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术士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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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洛图

    雨苍听了道心的话,有些不悦,说道:“掌门师父一直视我们如己出,哪里有什么偏心的,你这小子孩子脾气,最不讲良心了,掌门闭关,这京城的事务不都交给你了,还不知足。”

    道心说道:“哼!我又不善于管理这些俗事,我不要虚的东西,只要戒指!”

    那八哥重复着:“戒指!戒指!”

    承贞笑道:“怎么,莫非你还怕有人跟你抢啊。”

    三人说笑一番,承贞正色道:“师姐,昨日我递于你那剑,正是霄炼,师姐可还认得?”

    雨苍道:“师父花了十多年冶炼的魔剑,如何不认识?当年只因这把剑,引起了多少腥风血雨?师父他老人家曾说过,要毁掉霄炼,没想到最后还是给了我。”

    道心道:“惊山师叔对你真的太好了啊!师姐行走江湖,绰号胭脂剑魔,再配上这魔剑,绝了啊!哈哈!”

    雨苍道:“又在这胡诌!”道心只是哂笑着。

    承贞对着道心说道:“我从前多次嘱咐你,要你劝住师姐的酒量,你倒好,叫她喝这么多酒当街与人家比剑,胡闹!你现在是国师府主簿,你知道不知道?”

    雨苍略有羞色,只是按着钗不说话。

    道心叫道:“你又来教训我,我冤枉啊,那杜林明知道师姐是个酒坛子,还要找她比剑,不是一次两次了,师兄啊,杜林此人其心可诛啊!”

    承贞道:“哼,你是会推脱。此番来京城,调查那至尊天璧,听说皇上已经将石头封存,我等正好从杜林入手!”

    道心问道:“如何从他入手?”

    三人窃窃私语一番,定下了计策。

    承贞从雨苍那儿出来,径直便被领去拜见玄通,穿过一处园子,便到了玄通的住处,那正房门首匾额处写着“大道明德”四字。

    承贞未及进门,玄通先迎了出来,只见他剑眉长髯,面目慈善,着一袭素色道袍,颜色淡雅,手持拂尘,颇有仁人长者之风。

    承贞上前便拜道:“承贞见过玄通师叔!”

    玄通连忙扶起道:“贞儿不必多礼。”说罢便携着承贞进房。

    二人落座,玄通道:“贞儿,你如今是乾门门宗了,以后不必如此行礼,叫人看到了也不好。”

    承贞却道:“师叔哪里话,我上青一门最重资辈,尊师是为人第一等要义,师礼岂能轻废。”

    原来玄通曾为上青山藏书阁主事,那时他与震门门宗杨广文交恶,而这杨氏乃是玉龙祖师开山一代的元老氏族,其于上青上下,威望甚高,因此玄通辈分虽然长些,却一直得不到师门中的高位重任。只是管理一些藏书阁的事务,如今掌门闭关,被委派到了京城国师府,辅佐道心。

    玄通虽然离开上青山,免除了同门的争斗,却在京城被这俗世中的道务缠身,不得一刻清闲,只因承贞从小沉溺于上青的藏书阁中,博览群书的同时,也颇受玄通的教导,故此,二人的关系是非融洽。

    此时,二人寒暄一番之后,便聊到了那至尊天璧一事上,玄通道:“贞儿,且听我说来,数月之前,朝廷进行洛水河冬祭,我奉命率国师府的人参加大典,皇上亲自主持,观礼的百姓众多。当时我远远看到皇上的身旁,侍立着一个黑袍异士,他头戴着兜帽,看不清楚面容,但是举止投足,却有似曾相识之感。大典快结束的时候,突然那洛河中跃出一头麒麟,众人大吃一惊,看那神兽,上天入地,左右奔驰冲突一阵之后便停住了,似乎是受了什么结界所困,慢慢的一动不动了。”

    “须臾,竟化为一座铜铁,立在那里,随行的禁军立刻戒严,待众人上前观看,我却找不到皇上身后的黑袍人了,当下生疑。那时钦天监的人急忙把铜铁围住,一人伸手一触,铜铁立刻变为齑粉,随风旋转。过了一会,飘到了皇上手中,凝结为一张铁卷,展开来看竟是那上古洛图,图中还有洪亮异常的人声传出来,说的是:'千秋传大业,一图帝王揭。'”

    “皇上大喜,回宫后便将此图尊放在钦天监的天阶阁中,我也去看了,看不出什么玄机来,也无法识出是什么伎俩,只好纸鸢传书,禀报掌门。之后文广师兄回信说掌门仍在辟谷之中,叫我召集你师兄弟三人调查此事,并在信中说掌门已经占算过,此事必与庞云有关。”

    “果不其然,数日后,皇上召集百官在明堂之前,说什么要共同见证那天赐神器,当时我看见那黑衣人又在皇上身后出现,待那洛图吐出了至尊天璧,他便又消失了,我寻了个接口脱身追上去,他带着我在皇宫中徘徊数圈,便跟丢了。禁宫之中,不便行走,只好作罢。”

    “又过了几日,皇上数次召集群臣瞻仰至宝,我仔细看了那石头,确实是真品,皇上大肆封赏,举国大庆。此事若真是庞云所为,贞儿,你这戒指,可有感应?”

    原来,上青八门中,若有人使用了禁术,则用哪一门的禁术,哪一门的戒指便会有所感应。

    承贞默默听玄通说完,伸出手来供给玄通看那戒指,那玉戒指色泽暗淡浑浊,其中似乎有风云涌动,玄通又叹道:“果然啊,果然!只是那庞云当年被掌门师兄废去了双手,烧毁了喉咙,如何还能作法?莫不是投了东海,那后果......”

    承贞道:“师叔所言极是,杀生石落于他手,危害不小,可是,他为何不取走石头?”

    玄通道:“这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承贞饮了茶,陷入了沉思之中。

    却说这一夜,半月初上,夜幕低垂,长安城里并没有宵禁,街市上,灯火辉煌,人影绰绰,商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承贞身着黑袍,头戴兜帽,漫步在闹市人潮之中,自他镇守天台山,这长安城多年没来,心中有些千头万绪,在有关长安城的记忆里,内容最多的就是与他曾经相爱的那个人,崔寒蝉。

    只听落花突然道:“我有多少年没回来了,那时夺得花魁,老娘也是风光过的,你可还记得?”

    街头巷尾,艺人们表演着各种杂耍,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他们的技艺精湛,动作矫健,令人赞叹不已。观众们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为这热闹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欢乐的气氛。

    承贞将袍子束紧,也不回应落花,只是默默的向皇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