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不委屈月亮
一个月不见,大家都很兴奋,在徐芳没来之前,班里一片混乱。
李漠背着书包进来,看见盛海则坐在位置上把慢吞吞的吃着冰球,画风素净,一点也不像他。“滚,咋不给我留个,我热死了。”李漠说着要抢,盛海则任他抢去——反正他已经吃完了。
“艹,真够意思!”李漠把袋子扔回盛海则桌子上,盛海则嘴里还有没融化的冰球,嚼起来冰冰凉凉,他哼笑一声,把袋子扔进垃圾桶里。
“你来的晚,懂啥?”楚晴在一边目睹了全过程,笑的欠揍:“盛哥给你吃才怪,那可是人家捧手心里的宝贝给他留的。”
盛海则表情淡淡,没什么波澜,反倒是陈悦凉在一旁坐着,脸“噌”的红了。
“哦——”李漠意味深长,说:“那给我我也不敢吃。”
盛海则:“这才对。”
脸又红了一个度的陈悦凉:……
第三节仍是语文课,杜明抱着椅子坐在陈悦凉旁边,他平时坐在陈悦凉的斜后方,隔着一个过道。杜明是借读的,成绩很差,什么也不学,他的亲戚是学校里的领导,做什么都没人管他。
他坐在陈悦凉旁边,找她说话:“你都会了还学啥?”
“别学了,咱俩说会话。”
“哎?你这是啥?我看看。”
陈悦凉警告:“别烦我,别动我东西。”
杜明笑道:“咱还分你我啊?那我就动了,你看,你也不能拿我怎么。”
盛海则在睡觉,陈悦凉说话的声音很低:“别说话了。”
“别管他,我们都是朋友。”杜明一个劲犯贱,陈悦凉不再在他身上花费时间。
但这混蛋仍不知好歹,拿出打火机的一个零件,电陈悦凉的耳骨。
“啊。”一声短促的声音。
盛海则醒了,眼睛里还全是血丝,声音低沉:“嗯?怎么了?”
“没事。”陈悦凉摇头,周围除了杜明,大家都皱着眉头,显然烦死了这个什么也不学还净耽误人的东西。
“谁让你坐这?”盛海则问他。
“看不清。”杜明回答。
“老实点。”盛海则这回没趴下,用手臂支着脑袋,又闭上了眼。
杜明嘻嘻笑着,又电了一下陈悦凉的耳骨,但陈悦凉已经熟悉这种感觉,不疼,但也不舒服,电完耳朵麻麻的。
杜明又往她的大腿上电了一下。夏天穿的本来就薄,大腿又敏感,陈悦凉吸了口凉气,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转头骂:“滚。”
“哟,咋还生气了,这种东西电着没事,你看。”杜明说着往自己身上电了几下。
这货仗着陈悦凉三番五次原谅他,又开始犯贱,这回电陈悦凉裸露在外的小臂。
还没等陈悦凉反应,盛海则拉开后一排的空桌子,起身将杜明拽倒在地,又把人拖到教室后面,给了他几拳。
语文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看到这幕场景吓得赶紧找人:“先把他们拉开。”
李漠比语文老师反应更快,他早已过去拉住杜明乱动的身体,握住他的脖子。
盛海则打了几拳没再继续,他控制住自己,怕吓到陈悦凉。
好在他抬眼看陈悦凉时,她表情淡定,在对上他的目光后还扯了扯右边的嘴角。帅,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陈悦凉心里已经想好怎么跟徐芳说明情况。
徐芳已经赶到,把两人叫到了办公室。
下课后,李漠给陈悦凉说杜明的那个领导亲戚都过来了,徐芳在调监控。
果不其然,过了两分钟徐芳便叫陈悦凉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调开到十六度,老师的桌子上摆着吊兰,绿绿葱葱。
“悦凉,你来给老师说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
陈悦凉将事情描述了一遍,没有特意偏向任何人,全都是在客观的角度。但事实就是杜明过错更大。按照借读生的规定,杜明应该被劝退,可是后来只让他回家反省一周,盛海则因为上课打架,破坏课堂纪律,回家反省三天。
杜明的亲戚拍着盛海则结实的肩膀,说:“小伙子年轻,就是心浮气躁。”
徐芳也不敢在一旁说些什么。
“杜明也年轻,调戏女生一套套的,也挺好,不心浮气躁,不想我。”盛海则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办公室都安静了。
最后好在他没有被记过,杜明的亲戚也被气的够呛,气杜明不争气,净搞事,又气盛海则没表情的呛他,终究是学生,也拿他没办法。
事情解决后,盛海则当即收拾东西回了家,临走前给陈悦凉说:“以后谁欺负你给我说,别委屈月亮。”
陈悦凉:“还说呢,回去吧,休息三天。”
盛海则脸黑着:“赶我走呢是。”
陈悦凉说:“没有没有,今天要谢谢你。”
盛海则弯下腰,说:“表达感谢就说说?”
盛海则的帅脸映在陈悦凉眼里,她有些不知所措:“那……”
“当我女朋友?”盛海则问。
她看过很多小说,不乏描写少年感的词句,盛海则穿着白色校服短袖,黑色校裤,短短的头发,鼻梁高挺,像绵延的山脉。皮肤不像小麦色,是比小麦色还要白一些。
正是大课间休息,风吹过两人,广播里放着歌: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这首歌她上个学期单曲循环,听过无数遍。
陈悦凉趁心理防线崩溃前把人往校门口推了推:“要上课了,拜拜。”
盛海则只好走出校门,轻轻哼唱:“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陈悦凉跑着,风吹在她的脸上,降低了不少温度。
她坐到座位上,楚晴:“哎,悦凉,你送他走了?”
“嗯。”
“盛哥真帅啊,我要是女生,当即以身相许!”李漠摇头叹息:“为爱挑战资本。”
陈悦凉眼睛渐渐虚焦,盛海则,我这样,你真的值得吗?
再看向左边,原来是同桌的位置空着,人已经回去了。后知后觉,她觉得三天好久。
楚晴看着陈悦凉,说:“哎呀,三天很快的,别太想你的则则。”
陈悦凉被她逗笑:“什么则则啊,盛海则听见把你削了。”
“怎么会,我坐主桌呢。”楚晴说完挑了下眉。
陈悦凉:“楚晴!”
第一天晚上,盛海则在微信上给陈悦凉发信悦凉没回。
第二天,盛海则仍然发了信息,
“好”那边还是没有回复。
如果不是学校规定,他即使生病也要去学校看看小同桌怎么了,怎么不回复他的信息。
纠结了一会儿,他给李漠发信息:悦凉怎么样?
李
漠秒回:她今天下午回去了,好像是有些不舒服。
盛海则:说仔细。
李漠回了条语音:哎呀,你这么凶干啥,你的小同桌昨天都有些不舒服,好像是着凉了,但是不严重,喝了一天热水。第二天还是没用,反而有些厉害了,真不知道早上咋还能按时起床。后来还是不舒服,就打电话回家了。
盛海则心里急,但他也不能跑到陈悦凉家里,这也太冒昧了,而且她家里估计还有人。
其实陈悦凉家里没什么人。自从第二天下午回家后,陈母和陈衍墨都在上班和上学,只有晚上两人才陆续回来。第三天依然,陈母会在中午回来给陈悦凉做饭,照顾她一会儿。
睡醒后,家里安静极了,陈悦凉出了些汗,头还有些晕。
她下床喝了口水,打开两天没看的手机,盛海则的信息一条条蹦了出来。
6月5日22:00
回家了吧?
今天挺热的,要不我明天去看看你?
好了,开玩笑。
22:21
你怎么不说话?
22:34
晚安。
6月6日21:50
还没看到信息?
我不在你都这么忙?
把我忘了[难过.jdp]
22:29
晚安,月亮。
陈悦凉慢慢翻着,翻到底部,打字: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没看手机。
盛海则很快回复:请假回家了?
陈悦凉:嗯。
盛海则:感冒?
陈悦凉:嗯。
盛海则:确实没什么精神,连回复都给我糊弄。
陈悦凉:我糊弄什么了?
盛海则:嗯,嗯。
盛海则:难受不难受?家里有人照顾吗?
陈悦凉:好一些了,这回家里没人。
盛海则:?
盛海则:邀请我去你家?
陈悦凉:……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盛海则:空调开到二十七度,别踢被子,再睡一觉,出点汗。
陈悦凉:谢谢。
盛海则:别谢谢了。
陈悦凉眼睛越来越沉,还没来得及看到盛海则发的信息就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有些暗了,她觉得好多了,或许是她已经完全好了。家里安安静静的,陈母和陈衍墨都还没回来。
今天已是第三天。
陈悦凉叹了口气,起身下去又喝了杯水。热水下肚,她精神许多。
门口传来动静,陈母下班回来,看见陈悦凉,问:“好一些了吗?”
“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
“哦,那就好,这两天可没少耽误学习,去学校好好补一补,不会的多问问老师。”
“嗯。”
“行,那我去做饭。”
陈悦凉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刚痊愈的身体仍有些虚弱,她累得躺在床上:“三天也不慢。”
摸到手机,她打开一看,发现页面还是和盛海则的聊天记录,看到女生没回她,盛海则:猜你睡了,睡吧。
争取明天就好。
来见我。
楚晴也给陈悦凉发了不少信息,大多数是关心的,陈悦凉笑着一条条回复。
最后她给楚晴说:“我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
楚晴:好耶,刚好明天盛海则也“刑满释放”。
陈悦凉看着“刑满释放”哭笑不得:你都哪来的词语?
楚晴:嘿嘿。
“刑满释放”那天上午,陈悦凉没能去,因为她依然难受,她已经一年多没有生病,这次感冒后劲很大,她依然头晕咳嗽,即使去学校也会给周围的同学带来隐患。
她早上六点醒了一会,又睡到下午三点,终于感觉自己完全好了。
她收拾东西去洗澡,浴室里的水哗哗的响着,手机里随手放着一首歌:没了情调,人们为三餐奔跑,一切的爱,恨,都在自寻烦恼……
陈悦凉两手泡沫,揉着头发,轻轻地跟着旋律哼唱。
四点多,她出发去学校。
路过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她买了一瓶维c水,想了想,她又拿了一瓶。水从冰柜里拿出来,杯壁冒着冷气。
又是大课间,校园里哪哪都有人,陈悦凉背着书包轻巧地走着,马尾在背后一晃一晃。
手里的水被抽走,陈悦凉停下脚步,少年的身影映在六月下午的阳光里,眼睛明亮,笑容戏虐:“给我买的?”
陈悦凉被淹没在这扑面而来的少年感里,点了点头,弯唇笑了起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