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青州府衙大狱里传来的惨嚎，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朱游简，像是丰收了的老农一样，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喜悦。

    身后是已经吓到软烂若泥的卢嵘父子俩，还有被灌成了泡芙的法证，正被人锁进一架囚车里推出来。

    卢嵘和卢抗两人虽然没有遭受这种究极侮辱，可看到已经不会动弹了的法证压到了自己身上，依旧被他身上所沾染的白色粘液恶心的想要呕吐。

    但他俩实在提不起什么力气反抗了。

    朱游简毕竟心有慈悲，卢嵘既然没有以色孽闻名于世，就不需要和法证接受一样的究极侮辱处理。

    对他们一家父子俩，朱游简另有其他想法。

    因此在大牢里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折磨这俩人，只不过一寸寸捏断了父子俩的骨头，让他们在物理意义上成了烂泥而已。

    “吩咐下去。”他对着还在大狱门前等候的柳宗之吩咐道，“召集全青州百姓来领救济粮，顺便给卢嵘开一场批斗大会！”

    “粮将安出？”柳宗之点点头，却问了一个灵魂问题。

    “前日兵围卢府的时候，不是有好些人来看热闹？”朱游简冷笑了一声，甩了甩手。“锦城的几个大户，家里那些个能说话算数的老爷们，可都让咱逮起来软禁了。”

    他转头看向被一脸满足的基头四拖着出来的法证，有些嫌弃：“把法证大师带去给各位家主们看看，和大家讨论一下佛法，顺便问问他们喜不喜欢这种礼物。”

    “想必基头四，一定可以满足他们这些变态世家。”

    “太毒了。”程朗有些怜悯的看着瞳孔里已经失去了高光的法证，心里不觉发出一阵叹息。

    论变态，他还是没有朱游简强。

    对方技高一筹，他认栽了。

    不愧是他誓死要追随的男人，在心理变态这一条康庄大道上，他程朗还得向朱游简学习很多。

    想到这里，程朗看向朱游简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起来，除了崇拜以外，仿佛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不想跟法正大师一样享受基头四服务的，就让诸士族拿粮草来换。”朱游简没有察觉到身后程朗看自己的目光，而是笑眯眯的。

    “想来各位老前辈们为了自己的身后清名，恐怕会不择一切手段的凑齐粮食，来换自己脱身呀。”

    “这方法倒是可行。”柳宗之歪着头想了想。

    “但只是从各大户手中借粮的话，恐怕也还是难以填补空缺。”

    “整个青州上下灾民何止上万？光是锦城周围的灾民便有上千户，住在城内的，也没多少能够丰衣足食。些许粮食，不够分的。”

    “我劝上位，最好还是另外想些办法。”柳宗之朝着朱游简眨了眨眼。

    “如果没办法的话，最好还是尽可能节流，不要这样肆无忌惮的分粮。前些日子在广兴县的故事，上位难道忘了吗？”

    “......”朱游简连续被柳宗之反驳，一时间有些无语。

    上次在广兴县的时候，也确实是因为自己头脑一热分了粮，才导致整个广兴县都出现粮食缺口，没法喂饱军卒。

    寻常流民还好说，不让军卒吃个半饱饭的话，他们真会起来造反杀上官的。

    整个南北朝，甚至后世五代十国，这样的故事可都一直在重演，朱游简又不是完全不知道。

    不然的话，攻打锦城的事至少可以等到自己发育一段时间，更有把握以后再去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冒着极大的风险。

    不过既然已经打下来了，那肯定就是他朱某人神机明决，洞若观火。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赌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怎么回事？

    刚认识自己那段时间乖得很，怎么今天开始跟自己莫名其妙的抬起杠来了？

    他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难不成也跟那些集美们一样来了亲戚，所以心思才阴晴不定？

    不对，这小子别是没长下面东西的小男娘吧？

    “檀石槐，昨日让你操办的几件事，如何了？”朱游简越想越有些害怕，越想越不敢想了。

    他叹了口气，表情不由自主的，有些愁眉苦脸了起来。

    当然，他肯定不是因为柳宗之这么件事而发愁。

    想喂饱青州人的肚子，看起来还真没那么容易。

    之前攻略下广兴县后，朱游简便发现县里的粮草根本不足以撑过一个冬天的。

    他也大概问过柳道清，知道每年饿死冻死些人，算是稀松平常之事。

    这部分指标是所有县令都有的，只要事态不是太过分，州郡方面根本不会理会。

    卢嵘之前发书一封，想让朱游简多交些粮税上去，存的也是这么个心思。

    无非多饿死点人的事，又不会缺他自己什么东西。

    在这种乱世里，先顾着自己才是要紧事，别人死活，与自己何干？

    而朱游简哪怕全知全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哪怕他一身勇力，没有系统帮忙，也不可能直接变出粮食来，只能通过各种手段，从各个地方强行挤出来现有的存粮。

    既如此，索性直接把手里粮食分出去，他带兵一路向着锦城过来，靠着劫掠攒下点过冬的粮秣。

    他倒不是什么大善人，悲天悯人。

    只不过是指望着多弄点壮劳力来，以便加入自己的血汗工厂。

    这南北朝可不是后世人力资源爆炸的时代，他一方面得解决农业人口向工业人口转化的社会问题，一边还得兼顾着农业生产。

    万一提前搞出来爱尔兰大饥荒，那就样衰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开启工业化之路，大杀特杀呢。

    “回上位。”被问到了的檀石槐朝着朱游简一拱手。

    “锦城百姓中的青壮男人眼下都被编组为了野猎队，准备向着东边和北边的几处老林子去了；剩下的老弱妇孺也都组织起来，负责大锅饭的烧制。”

    “不过老林子那边有些问题，前些年从龙城方向迁过来了不少柔然人，还有本地的库莫奚人等诸部落，都把那些荒野之地看做了自家的牧场，恐怕也不会让我们轻易进去捕猎。”

    “事实上，从昨天刚编组好队伍后，柔然人那边就已经派出人马来和我们对峙了。”柳宗之插了一句嘴。

    “去看看吧。”朱游简点点头，便在檀石槐的引路下，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