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北朝,浪到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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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观夫人,当真是风韵犹存

    朱游简将铠甲提了出来,在灯光下看了看,发觉是一副两档铠。当然,朱游简并不认识这是什么,他只知道明光铠而已。

    见着不是自己想象里帅气的明光铠,而是看着跟肚兜一样的奇怪物件,他一时间有些嫌弃。

    不过这两档铠乃是以金属和皮革杂糅制作,以皮带扣连,肩头上的系带可以随意调控长度,前后甲片也都是小小的,有鳞形甲片穿缀而成,长至大腿中部,下着大口缚裤,很有些锁子甲的味道,穿起来行动也很方便。

    当然,也护不住身体太多部位就是了,只能照顾得了最为要害的胸背。

    实际上,曹操死的时候,曹植专门写了一篇《先帝赐臣铠表》来记录。这篇文章大部已经散失不存,只留下了一段话,提及两档铠之事。原文为“先帝赐臣铠,黑光、明光各一具,两当铠一领,环锁铠一领,马铠一领,今世已平,兵革无事,乞悉以付铠曹自理。”

    这种衣服也在后续魏晋南北朝时期,被演化作了一种宫廷武官与侍卫的礼仪服装。

    所谓“两当”,在《释名.释衣服》中有所解释,书中说,“两档,其一当胸,其一当背,因以名之也。”也就是说,两档是一种衣服的形制,这种衣服由两片组成,一片挡住胸口,一片挡住背。

    什么衣服是由两片组成,一片挡住胸口,一片挡住背呢?

    这玩意其实在现代叫背心。

    因为造价便宜,民间私藏的数量很多。

    朱游简有心不要,但奈何听兰玉奴解释,广兴县本身就只是小城,甲胄不多且不全,且大部分还都在县城武库内存放着,队主家里存着的这具两档铠,已经是私藏着的了。

    广兴县虽然地处偏僻,警戒性差,但朱游简先往队主宅邸一趟耽误了些时间,又让揜于等人去劝降士卒,难免有人赶在朱游简到之前跑去向县令告密。虽然他并不是很怕区区一城内的兵力,但归根到底,谨慎一些总没大错。穿副甲胄在身上,总归能避免些风险。

    他也没得挑,脱下衣服后,当场就把两档铠穿戴了上去。因为怕着甲胄上金属甲片磨损伤到自己的皮肤,他也没把内衣脱掉。

    两档铠毕竟是为了极致的节省材料与方便使用而开发出来的,可以随意调控肩带长度,朱游简也没有让兰玉奴帮自己穿戴甲胄的需求,自己一人就完成了甲胄的具装,倒是让旁边女人感到有些失望,露出了沮丧的表情。

    穿戴完毕后的朱游简看起来相当的臃肿,尤其是重新披上一层湿透了的棉被后,看着不像狗熊了,反倒有些像是一头站立起来的犀牛。

    “在家里乖乖等着,晚些时间,等忙完了以后,爷再来找你。”他自然是注意到了那女人的情绪变化,嘿然一笑,很是邪魅,肆无忌惮的拍了拍兰玉奴的面前身后。不愧是正在青春年纪的人妻,确实相当圆滑,摸起来就一个字,润。

    也不管身后面色羞到有些潮红的女人如何做想,他提着刀,自顾自走入了隔壁县衙内。

    这女人看着就知道不是蠢笨的,他就没打算杀,因为根本没必要管。

    眼下自己起事,她丈夫已经死了,前去向其他人告警如何,不告警又如何?

    若是她去漏了风声,自己起事失败也就罢了,若是成了,还有她活路不成?

    若是她不去告知城内其他人,自己就算起事失败,城内也很难拿她这县尉遗孀如何。

    为了避免担责,县令向上报告的时候,肯定会说县尉乌洛兰死在牧奴叛乱的军阵中,而不是简单的被自己刺杀,这可就是无能了。

    这样一来,乌洛兰就是为国捐躯的英雄,谁敢随意的欺辱,拿他遗孀怎么样?

    朱游简跨着步施施然的走入了县衙之内,四下看了半天,却也一个人没发觉。

    他来到这里之前倒也没想过事情进展会如此顺利。本来在朱游简的设计里,自己劫持了乌洛兰队主以后,县衙里应该会有人发觉情况异常,紧急联系其他军卒过来围剿自己才是。

    他正准备借着一身勇武,急速行军,先杀到附近的武库里面,给自己手下武装完毕后,再大闹一番呢!

    但直到朱游简来到这里观察了许久,亲自见到了乌洛兰以后,他依旧没有发现县衙中有任何动静。

    这倒是他太过谨慎了。

    广兴县承平日久,就连驻守在此的队主都提不起什么警惕心,更何况无关军务的县衙?

    更何况,哪怕后世明清时期,寻常县衙内的官员都少的可怜,更何况是如今这个年代?

    秦汉魏晋,历经几代以后,县衙的编制依旧严重不足,除去县令,县丞,以及县尉这三人的官员编制以外,就只有十几个各曹负责县内具体事物的掾与史了。

    除去县令住在县衙内,大部分吏员都是任用的本地人,晚上下班了不回家,谁闲得蛋疼还呆在县衙内加班?

    至于县尉,正住在县衙对面,确实是能发觉朱游简杀官造反了,可他兼着队主的职位,不就是那个被杀的,难道还能从地上爬起来去告警吗?

    不论如何,既然广兴县内的守备如此松懈,朱游简原先定下的计划就实在太过保守了些。

    他大可更加大胆一点!

    朱游简手上提着一把制式的环首刀,趁着夜色,在县衙里悄然走着。这把刀虽然面上看去不少地方有些损坏,但依旧被磨的很是锋利,显然乌洛兰也并非是什么酒囊饭袋,至少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只是终归拳怕少壮,被他一拳打死了而已。

    话说朱游简如今这身体,他自己也搞不分明到底是个什么年龄,只觉应该是在二十上下的年纪,身体里有着使不完的气力,唯一的缺点就是消耗量极大,上一顿马肉才吃了没多久,就又感觉有些饥肠辘辘了。

    正思索着,他已经走入县衙的后室内。

    后室中正有人煮酒唱歌,吃着火锅好不快活。

    “你是何人?”那县衙内正在铜炉前温着酒的小厮发现了他,不由惊道。

    朱游简却也没管他,快步上前给了对方一巴掌,将他扇的飞了起来。

    便跨过铜炉,一把拽住还未来得及逃走的广兴县令的脖颈,将他提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