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兰
沿着小路走了半日,终于来到一条官道上。
此时方才能看到行人,也有马车行驶。
司辰与杨梓站在路边,这么长时间的奔波,腹中早已空空,杨梓更是已经走不动路,由司辰背着才走到这里。
一只纯白的小老虎站起小身子,前腿搭在小辰的头上,两只短小的后腿乱蹬,好不容易才爬上他的头顶。
此时它站在司辰的头顶,睁着圆润的大眼睛四处看着,无意识的伸出一截粉红色的小舌头,满目好奇。
不论是小辰还是杨梓都从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此刻不远处混乱的场景引起两人一兽的注意,一大两小三双眼睛看向不远处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
一位留有八字须的中年男子满脸焦急,围着马车渡步,在他身边,有十数个家仆打扮的下人立在一旁,同样的满脸惊慌。
“队长,已经给小姐服下药了,可症状却丝毫没有缓解...这可怎么办啊...”
车厢前的帘子掀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探出头,惊慌的看向立在一旁的中年汉子,急促说道。
深秋时分丝毫没有为这位留有八字胡的男人带来一丝凉意,一滴滴汗水划过他的脸庞,听到丫鬟的话,眼睛甚至都焦急的微微有些泛红。
马车上面那位如果出来什么事,他跑不了!
此刻他望向远处,弯曲的道路仿佛延伸到了天边。
时间来不及了!
男人警惕的眼神扫过附近好奇围拢上前的百姓,狠狠一咬牙!
“诸位可有人懂医术,若能救治我家大人,我愿出重金酬谢!”
男人焦急的声音回响四周,丫鬟口中的小姐他却说成大人。
不远处好奇看着这一幕的百姓大半摇摇头,有几个人脚下有些异动,神色明显有着希冀,可半晌后却颓然停下。
大概这些人也只是懂一些皮毛的杂役吧。
男人连喊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的面容已经有些扭曲,甚至目光隐隐看向不远处的森林,似乎是在计划逃跑的路线!
司辰与杨梓站在不远处的路边,静静地看向男人,而后目光又扫过马车,低下头似在沉思。
“咕咕...”
轻轻的响声打断了他,那是一天多没有吃东西的小杨梓腹中发出的声音。
司辰感受着背上杨梓的体温,一路上她没有任何表露饥饿的话语,仅仅是搂着司辰的脖子。
乖巧宁静。
司辰再次看向马车,突然背着杨梓走上前。
“我可以试试。”
面色焦急的男人如听仙乐,猛然转头看向司辰,可下一刻他的目光就重新灰暗下去。
两个衣着破烂,年纪明显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医术。
“我现在没心思做善事,走开!”
男人的表情已经有些狰狞,狠狠的看向司辰。
若在平时他不吝与施几个馒头,可此时满心的焦急和恐慌完全打破了冷静。
“你别无选择。”
司辰轻轻开口,他已经走到男人身前。
“我之前开了一家药铺,很多病我都能医治。”
男人眼中的赤红已经愈加明显,呼吸也十分粗重,他死死的看着小辰的眼睛。
回应他的是一双清澈、宁静的眼眸。
“好!若是你能医,你就是我向龙山的恩人,好处会大到你无法想象!”
”“如果医不好,那就与我一起上路吧!
男人却把后面的这句话咽了回去,在心中默念。
司辰在向龙山的陪同下走到马车前,放下背上的小杨梓,随后丫鬟掀开帘子让他进去。
进入车厢前,小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向龙山身边的杨梓,下一刻就回首踏入车厢。
帘子重新放了下来。
此刻围绕着马车的一群人大气不敢喘,压抑充斥了每个人的心头,围观的人也伸长脖子想要看到车厢内的情景,有不自觉想要接近的,也被守卫在车厢周围的护卫喝退。
车厢内光线并不昏暗,车帘以及车厢两侧的窗口都透着光,轻易的看到外界,从外面却无法看到里面。
车厢内很宽阔,能容四五人同时坐下不显拥挤,淡淡的香味萦绕。
绣着金丝的被褥下躺着一个女子,二八年华。
她的面容秀丽,安然恬静,此刻沉沉睡去,本该红润的小脸此刻有些苍白,她的嘴角有着一道艳红的血迹!
丫鬟站在一边,双手紧紧的绞在一次,急的满脸通红,看着司辰的目光也满是希冀!
司辰掀开被褥,露出女子的手腕,闭上眼睛轻轻按了上去。
眼见这一幕的丫鬟下意识的想要阻止,看到司辰闭上眼睛却生生忍下了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时间仿佛飞速流逝,却好像又只过了一刹,司辰睁开眼睛,却做出了让丫鬟差点放声尖叫的动作。
他把手伸向女子洁白的脖颈,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后三指按上女子的胸膛上方。
按上的一刻,他再次闭上双眸。
丫鬟急的轻轻跺脚,不知道该不该阻止,眼睛挣得很大,死死的看着女子胸口上面的手。
她甚至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打扰了眼前这个年轻大夫。
他的动作不自觉的就给了她一些信心,也是她能忍下来的原因。
“心脉异常,却长期服用大补药材导致心脉淤积越来越严重。”
司辰睁开眼,轻轻说着。
“很危险。”他又补充了一句。
“那该怎么办!能治好小姐吗?”
他突然的话语吓了丫鬟一跳,看着司辰的眼睛急忙问道。
“可以救,但是需要你们决定。”
“我需要一些药草来止血,别担心,路边上就有。”
“另外一点很重要,这会对她造成伤害,只是为了救回她,想要治好她还需要长期医治。”
丫鬟在帘子外与向龙山低声交谈着司辰方才所说的治疗方法。
小辰坐在车厢内目光怔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就这么办!没有办法了!”
司辰听到向龙山低沉的声音,慢慢回过神,看向掀开帘子进来的丫鬟,她的手上攥着两株青葱的杂草。
“求求你,一定要治好小姐!求求你......”
丫鬟哽咽的说着,眼睛满怀希望的看着小辰。
“好。”
司辰把女子剩下的扣子解开大半,露出下面洁白的肚兜。
挺翘的峰峦把这一层薄薄的衣物高高撑起,淡淡的清香仿佛放大了数倍,充盈了整个车厢。
司辰拿起准备好的小刀,轻轻划开女子心脏处的皮肤。
刺目的鲜红流淌在洁白的晃眼的皮肤上,甚至聚成一股小小的“溪流”,染红了素雅的白色被褥。
心脉上方一个小小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女子脸庞上仅剩的红晕也在慢慢褪去。
刺目的红色流淌在洁白的皮肤上,此刻触目惊心!
丫鬟坐在一边泪水止不住的落下,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嘴巴。
在某一刻,司辰迅速按住伤口,碾碎的药材敷在伤口处,血液慢慢不在流出。
然后女子此刻面色却不见丝毫红晕,苍白异常!
小辰突然双手重叠狠狠按在峰峦中心,迅速把女子翻过身肚子抵在自己腿上,一口口污物被女子吐出来!
片刻后女子重新躺在干净区域的被褥上,却无声无息。
司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丫鬟满目泪痕,看着无声无息的小姐,此刻万念俱灰。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已经准备呼喊守在外面的向龙山。
然而可能是她此生最大的惊喜陡然降临。
女子慢慢睁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