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可是，怎么会呢，我明明已经解决了……”

    钱坤忽然想起，之前透明人提供的情报。

    还有一个杀手。

    可是系统明明显示，潜入的杀手只有一名啊？

    疑问堆积心里，如乌云不断汇聚。

    【任务：找出杀害小T的凶手】

    钱坤调整呼吸，对着胡经理问道：“关于凶手，有线索吗？”

    “我查过监控，有被入侵的痕迹，手段很高明，恢复不了数据。

    不过，朱利安和他打过照面，还中了一枪，不过没有大碍。”

    越想，钱坤就越感觉戾气丛生。

    不知不觉间，他把小T的死，怪罪到了自己头上。

    “小子，控制情绪！你的精神很不稳定，想变成赛博疯子吗！”

    刘六流看着屏幕上飙升的数据，厉声呵斥着。

    钱坤不以为意。

    “要是情绪激动就能得赛博精神病，那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

    “呵，你这说法有点意思。

    但我是认真的。你被送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处在危险区，现在虽然退下来了，但随时可能复发。”

    “屁！我精神好得很。”

    钱坤现在看人很清楚，没有什么菠萝头或者故障提示，自然不相信刘六流的话。

    “是吗，你喝口酒试试。”

    刘六流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龙舌兰，给钱坤倒了一杯。

    一饮而尽。

    “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CAO。

    钱坤用手指扯出舌头，一脸不可思议。

    “我，我怎么没味觉了？”

    “这是赛博精神病的前兆之一，味觉紊乱。病情因人而异，有的是吃什么都一股脚丫子味儿。

    小子，你已经危险了。”

    刘六流敲着显示器上的数据，说到：“我给你开点吸入式抑制剂，先给你缓缓，等有钱了可以为你定制手术……

    喂，停下！你在干嘛。”

    钱坤此时已经冲到了厨柜前，不停地把酒瓶取出，往杯子里倒一点，喝了就取下一瓶。

    “我去，真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越喝，钱坤就越绝望。

    自己就要成为疯子了。

    虽然他之前一直拿“自己有赛博精神病”开玩笑，可当玩笑变成现实，令他难以接受。

    他又取出一个玻璃瓶，在品尝了一点后，顿时兴奋起来。

    “有味道！医生，我能尝出味道来了，我不是赛博精神病了！”

    又饮了一大杯，钱坤兴奋地举起玻璃瓶，像是捧起了奖杯。

    “我看看，你喝的是什么，这应该不是酒。”

    刘六流摸过玻璃瓶，仔细看了看。

    “这是我以前减肥喝的，煤炉酒吧也有，苹果醋，啧，老酸了。”

    说完，他又看向了钱坤。

    “怎么，你喝这个能尝出味道？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不，这很重要！”

    钱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回味着嘴里的酸味。

    他不愿承认自己是疯子。

    自己只是因为植入体和义体，有些致幻的神经损伤而已。

    他也不能有病。

    因为没钱。

    觉察钱坤的想法，刘六流无奈地耸耸肩。

    这样的病人，他见多了。

    这次之后，不会再让钱坤踏进诊所的大门了。

    不是救不了，只是没必要担这个风险。

    他现在就只想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

    “你之前昏迷，手里还攥着一枚芯片，别忘了拿。”

    钱坤接过一个铁盒，里面的泡沫包裹着一枚芯片。

    这是透明人提前给的酬劳。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你俩要走，还是要像小姑娘似的开茶话会，随你们，但是别再动我柜子里的酒了！”

    刘六流打开出去的门，接着就往诊所深处走。

    “他不要治疗费了吗？”

    钱坤疑惑地看向胡经理。

    “老板给了我权限，记酒吧的账上，算是支付给你的报酬。不过。”

    他勾着钱坤的脖子说道：

    “你是真牛啊！我看了杀手的尸体，好家伙，义体都武装到牙齿了，绝对的顶级黑客，居然被你给干掉了！

    不过，我给的那把枪，肯定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还得是我。

    可惜没有你俩厮杀的视频，不然肯定能给‘吞噬者’当广告素材……”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吵。”

    就跟透明人一样，吵得令人心烦。

    “先出去吧。”

    吹着深夜的冷风，看着层叠的霓虹，钱坤的思绪无限发散。

    胡经理自知不好开口，也陪着杵在围栏边。

    钱坤总觉得，整件事显得很蹊跷。

    系统是不会误判的，杀手只有一名。

    钱坤是突然冒出的，按理说，解决了杀手，小T应该是安全的。

    但她还是死了，还是死在朱利安面前。

    无论钱坤今晚出不出现，甚至这个杀手出不出现，都不影响小T的死。

    有无形的倒计时，一直倒悬在她头顶。

    难道还有别的势力，也盯上了小T？

    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居然有这么多人想要她的命？

    信息太少了，得找人翘点出来。

    “你知道朱利安在哪儿吗?”

    朱经理有些为难，他看出这个年轻人迈不过这道坎，还想深究。

    但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水很深，不是老百姓能参与的，更别提钱坤这种不夜城的新面孔。

    “小伙子，听叔一句劝，该放下了。

    我听说了，你跟那俩小姑娘也算不上沾亲带故。况且，哪怕你是被雇佣的，拼成这样已经很够意思了。

    人死了，事情就该翻篇了。

    死者家人要是愿意花钱，等几天就能排到号，SCPD自然会讨公道的。

    不过也别期待什么。

    这种不明不白的死，太多了，不麻木一点，你在不夜城是待不下去的。”

    见钱坤只是失神地看夜景，半天不吭声，胡经理居然有点心疼。

    “担心房租的事？没事，要是没地方睡觉，就躺酒吧外面就行，身为经理，我还是能照应照应你的。”

    钱坤愣了半天，突然浑身一激灵。

    “靠，好冷，这风吹得脑壳疼，边走边说。

    找不到朱利安，去酒吧查查监控也行。”

    胡经理很无语。

    得，全白说了，这小子天生犟种。

    这种人他很熟悉，满脑子公平正义，然后嚷嚷着干翻公司，解放人类。

    过一阵子，就从街上消失了。

    要么是死了。

    要么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