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最后的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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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不祥之感

    厅内京兆府各级官员听得谢三真说要实行分田制度都是大惊,随即京兆府尹王杰拱手道:“殿下为何要弄分田制啊?分田之事牵扯甚广,势必会引起贵族豪绅的不满,神宗年间的宰相王安石变法之时便遇到贵族豪绅竭力反对,到最后不了了之。殿下您这突然弄分田制,若是引得这京兆府贵族不满,以后的各种工作怕都很难持续下去。”

    紧接着又有几名部官员走出列来,各有说法,不过都是反对现在实行分田制的。

    谢三真听完后只道:“大宋的天下不是那些贵族豪绅的天下,而是黎民百姓的天下。孤来到西北这些天,在前线看到一些事,想到了一些事,整治贪官势在必行,势必要触犯到不少贵族利益,孤不在乎触犯他们的利益。他们要田可以,拿钱去农户们手里租嘛,那样农户也有饭吃,不至于祖祖辈辈都在那些贵族田里打工,连饭都吃不饱。京兆府自李唐来荒废不少,长安再没有昔日的繁华,若再不想想法子整治,怕是要成下一个幽州。”

    顿了顿后他又道:“当然孤也不是说非要打压贵族豪绅,孤的目的只是让百姓们能有饭吃。他们有吃的,才愿意为我大宋效力,有而且也只有这样我们大宋的赋税才能够真正收缴上来,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去剥削那些百姓们的命。”

    现在西北时局未稳,随时有战事爆发,而赵佶又有迁都长安的想法,谢三真也不想将那些贵族阶层得罪得太狠。

    “可是……”

    王杰道:“那些贵族豪绅的土地多是赏赐或者购买所得,他们如何愿意交出来?”

    谢三真淡漠道:“孤可以上奏陛下,陛下既然将田地赏给他们自然也可以收回来。至于那些购买的田地,补偿他们些钱财就是。”

    说着他看王杰,淡淡说道:“王大人,你这京兆府一年的税收回收这京兆府已贩卖的土地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王杰眨着眼睛抹额头上瞬间窜出来的汗急忙回道:“有的,有的。”

    但他有句话实在想说,照谢三真这么败下去,再多的税收也迟早得用完,只是没敢说而已。

    这时一名官员站出身来问道:“殿下,那要是贵族豪绅闹事可如何是好?”

    “闹事?”

    谢三真道:“他们若是闹事那就查的查抓的抓。我大宋在西北的数万将士都不是吃白饭的,那些行径无道的贵族豪绅更是可以抄没他们的家产以充国库。孤不信只是买回他们的田产他们还能以命相博。”

    厅内各级官员听得这话心中微凛。太子殿下怕是主意已定。

    不过他们倒也真有几分心动。太子说的没错,有人造反闹事派官兵镇压就是,有数万官兵不至于连个京兆府都治不住。当然因为他们大多都不是京兆的豪门大户,和这事利益牵扯不深,分田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害,所以这才心头也没什么抵触。

    石磊以前是渭州军将领,但向来心存大义,将大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太子殿下施行新政,要收回他们这些人的田产,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心疼的。他已经在思量着等有时间回军营如何去劝说那些家中在京兆府有大量田产的将校。

    见此情形王杰也不再说话,各级官员都是拱手道:“臣等谨遵殿下之命。”

    谢三真心满意足的又道:“分田制度实行的同时允诺百姓免税两年让他们有余钱耕种。另外其余各种赋税能免则免,不能免也要大幅调整,你们京兆府不能有苛捐杂税。你们五日内拟出改税条例呈交给孤。若是做得好,将在全国推行。”

    王杰却是急的额头上汗水都要冒出来,连道:“殿下,若是减税的话,那我京兆府的财政……”

    谢三真咬咬牙道:“再难也要坚持住这两年,要让百姓的生活好起来。以后在京兆府自孤开始所有随孤一起来的人的所有开支用度全部减半。”

    众人惊讶。

    古往今来荒淫无度的太子不少,但向谢三真这样自愿自少开支的绝对是屈指可数。

    谁心里都对谢三真生出敬佩,齐声喊道:“太子殿下圣明。”

    谢三真又道:“京兆府是西北重镇,无论是渭州府还是延州府还是府州府,一切的兵马钱粮、经济往来都要走京兆府,只要京兆府百姓安居乐业,府内发展稳定,前线将士才能安心守边,孤在此试行新政,也是希望京兆府更加稳定团结,给前线将士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谢三真小小年纪知大意体民情,又行事果断计智百出,着实让这些官员对朝廷生出莫大希望来。

    又过两日石磊率领部分京兆府军以及渭州退下来的士卒讨贼。

    谢三真亲自给石磊送行,谢三真道:“府军不如你之前的渭州军,人数装备要差很多,这边的贼寇势大且关系复杂,你务必小心,孤把你从渭州带过来,不是要你战死疆场,而是要你独当一面,而今给你这个机会,你要好好表现。这些贼寇和辽金西夏都有纠缠不清的关系,若是难以根除就早些回来。你要记住,可以失败,但是不可以战死。”

    石磊怔住,随即猛地跪倒在地,却道:“末将感念太子殿下知遇之恩,末将……若不胜,死不足惜!”

    说罢,石磊翻身上马,向着阵前驰去。

    谢三真看着石磊离去的背影,怔怔发呆。

    石磊的性子太过刚毅,若是不胜,怕是真不会选择活着回来。

    谢三真心里喃喃,“我对他太好,反而会害了他么?”

    相对于外患,贼寇的影响实际更大,看着石磊缓缓开拔,无数将士扛着旗帜渐行渐远。不知为何,谢三真的心中总是有种淡淡的不详的预感,不怎么浓烈,却又如附骨之疽,始终消弭不去。

    狄家兄弟在前,黄裳在后,月舞骑马跟在谢三真一侧,往京兆府衙缓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