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画室无人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必须要走了,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做,那很重要,关乎到千千万万人,刻不容缓。”章束来到阳台,光线昏暗,他转过头,看不清常磬的脸。
“可是你阻止不了代元相了,坎麦艾斯的执政者都已经归降了,你们只是在负隅顽抗。”
“我不是说这个,我并不属于坎麦艾斯。”
常磬怔了怔,她能想到的是章束原来是森塔的余孽。
“你能做什么?杀死代元相?你们做不到的。他身边有很多灵能人。”
“我们会做到的。”章束的语气很坚决,这是他的使命。
米奚里大陆上还有近六百名教众,如果联合起他们仍然做不到,那就向教会求援,圣座桑络说过,必要时他会亲至。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喜欢为了权力争斗呢。”常磬很不能理解地发出感慨。
“我也不知道,大概他们生来如此。”
没有人解释过为什么人会为了权力和财富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可也没有理由解释,人为什么不能,不应该这样做?
“你要拯救那么多人,也救救我吧。”常磬微笑着转头,“杀了我吧,或者你能带我走吗?去哪里都行,哪怕最终我依然会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我带不走你,我没有那个能力。而且你的莫名消失肯定会引来追捕,你逃不掉的。”章束拒绝了她,因为可能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他也不愿意真的将她分尸,他可以做到,用那把十五厘米的匕首,但他下不了手。
“为什么就不能多拯救我一个呢?”她失落地眺望着远方喃喃低语。
章束保持着沉默,无言以对。
如果他最终没有战胜刑徒们,她一定会得偿所愿,但章束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从正前门出去吧,警报系统不包括庄园正面。”常磬轻声说。
“谢谢,你不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吧?”
“不会。”
章束一脚迈出就要跳下楼。
“有时间的话来找我说说话吧。”常磬转过身,侧过头,期待着回答。
“抱歉。”
章束没有答应和解释,脚尖一点轻轻跃下,身形眨眼间消失不见。
正午时分,安澄歆终于找到了那间蓝可画室。
白马赫城,新城区兰露大街144号。
整座城只有一间蓝可画室,那就是没错了。
安澄歆摁下了门铃,静静地等待着。
开门的人是卢登。
“进来吧。”他皱着眉头,脸色古怪。
安澄歆进到里面,发现画室只是个幌子,只有几个快要积灰的石膏像,几块堆在角落的画板。
画室里除了他俩并没有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安澄歆并不清楚卢登情绪低迷的原因。
卢登在靠窗的白色小方桌前坐下,脸色凝重,“这间画室的原本主人是夏颉圣座,他在半年前接手了多波2的任务,是总指挥,可他现在不见了。”
“让我们来画室碰面的是他,可他却不见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是他遭遇了不测?”
“我不知道,或许没有吧。一位圣座的全力战斗足以摧毁白马赫城,他一定有别的打算。”
“有没有可能他受到了什么威胁?被迫离开?”
“能威胁到一位圣座的存在?”
“他没有留下什么讯息?”
“没有,我找遍了整间画室,就差把房子拆了。”卢登握紧了拳,很是烦闷。
“既然有一位圣座参与,为什么还需要请求增援?”安澄歆不解。
而且根据求援信息来看,多波2上的麻烦不难解决。
可现在作为领袖的圣座都莫名消失了。
“陆蝶呢?”
“她在养伤。”
其他人也还没有赶过来。
老大都已经不见了,也没留下个什么指示,接下来该怎么办?
局势和收到的信息全然不同,坎麦艾斯叛变了,底木尔几乎控制了全部的米奚里大陆,他们的背后毫无疑问是刑徒。
多波2的光明教众们现在是四面皆敌,孤立无援。
“叮叮!”
门铃声响起,柏恪和章束在前后脚找到了画室。
安澄歆给他们说明了情况。
两个人的反应很平静,丝毫没有惊讶和慌乱。
“需要向教会继续增援吗?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会是一位圣座带领队伍亲至,也可能是更高一阶的天使。”章束靠着门说。
“我们需要联络上其他的教会成员,三三两两的各自为战不能成事。”柏恪说道。
卢登先是回应了章束的建议,“发送信息的号箭在其他人那里,还需要去联系。等到下一波的增援估计要一段时间。而且我更担心的是,能够让一位圣座不得不仓皇撤离的原因。”
“刑徒里或许有力量不输于圣座的存在,甚至更为强大。”柏恪猜测。
“可他们并没有展开战斗,说明他们应该是没有见面的。”章束并不否定能够比肩圣座的刑徒存在,但显然,圣座的撤离别有原因。
安澄歆叹了口气,第一次的任务就是举足无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苏君航呢?有他的消息吗?”章束问。
“昨天晚上电视里报道了他的消息,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在大街和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飞速追逐,造成了各项的建筑破坏,没有人因此丧命。”柏恪说道,他当时在大街上溜达,从广场大屏幕上了解了。
因为未知的意外,他没有钱,饿着肚子直到现在。
“他应该是没事的,要杀死他很难。”柏恪继续说,刑徒们真正要担心的是可能会被陷入狂躁的苏君航反杀。
“我会和其他人联系上,在此之前就不要暴露了自己,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数以亿计的敌人。”卢登语气沉重,他绝不是夸大其词。
哪怕是大街上的行人,下一刻也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即使他们对付的是为了拯救他们而来的光明教会。
他们毕竟不知道实情。
“有什么吃的吗?我现在很饿,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柏恪的肚子咕咕地响。
“先去吃饭吧。”卢登起身说。
“我们没有钱。”安澄歆摊了摊手示意,她们三个人身无分文。
“我有钱。”卢登打开了门率先离开。
醒来的苏君航不禁嘶一声,按住了疼痛难止的头。
他向四周张望,发现现在是白天,他客厅的沙发前的地板上,身上盖着一块毛毯,地上也垫了一块毯子。
他还是晕倒时的一身破布烂衫。
我这是在哪里?
正疑惑间,他闻到了淡淡的咖啡香气,有些疑惑,他还在咖啡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