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我的三国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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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枭雄

    曹操的眼神与语气,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乐进带着几个甲士上前,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五花大绑的将张错押走。

    先登之勇的乐文谦沉声的对张错说道:“得罪了。”

    张错笑了笑:“无妨,不怪你。没有你刚才护我周全,我恐怕早被那应家纨绔一槊刺死了。”

    乐进点头,冲着张错笑了笑。

    随后伸手去摘张错手里的腰牌,结果就在乐进触碰到腰牌的一瞬间。

    却是突然眉头一紧,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曹操问:“怎么了?”

    乐进回答:“禀曹公,这腰牌似乎是张错专属之物,我触碰一瞬间,便感受好似被针扎刺骨一般的疼痛。”

    曹操皱起眉头,兴许是知道这绣衣腰牌的特殊。

    便让人夺了“鱼肠剑”和“商君书残篇”这两个盈虚遗落之物。

    能看得出来,程老登在看那法家的竹简时,双眼里面满含贪婪的意味。

    很显然,他很希望得到这法家的竹简,从而提升自己的序术。

    张错依旧坐上了那辆,最初从战场上被人拉去东阿时的牛车。

    没能想到,为了打仗抢地盘。

    吃人,盗墓,无所不用其极的曹孟德。

    居然还能优待俘虏。

    此去没有回到东阿,而是直奔东郡而去。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一整天,张错坐在牛车上,浑身快被摇晃散架的时候。

    在那一日的傍晚时分,张错看到了东郡的城门。

    来到东郡之后,住宿条件远没有在东阿,程府上那么优渥了。

    曹操直接安排人,把张错投入了黑牢之中。

    满地污秽,尿骚味刺鼻的牢房里面。

    张错和老鼠臭虫成了兄弟。

    至于吃的就别提了。

    一天两顿,别说荤腥了,全是是掺杂了野菜的粟米粥。

    吃惯了精细粮食,以及现代美食的张错。

    这类邪典一样的古代糙粮,还真就是难以下咽。

    不过兴许是曹操不愿意让张错死掉,又安排了几个医官,轮流为张错诊治疗伤。

    随后的两三天,张错胸前那条惨不忍睹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出新的肉芽。

    除了吃喝住宿惨不忍睹,张错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很显然曹操是不想让自己死的,但那日在蚌泽战场上,张错手起刀落,一刀砍死了那应家子弟。

    虽然让曹老板一纾心中之怒,但却也让他无法给应家一个交代。

    毕竟应家的子弟死了。

    应家是官宦世家,应劭又是汝南氏族之首的大儒。

    可谓是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昨日真要是应劭亲自前来,恐怕就连曹操都得退避。

    而张错这一刀,杀的是应劭的子侄。

    这算是一巴掌打碎了应劭的面子和里子。

    被曹操关押在黑牢里的这段日子里,虽然行动受限,吃住都差。

    但却反而让张错,有更多的时间思考计划。

    距离案牍里的十日之期,只剩五天。

    而去寻找那一队入了东郡的黄巾军,却到现在,别说还没有眉目。

    连自己的行动力都受限的情况下,就别提去寻找了。

    也就在关入黑牢的第四日,距离案牍期限的最后第五天。

    张错被人从黑牢提了出来,换洗了一身干净衣服。

    便被安排进了东郡太守府的偏堂里。

    不知是程昱还是曹操。

    让人安排了一顿可口美食饭肴。

    有烤过的鹌鹑,以及黄橙橙的粟饭。

    甚至还有一些果脯。

    这样的食物,放在东汉末年。只有诸侯将军才有可能享用,平民几年都未必能在餐桌上见到。

    只要不是人脯代粮,张错照单全收。

    毕竟他不会跟自己的肚皮过不去。

    他根本不管曹操打算如何处置自己,这顿丰盛是否是断头前的餐食。

    埋头吃饭,尽量让自己早已没了油水的肚皮充盈起来再说。

    正吃着饭,曹操带领着程昱和乐进,从门外走了进来。

    程昱的气色尚佳,显然被蚌女吞入蚌壳的影响,已经在他身上消弭。

    “张绣衣伤势可痊愈了?”

    进了门曹操笑着坐在张错的对面。

    他面容微笑,但眉宇间隐隐有着一股难掩霸气。

    双目满含锐利之色,五官的英气之中,却也是透着一股子如饿狼一般的凶相。

    这的确是误杀吕伯奢一家后,说出那句“宁叫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的乱世枭雄曹操该有的神态。

    “托你的福,伤好了。”

    “应该的,我府上的医馆,都是从陈留起兵时带出来的。各个医术精湛。”

    客套的话说完,曹操便落了座,打量着张错良久,看了一眼程昱。

    好听的客套的话说完,这接下来是要说难听的话了

    不过这难听的话,并不是曹操说的。

    而是程昱说:“张绣衣,那日在蚌泽战场上,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刀斩了应赞。”

    应赞?

    原来自己一刀砍死的那个应家小将,名叫应赞。

    “应赞是应劭的四个侄子最小的一个,与应玚与应璩以文采见长不同,这应赞从小就喜舞枪弄棒,立志行伍。”

    听到这里张错微笑着说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应家是书香门第,应劭又是大儒,这应赞却喜欢舞枪弄棒,倒是有趣。”

    “有趣?一点也不有趣。应赞是应家这一代当中的佼佼者。”

    “应家书香世家,豢养门客部曲无数。”

    “但是这将来,统领应家部曲与私兵,应当就是应赞了。”

    张错轻笑:“这么说,我把应家未来的统兵的人给砍死了?”

    东汉末年,甭管军阀如何割据混战。

    其实说白了,打来打去还是世家之间的争斗。

    所以应家虽是书香门第,但却也拥兵自重。

    程昱曾在去往蚌泽的路上说过,泰山郡应劭的部曲私兵,最少有四万之众。

    自己又是泰山郡守,拥兵数万,雄踞一方。

    按理说混迹个一域之主是没问题的。

    但关键是,兖州这地方,四战之地!

    东平国刘岱,名义上的兖州刺史。

    冀北相鲍信。

    再往北过了黄河是袁绍,往东是青徐二州,孔融陶谦也是虎视眈眈。

    所以书香出身的应家,虽有数万私兵,又有身为郡守的一两万兵卒部曲。

    但在四战之地兖州,军中无人是万万不行的。

    所以应赞就是未来,执掌兖州兵马,以及应家私兵之人。

    这已经不能说是寄予厚望了。

    而是说,应家这些读书人,是把未来都赌在了应赞的身上。

    可偏偏在蚌泽边上,这应家的小将,被张错一刀给砍了。

    这一刀下去,砍出来的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张错的目光,从程昱肩膀上,看向坐在阴暗处的曹操。

    坐在前堂之下,阳光照射不进来的地方,他的脸一半匿在暗处,一半显露于明处。

    阴晴不定之间,似笑非笑,以及那深邃的眼睛,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少顷后他轻笑一声:“张绣衣,你闯下如此大祸。你说我是杀你,还是不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