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繁体版

第十五

    如今他身怀风道秘法又设计杀害了器重弟子,间接让各大宗门损失惨重。

    那些保守的老顽固尤其护犊子,自家弟子遭遇非人虐待,绝不会善罢甘休,息事宁人。

    湖水一举已然得罪了当世顶级宗门,日后不会轻松了。

    集镇上热闹无比,他跟随人流沿路进入中心,这儿人头攒动,恰巧灯会张灯结彩行人特别多,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路人穿着打扮不似寻常衣物,孩童妇女少女,成群结队采购胭脂玩具,人人都兴高采烈玩的不亦乐乎。

    他一步步走向城门告示牌,想看一下是否有悬赏或者追杀张贴。

    一身黑袍也不怕显眼,恰好告示牌前挤了几人,他一边挤开路人嘴里也不忘表达:“借过,借过。”挤到前头木牌上寥寥几张告示,零零散散分散张贴。一些陈年告示忘记撕下,早已粘连留下抹除不了的痕迹。

    少年囫囵吞枣飞快的扫视,停留在左侧一张不起眼的追杀告示上,贴在角落暂时无人问津。

    待他看清楚,瞳孔一缩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一少年杀了修仙弟子,穷凶极恶手段残忍,活捉有赏杀死赐一件天生宝器。]

    林持松了口气,告示完好无损,说明还没人研究而且根据他们描述中并不清楚长相,含糊其辞。

    脑海里响起一道冷冽低弱的声音,听上去平淡无波似乎没什么可以提起兴致,黑昶开口听不出喜怒:“天生宝器?有点意思,小子真走运揭下来。”

    林持见他如此坚持,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环顾四周见无人才压低了声音发问:“这是什么宝物?咱们已经很多了。”少年偏着头压低了角度。

    黑昶闻言笑了出了笑声愉悦,似乎在笑少年心性过质朴,而后又有些怀疑:“你不知道?”得到肯定回答他也不意外,反而耐性解释:“就是天生的,好比有些人天生对一些方面敏感,这些东西都有自己的作用。”

    林持听的云里雾里依旧不得要领,黑昶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语气严肃了一些:“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尝试举一反三。”

    少年也没有表现出抗拒意味,只是点了点头默认,黑昶开口列举:“上古时代,百废待兴百姓无所事事,有人勤劳自然有人懒惰,一男子奸淫掳掠,被发现要执行火刑却又无罪释放。”

    “你可知为何?”夹杂扑面而来的压迫力,让少年不自觉吞口水,精神也高度集中。

    林持尚未经历过多是非琐事,脸上也多是一知半解,对于黑昶的问题不太领悟。老实巴交的回答了中肯的答案:“因为他有关系?”

    :“不是,其实是因为法制不全,当时法制定罪不完善,又没出人命才无罪”。林持似有所感,主动开口:“然后呢。”

    黑昶继续讲述,语气平淡,娓娓道来。

    :“一农户挖地挖出一罐子平平无奇,就是一铜罐,扔出去之后恶霸作恶立刻烧死,执行那天却忽而天降甘雨,大火瞬间扑灭大地被滂沱大雨笼罩,草长莺飞万物生长,农业也发展飞跃。”

    黑昶不说话了,少年顿悟激动的回答,难掩迫切心情:“这是有利有弊,下雨虽然没烧死恶霸,可是万物复兴,因祸得福。”

    :“对,而且挖出罐子的农民恰好恶霸父亲,因果循环,造了孽却也积累了福报。”少年还是疑惑,那宝器如何要救一个奸淫掳掠,为非作歹的恶棍?

    黑昶知道他不明白继续解答:“这就是天生宝器,不被定义,它曾蛰伏这片土地,被本土人解放于是回馈土地。”

    林持明白了。

    脑海里一阵刺痛下意识捂住,脚下不稳,几欲摔倒。摇摇晃晃之后扶住了桅杆才站好。

    恍惚之中也想起了古老的传说,[天生宝器]归于天也终于天,它不可定义,可以是任何,可以没有神力但神力不可没它。

    一民俗故事。

    老人挖出罐子扔掉,宝器重现于世,儿子被执行死刑老人万念俱灰。宝器觉醒能力,天降甘露滋润万物救下少儿,自此沉寂再无人寻见。

    后世得出结论。

    [宝器认主不随主,天力变化无穷,形态各异,无法归咎,生长于何处,却不归于何处。]更有箴言总结:生之长之,却不随之。

    可见灵性及不确定性。

    可是自那时之初,并未出现天生宝器攻击危害人间的行为,可见它是与人为善,生性纯良。

    脑子里泛起密集的剧痛,好比针扎,他疼的轻声喘息,握着桅杆的手不自觉收紧颤抖不止。

    黑昶见多不怪,抚上脸色煞白咬牙忍耐的一声不吭的少年发顶,他的手一下一下摸着,苍白修长的五指,骨节突出有力。

    感受到安抚浑身舒适了,林持缓了一下后,平复了翻涌的内息轻声说了句:“多谢。”黑昶听见没回应眉头却皱起,小孩儿语气中分明夹杂气声,气息也不稳,还有刻意压下的气声。

    他没有拆穿放下手,脸色有些不快,闷声回应“嗯。”

    这儿没人,林持眼疾手快揭下来告示,叠好装进九宝囊看着手里泛黄拆线的布囊,动作一滞,眼神剧烈闪烁,有什么东西剧烈跳动,又被主人硬生生压制深埋眼底。

    见他望着布包出神,一向不知人情世故的创世神大人,有些急躁大声短促的斥了一声:“想什么呢?快点走我饿了。”

    少年回神低声应了一句,快步跟上前者。

    对于这个几千年后的人间,创世神好奇不已,吃了许多,玩了许多后,满足了看了眼夕阳对着累的手脚散架的林持,眼神意味深长,不明所以的嘱咐了一句,就要去闭关静修,起码要两百年才可出关,期间不可打扰,否则前功尽弃。

    杀御神色不明语气低沉,说了一句看少年的样子似乎有些依赖:“我要走了,保重,两百年后有缘再见。”

    话虽如此。

    世事无常,桑海变迁日新月异。谁知道几百年后,还会不会像今日一般,会不会再见呢。

    人常说天涯海角。

    可从没人到过天涯,去过海角,到底有多远,那边是什么,尽头是什么没人知道。

    说完,杀御便化为黑色星点消散于暮色,飘散在茫茫天地间再无影踪。

    林持看这着一切。

    心中久久不能回神,若说一路走来,杀御给予的除了道理,就是陪伴与呵护。

    暮色下,少年面前对着空气轻声说了一句:“再见。”回应他的只有寂寥。

    林持孤身行走街上,夜色来临各个商铺都点起了灯笼,小吃和茶饮沿路很多,饥肠辘辘的少年又陪老祖宗逛了一下午的街,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一阵糯米鸡的香味飘入鼻腔,鸡的鲜味和糯米的香甜,令人胃口大开。

    顾不上是个通缉犯的身份,循着香味到了一家,街中心可是客人寥寥无几的店门口。

    破烂的招牌上写着“徐记糯米鸡”,底下一行小字:百年字号,色香味俱全。林持笑了,第一次见给自己的手艺贴金的,顾不上思考直接进去,老板在后厨忙碌,他要了一个糯米鸡外加一壶冰镇甜酒。

    老板热情回应:“好咧,客官您先坐着。”而后一阵锅碗瓢盆声,林持坐在椅子上,累了一天脑袋昏沉眼皮子打架。

    就在要睡着之际。

    一道声音传入耳朵:“林持,起来了。”他想要睁开眼睛,视线缺却一片雪白,声音温柔又有力量,好似跨越了许多阻碍已然坚定初心,始终在林持身边。

    少年惊醒。

    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他似有感应抬头,月亮皎洁又安静,夜色下人们形色匆忙,视线收回来。掌柜的端着一个端盘,很快走近这儿,放下几碟菜肴后离去。

    看着食欲大开的菜品,林持口水都要溢出来,抽了双筷子准备吃。

    脚下忽然被什么撞了一下,没设防稳住挪了一下,低头看去一只黑色的小猫,毛色混浊,几撮猫猫沾了泥水耷拉粘在眼皮子上,遮住了湛蓝的眸子。

    它可怜巴巴的样子,在去桌子底下盘旋,发出几声微弱又间细的叫声,林持于心不忍,跳了一块肥瘦均匀,匀称不会腻,肉质嫩滑不会塞牙的鸡肉扔给它。

    而后,看着黑猫嗅了一下鸡肉,又啪嗒啪嗒离开,林持疑惑打算自己尝尝可是,心里却生出来了疑窦。

    万物有灵。

    抵不过夜深疲惫,只想赶紧吃了好找个地方落脚,一口一口一只烧鸡就下了肚子,又斟了几杯酌酒水脑袋里好像有什么打转。

    晕乎乎的。

    最后一头栽倒桌子上昏睡过去,后厨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几个身穿宗门衣服的人走了出来。衣服挂饰玉佩,绣工花样,是云缎绣工是苍云。

    是“苍云宗”门下,为首的大师兄一脸得意,尖嘴猴腮,尖声细气,趾高气昂的吩咐手下师弟:“还愣着做什么,绑起来啊。”

    几名弟子得令,纷纷行动,两个人去后院拿了根麻绳,其中一个盯着漆黑的夜色,小声嘀咕:“得意什么,不就是早入了几门年,修为才中上。”另一个闻声飞快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脸担忧顾虑:“别大声,被听见又想要挨板子,扫厕所了?”

    那人才撇撇嘴,作罢。

    拿了绳子俩人折返。

    那个刻薄的大师兄吩咐弟子绑起来,一边盯梢一边指挥:“打死结不会吗?绑紧一点,松了打死你们!”

    几人脸色皆阴沉难看。

    也只敢面面相觑,眼神交流埋怨几下,乖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