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虐待
早上十一点半的时候,随着副院长的总结致辞落下,操场上的活动结束了,这次的活动很顺利,也很成功,领导满脸笑意,患者与家属也享受其中。
此时,病患与家属退场,而几位领导却是在攀谈,作为大学教授的汪成明当然属于这个圈子。
医院副院长是一位留着清爽短发的女人,戴着金丝眼镜,面色红润饱满,如果只是看背影,却是以为一个小姑娘站在那里呢,可实际上,副院长已经56岁了,那水银般的白发可恶的不讲一点情面的爬到了她的短发上,不过这却也让副院长更显雍容华贵,气质更添几分威严,是时间的积淀,也是阅历的呈现。
让人意外的是,话说这样的人气场会很大,会给人带来压迫感,让人畏惧,而副院长却是恰恰相反,总是给人亲善的感觉。
十分钟后,其他领导离去,只剩下副院长以及汪成明站在原地。
副院长与汪教授都是毕业于浙经大学,此时相逢,满是感慨,记忆被拉回了那段青葱岁月,两人有说有笑的聊着。
几米开外,高淑芬则是与汪成明的儿子在说着什么。
“汪教授出院之后,饮食方面清淡一些就可以了,其他没什么。”
“真的只有饮食方面需要注意?”
“嗯,汪教授恢复的很好,你们放心!”
“谢谢高医生的悉心治疗,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话语间,汪成明的儿子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高淑芬脸色一变,然后严肃道:“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要如此!”
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那男子一愣,良久才抽回伸在空中的手,看着高淑芬,冷笑道:“装什么装!”
话语间,把红包放回了包里。
“你是不是傻呀,你这样众目睽睽的送,谁敢要啊,你等一下没人的时候给她送,你看她接不接!”这时,一个搭着伞,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来说道。
那男人闻言焕然大悟,道:“那我等会没人的时候再送!”
“还送什么送,爸都出院了,这几千块还不如留着给小吕买好吃的!”那女人把男人的红包抢了过去。
汪成明与副院长聊着,陈娜儿从远处走了过来。
“汪教授气色很不错嘛!”陈娜儿来到两人跟前,然后看向那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淡雅的女人道:“副院长好!”
“小陈来了!”副院长看着陈娜儿,很是满意的向汪成明介绍道,“医院年轻一代的中流砥柱!我很欣慰啊!”
“未来还是年轻人的,我们啊,都老了!”汪成明点头道,然后看着陈娜儿道:
“多亏了像陈医生这般年轻有为的医生的悉心治疗开导,我这个老头子才如此快的得以出院啊!”汪成明说完看向副院长,继续道:“我有点嫉妒你啊,何夏,你总是能够培养挖掘一个人的潜能与才能!”
“我记得,你读大学那会儿,当学生会主席,就培养了很好的接班人!”
副院长只是笑了笑。
“汪教授夸奖了!”陈娜儿谦虚的道:“不过啊,汪教授出院后还是要注意,要多运动,多交流,比如下下棋什么的。”
“嗯!”
汪成明道:“不过啊,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多,今天就要离开了,我还挺舍不得这里的!”汪教授环看了四周一眼,目光在看向住院部大楼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陈娜儿一直看着对方,发现了这个细节,不过她不动于色,笑道:“汪教授真会说笑,哪有病人舍不得离开医院的!”
忽然,陈娜儿似乎是想起什么,笑道:“唉对了,后门的张伯似乎很怀念跟汪教授切磋棋技呢,他说,你很久没有去找他下棋了。”
汪教授顿了一下,眸光一亮,笑道:
“哈哈,你说老张啊!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找他下棋了。”
忽然,他的余光瞥到一个人,双眼不可察的眯了一下,“人生难得一知己啊,你们有所不知,老张可谓是我的象棋知己啊,不过啊,怕是没有机会再与他下棋了。”
高医生刚好过来,听到这句话,看了陈娜儿一眼,鼻子冷哼了一下,然后看向汪成明,道:“汪教授既然舍不得离开医院,又想跟张叔下棋,那可以再留宿一晚啊,明天再走!就住我们医院的招待所里。”
话语间,高淑芬看了副院长一眼。
“这样可以?”汪成明惊喜道,目光看向了副院长。
“只要病人愿意,我们医院肯定欢迎啊!病人留恋医院,说明我们做的不错,这是我们医院的荣幸!”副院长道:“我们是老朋友了,不过,公是公,私是私,住宿费你还是要交的。”
副院长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高医生见状,长松了口气。
陈娜儿只是笑笑。
“哈哈,一定,一定。”汪成明嘿嘿点头,下一瞬,看向副院长,咳咳了两声,吞吞吐吐道:“那个,在在病房住一晚应该比在招待所住钱少不少吧!”
副院长陈娜儿高淑芬三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汪成明。
汪成明尴尬一笑,掏了掏兜。
“我的老师哥,你也不要发扬勤俭节约的伟大精神了,就在招待所住吧,住宿费我请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半响,副院长笑道。
“这怎么行,这样吧,我还是住回我先前的病房吧,马上就离开那里了,怪舍不得的,就让我再住一晚吧!”汪教授拒绝道,“至于钱,就多算我一天的住院费!反正我儿子应该还没有交费。”
“随便你!”副院长摇摇头。
“嘻嘻!”汪成明如同一个顽皮的小孩。
“不过啊,你要配合做一下宣传!”副院长忽然道。
……
时间很快,形如钩的明月爬到了高天,洒下洁白的月华,月华透过一间间窗户,在长长的走道上映照出了不同形状的影子,也斜射进一间间病房,使得房间明晃晃的,仿佛装饰了一层白色的纱幔。
整座医院,时而安静的可怕,时而忽然响起一两声叫声或者哭声,那是病人发作发出的声音。
因为汪成明已经评估通过,且留宿一晚是为了“回味”,所以他有很大的自由度。
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他匆匆离开了315病房向医院后门区域而去,而离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回来了,走廊上,月光把他的半张脸映照的很苍白,另一半却是隐匿在黑暗中。
他哼着歌,心情似乎不错。
月亮直上高楼的上空,房间一下子变得黑暗了许多,夜深人静,汪成明在阳台后面,刷牙洗脸擦手,不紧不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个嘴角向两边抬起,他似乎对自己很满意!
忽然,他身子一侧,病房内的样子出现在镜子中,看去,映照的正是牛大海的床位,牛大海正蒙着头,被子没有动静,似乎睡的很沉!
看着看着,汪成明和蔼的脸庞慢慢消失,似乎被什么吞噬掉了,渐渐的,替代的是一丝疯狂的狞笑。
最后整理了一下发型的汪成明向病房内走去。
门发出吱呀一声,那裹着像个粽子的被子也是颤抖了一下,似乎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你这个发育不全的人,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把清新的空气变得污浊,让人类的基因因为你们这些无用之人变得不完美,如果世界上没有你们这些发育不全的人,应该会很美好吧!”
“你说,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你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的情绪,你们生来便是注定将是悲哀的一生,给你们的家人带来痛苦与世俗的偏见,女人不会与你们组成家庭,如果我没猜错,你30多岁了还是一个处/男吧,你们不会懂得鱼水/之欢的愉悦,因为智力低下你们没有上学,不会计数,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如果你是来自农村,那片农村的天空会是你以为的世界,当你的兄弟姐妹成家立业后,她们开始嫌弃你,这也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吧!你说,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世界存在下去,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幽暗的房间,声音慢悠悠的回荡,最后是一声长叹,“我忘记了,你根本听不懂我说的这些,所以,你还是接受肉体的惩罚吧!”
汪成明平静的话语却犹如是狂风骤雨,那一字一句是暴戾的雨点与狂风,打在无依无靠的牛大海身上,裹着被子的牛大海恐惧颤抖,他其实在假装睡觉,期望能逃过一劫,事实上,在更早一些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解脱了,因为那个恶魔终于出院了,可是,对方为什么又回来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崩溃了!
难道自己真的逃不掉对方的“魔爪”了吗?
汪教授一步一步走来,走的很慢,可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内还是清楚可闻,而这对长期受他虐待的牛大海来说,这脚步声更是如同在心头响起,每一步都如同重锤一般向他砸落,像索命镰刀一般。
来到床前,汪教授先是用皮带抽了几次在被子上,下一秒猛的掀开被子。
哗啦!
被子被掀开!
露出了被子下面卷缩的身影,可是看到对方,汪成明瞳孔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