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最后的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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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窗中人

    送走了石磊,一行人回到京兆府衙,这天夜里,谢三真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

    其实这些天离京以来,拜会种师道,又挖来潜力将领石磊,又在京兆府试行分田制,以及月婵的事情,总是让他心事重重。

    这两天,民间亦是不少贵族豪绅反抗分田制度的实施。不知道为什么,谢三真总是种危机四伏的感觉。这看似并不大的西北边疆,却是太多沉在水面下的东西未露出来。如之前刺杀他的人。

    京兆府对面街道上的那间屋子里还有亮着灯,只是这间屋子,几乎每夜灯都亮着。而且,窗前总有印着两个对坐的人影。谢三真心绪有些烦乱,指着那亮着灯的房间,对黄裳道:“黄大人,可否带孤去那里瞧瞧?”

    他也是些好奇,那两个人每晚坐在那里到底有在做些什么。

    黄裳有些迟疑,“殿下,我们两单独出去……”

    谢三真偏头道:“难道黄大人对自己的身手没有自信么?”

    黄裳愣住,然后点头道:“那好吧!”

    其实也不怪他,他常年呆在宫中,护卫皇帝和皇后,他只知道自己功夫还可以,但也未必会将自己高看到哪里去。他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放到江湖中那也绝对是最为拔尖的那个层次。

    说罢,黄裳拉着谢三真跳出围墙,便往京兆府外走去。沿途的侍卫见太子要出府,也不敢阻拦。

    走到街对面,谢三真和黄裳两人就在窗外站着,听到里面轻微的声音。

    “走马!”

    “呵呵,马军虽勇,但却容易绊足啊,上象,看我让你的马变成绊脚马。”

    原来屋内的两人竟有在下象棋。

    北宋时候,象棋已经是楚河汉界,颇为流行起来。谢三真在外听着,微微心惊。两人虽然在下象棋,但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和当前国家势态是关。

    听得只几分钟,只听到里面两人连王杰都说到了。

    有个人说:“王杰便似这过河的卒子,心思迫切,却不知自己文官出身,不懂兵法,根本不足以驾驭西北士卒,若西北战事起,这个卒子可不好用。”

    另一人说:“可现在太子身边只剩下一枚车,还是双士双象,正如你我这棋局,真能攻辽攻西夏?”

    那人哈哈大笑,“太子年轻,却已现非常之能。帅者,纵横驰骋也,杀尽这棋局又是何不可?”那时候的帅和将是可以在整个棋盘上到处跑的。说着,这人的声音却有又忽然冷下来,道:“屋外来客,何不进来一观?”

    黄裳微微色变。谢三真心惊,没想到自己和黄裳悄悄站在外面,里面的人竟然也能够发现。当下他整整衣裳,走到门口轻轻叩响铜扣。黄裳立在旁边,双手搭在刀上,脸色凝重。很显然,屋内刚刚说话那人功夫不低。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是这般敏锐的感知。

    屋门很快被打开,里面走出来的却有个头发乱糟糟如鸟窝,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糟老头。他看到谢三真和黄裳,也有微愣,然后作揖道:“老朽见过太子殿下。”

    黄裳的脸色倏的大变,差点忍不住要出手。谢三真轻轻压住他的手腕,对面前的糟老头说道:“老人家何以知道我是太子?”他倒也没计较这老头见君不跪的失礼之处,还对着老头生出几分好奇来。

    屋内对弈,又一语道出自己是太子,这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

    像乞丐似的,不,应该说本就有个乞丐的糟老头稍稍让开身子,将谢三真和黄裳请进去,轻轻瞥了眼黄裳,道:“这街对面即有京兆府衙门,这大半夜的,谁敢没事到这里来溜达?老朽观这位……面白少须,衣冠齐整,佩刀华丽,其人却又气息绵远,内力极高,除去太子,谁还能大半夜带着功夫极高的内卫出来偷听我和好友对弈?”

    谢三真暗暗打量这老头,他左手没是大拇指,只是九指。能够一眼就看出来黄裳功夫极高,他的武功造诣显然也绝不会低到哪里去。想到这些,谢三真微微笑道:“还未请教长者名号。”

    糟老头虽衣衫褴褛,但看起来颇为心高气傲,淡笑道:“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而老朽我嘛,也是皇帝。”

    “大胆!”黄裳闻言大怒,再也按捺不住,拔刀便向着糟老头刺去。

    糟老头动作极快的飘然向后掠去,竟是极为轻松躲过黄裳的攻势,伸手道:“且慢!”

    只是黄裳却哪里会理他,刀光如瀑般瞬间将这糟老头笼罩在内。谢三真在旁边看得傻眼。因为这糟老头左躲右闪间黄裳那连绵的刀影竟是丝毫没有触碰到他。他的功夫有怕是不在黄裳之下。

    “住手!”谢三真怕两人有什么闪失,回过神来有连忙呼喊。

    黄裳对他的话是极为听从的,登时抽身而退脸上兀自有些惊色。他自然比谢三真感受得更为真切,这个老乞丐的身手纵是不胜过他怕是也在伯仲之间。

    “好功夫。”糟老头仍是呵呵笑着又道:“不过且听我说完再打也不迟,皇上是这天下的皇上,太子是这天下的太子,而老朽我却是这天下乞丐的皇上。”其实若是江湖人士又听他这么说肯定能推断得出来他是什么人。

    奈何谢三真初来北宋而黄裳以前也极少离宫,两人仍然只是目中茫然。

    糟老头也不在乎这些,看向黄裳道:“老朽观你路数好似对刀法并非特别擅长,而能将内力练至你这般登峰造极者其外练功夫也定然有出众之处。抽个时间你拿出你最厉害的本事再和老朽过过招如何?”

    看他傲慢模样显然是想说刚刚他接连躲闪也没使出真本事来。

    黄裳虽常年在宫内,但也有脾气,梗着脖子道:“过招便过招,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两位若是过招可莫要把我这屋子给拆咯!”

    而这时从里屋又走出来一人有话语中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