊!”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就说怎么可能不让主角装起来。

    “日记?”目暮警官皱眉。

    不给目暮警官询问日记是从哪里来的机会,工藤新一直截了当从口袋里掏出日记本递上去:“没错,这是死者久保贵志留下的,也留下了说明死者并非自杀的缘由。”

    “你知道这本日记吗?”目暮警官向久保美津子询问,但她只是摇了摇头。

    目暮警官给了千叶警官一个眼神,同时走向高木警官。

    千叶警官微不可察点点头,接替目暮警官做好警戒,方便其他两位阅读。

    李观走到卡车附近,双脚轻轻一点,然后沿着车边坐下,这算是一个极佳的观赏点,居高临下将众人的神情举止看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码头上静谧起来。晚风携着浪花规律地拍打在防波堤上,岸边只有翻页声和或粗或浅的呼吸声,远处时而会有一两声犬吠。

    这一刻的安宁感觉像是暴雨前平静,接下来就该是工藤新一的秀场了。

    两位警官的翻阅速度很快,看完后得出了相同的疑惑:受害者为什么不是自尽。

    毛利兰时不时朝日记本看去,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目暮警官见着了,顺手递了过去:“工藤老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工藤新一单手插兜,侃侃而谈。

    “事情要先从八年前说起。”

    毛利兰一边翻着手里的本子,一边竖起耳朵听工藤新一推理。

    “八年前,由于经济衰退,久保先生的经营无力支撑他扩大的生计,艰难求生之下,决定重拾老本行,也就是出海捕鱼。本就是渔夫出身,干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和几个老伙计合作,搞了条大船。两个行当一起,算得上是能养家糊口。而他的妻子也是找了一份保险公司职员的工作,日子也算是好了起来,两人也准备有了自己的孩子,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怎么还用上谚语了。”李观有点好奇,等工藤新一真正学好中文后,碰上那位长野县的警官,会有什么样的火花。

    “四年前,久保小姐不幸失去腹中的胎儿,但更不幸的是,因为此,她也再难身孕。这件事情无疑对于两人来说是巨大的打击,也致使他患上了人格分裂症,在某些方面会做出一些违背本意的事情,将情绪发泄在家人身上,久保小姐也深受其害。”

    工藤新一看向久保美津子,但她依然是面无表情,满脸平静望着场中这一位神采飞扬。

    “丢失的记忆,妻子身上的伤,各种意外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异常。他想通过各种方式去解决问题,比如去医院诊疗、去神社祈祷、去寺庙诵经……”

    李观忽然又觉得还是少了点东西,没那味儿啊。

    “他的精神健康不断恢复,但她对妻子的伤害,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也是与日俱增。他想告诉妻子,却又害怕妻子会因此离他而去,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下定决心,先隐瞒下来,当一切好起来的时候,将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妻子。”

    毛利兰很快读完日记,交还给了目暮警官,然后环视一圈,轻手轻脚走到李观边上。

    “去年的盂兰盆节,是妻子母亲的‘初盆’。虽然曾经妻子的家人不愿意她与自己在一起,但这样的重要日子,久保先生还是想和妻子一起回北海道尽孝。但妻子的拒绝让他十分心碎,认为是对妻子的伤害造成了这一切,愧疚的同时心态也发生了转变。他有时候想说清原因,却因为伤害了她太多次,又说不出口。”

    李观终于是想起来缺了什么,推理环节竟然少了BGM。轻声为工藤新一的推理秀配上了音:“叮咚叮咚……”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症状逐渐缓和,内心的愧疚也越来越深。他已经感觉到,妻子和自己似乎回不到从前了。因此,他决定最后博取一次妻子的原谅。如果不能就以死谢罪。”

    “嘟嘟嘟嘟……”毛利兰听到李观发出的动静,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又继续盯着工藤新一。

    “然而他没有预料到,妻子先下手为强,直接夺走了他的生命。”

    “具体的过程呢?”目暮警官憋不住了。

    “在案发当天上午,凶手按照计划准备好作案道具。”

    “回来之后发现本应在睡梦中的丈夫正在书房抽烟。丈夫本想祈求她的原谅,但情绪激动的两人再次发生争吵。凶手激愤之下,想起裂口女的传闻,利用园艺剪刀刺死受害者。

    “可是,为什么不能是死者自杀呢?”千叶警官绞尽脑汁也不明白。

    “注意看,死者伤口的位置。对于一名严重的肩周炎患者来说,是没有办法将胳膊伸到背后刺死自己的。”

    几名警官试着将模仿了脑海里脑补的动作,场面一时间有些滑稽。

    “久保小姐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没错,但是死者的死亡时间也并非是推定的那样。凶手的原先的作案工具是干冰,利用干冰升华成二氧化碳充满房间。卧室的窗户无法打开,只要将次卧室的供桌拖出来,堵住卧室大门,就可以让睡梦中的久保先生窒息而亡。然而计划被打乱之后,凶手利用干冰升华会降低室内温度,导致死亡时间误判。”

    工藤新一顿了顿,给其余几人留下思考的时间。

    “为了确保不被察觉,凶手仍然去正常上班。由于时间紧迫,刚好踩点进公司碰到老板,并且以‘和丈夫吵架’为理由混过老板的询问以及作为主动加班的理由制造不在场证明。

    “久保小姐在回到家中后,想及时打开窗户通风,并处理存放干冰的泡沫箱。巧合的是,邻居打麻将回来,不想露出丝毫异常的她想等她们离开后再处理。但房间二氧化碳浓度极高,她感觉自己也喘不上气了,顺手将箱子丢到了次卧室,在最后一刻打开大门冲了出去。此时她呼吸困难,大脑缺氧,所以一直说不上话。”

    李观觉得有些好笑,一个个的体质都离谱,却又意外符合柯学。

    “室内的植物发黄,还有显示屏内的湿气都是曾经充满二氧化碳的表现。”

    久保美津子听完缓缓开口:“说了这么多,都只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

    工藤新一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弧度。

    “伤口在的这个位置,必然会溅出大量的血液。而久保小姐,根据证词八点的时候,你与久保先生还在争执之中。而八点半到了公司。时间非常紧张,所以你并没有太多时间处理染上血液的衣服。据你的同事说,这样的衣服只有两件,能否告诉我另外一件在哪里呢?”

    “那件衣服发下来就弄上了墨渍,洗不掉就直接丢掉了,现在要找肯定没有。”久保美津子淡淡开口。

    “没错,丢弃是你当时的唯一选择,但丢掉的时间是昨天上午。换上另一套工作服之后,为了不被发现,你就将衣服丢在了路上的明江里。所以警方只要打捞上来,通过DNA鉴定,就可以知道你是不是凶手了。”

    “3,2,1……”李观在心里默数。他已经适应了断案的节奏,口糊就是胜利。

    出乎意料,久保美津子并没有“一哭二跪三后悔”,仍然是维持一种淡淡的态度,仿佛一切又与自己无关。

    “呵呵,确实是我动的手,不过他也是罪有应得。而你,又是什么人?”

    一听就是个不看报纸不看电视的。

    还没等工藤新一回答,毛利兰情绪翻腾:“可是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努力在恢复,想要和你回到以前的生活,你为什么不愿意给他机会呢?如果两个人能一起面对……”

    久保美津子终于是笑了笑:“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失去肚子里的孩子。从某一天开始,他变了,变得残忍、变得暴虐。我提出想要休息一年将孩子生下来,却活生生被他打进医院,医生告诉我孩子没了。他说他病了,要我陪着他去精神病院治疗,可医生说他没有任何问题。去寺庙诵经,他能笑着掐死附近的动物,然后很好奇地和其他人谈论奇怪的死因。

    “我想提出离婚,但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他只是越来越疯了,最近半夜他会对着那副画喃喃自语,我靠近他就会像疯子一样。我也试过将那幅画扔到河里,但下班回家发现它还挂在墙上。

    “我将那幅画放在火里烧,却怎么也烧不坏,反而是我自己差点被他用一把火烧死。你觉得他快要康复了?他只是快要彻底疯了。假惺惺的样子,只会让我恶心。”

    她的音调仍然是非常平稳,说出的故事却让毛利兰感到害怕,连忙后撤了两步。

    久保美津子转头看向工藤新一:“因为害怕、内疚而不敢说出真相?呵呵,可笑。”

    工藤新一并没有出声,久保美津子继续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也不用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中了。”

    目暮警官上前一步,询问久保美津子是如何得知裂口女的行凶过程。受害者伤口位置与前几任几乎一致,或许能从这里得到一些线索。

    一阵风吹过,久保美津子眯了眯眼:“我不知道。或许只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