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

    安德烈同样伸出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数字。

    他吐出两个字，说完，看也不看拉斯普京和桑狄尔夫惊愕无比的神情，直接离开城堡大厅。

    拉斯普京愣在原地，怔怔看着安德烈离开的门户，直到舍勒走到身边才猛然反应过来：“莫斯维尔竟想要西进收获的八成？这不可能！”

    舍勒和蕾芙娜指挥斧枪卫兵收拾大厅内未被波及的物品，听到这番话，女骑士回头盯了他一眼：“殿下要求这个份额，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相比舍勒骑士，蕾芙娜对于安德烈了解的更加深入。

    她隐约猜到自己服侍的大公对于西进劫掠不感兴趣。

    所以才会直接提出一个诺夫哥罗德和特维尔完全不可能接受的价码，就等着面前作为使者拜访的两位骑士拒绝。

    “可是……”拉斯普京近乎哀求：“所有收获的八成……这……”

    在这之前，桑狄尔夫听到安德烈提出要拿走抢劫收获的八成这个要求时，早就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说话。

    显然和蕾芙娜预料的一样，诺夫哥罗德不会同意这个要求。

    反而是看起来沉稳睿智的拉斯普京表现出乎预料。

    舍勒和蕾芙娜对视一眼，女骑士用目光询问父亲，言下之意，特维尔竟然连这种要求都会同意？

    舍勒沉默片刻，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情况。

    没得到回复，拉斯普京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城堡。

    桑狄尔夫陪在他身边，直到两人走出城堡主楼，来到外面的演兵场，光头壮汉压低声音：“你疯了？就算是我也看出来了，莫斯维尔这位大公根本不想参与我们的计划！”

    “我知道的……”拉斯普京不复之前沉稳自信的态度，喃喃自语。

    “那你还想答应那小……那位殿下的混账要求？”桑狄尔夫本来想直呼安德烈那小子，话到口边，不知怎么的，眼前似乎又看见刚才那团恐怖流星。

    他缩了缩脑袋，话出口时变成了那位殿下。

    “让让！”

    两人正在交谈，旁边几名卫兵推着一辆堆满木炭的大车过来。

    车旁，一名光头凸肚，外貌和桑狄尔夫有些相似，但身形小了好几圈的家伙远远吆喝要他们让开。

    “混账！”桑狄尔夫本来憋了一肚子气，捏着拳头就想上去。

    却忽然被一名卫兵拦住：“两位大人，这是安德烈大公最近最重视的工作，不要让我们为难。”

    听到安德烈大公几个字眼，桑狄尔夫顿时泄了气。

    “那是什么？”

    光头壮汉假装挥挥手，缓解尴尬问了一句。

    “两位大人，恕我不能告诉你们。”

    “对面那个光头应该是铁匠。”拉斯普京忽然在旁边说：“从他手上老茧和身体脸上的烧伤就可以看出来。”

    “铁匠？”桑狄尔夫本来脸上还带着暴躁的表情，听到回答，转头看黑发骑士，发现拉斯普京已经恢复正常情绪。

    “你好了？”

    拉斯普京深深吸了一口气：“最近特维尔的情况很不妙，我刚才失态了……”他的话锋一转：“你说的很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莫斯维尔拿走八成收获的要求。”

    “你明白就好。”桑狄尔夫看着护卫大车的卫兵走远，点点头。

    “今年西进恐怕只有特维尔和诺夫哥罗德两国联军了。”拉斯普京说。

    “至少可以少分一份战利品。”桑狄尔夫说。

    “莫斯维尔不加入，我们西进可以选择的目标要少很多。”拉斯普京苦笑：“很难说最后能抢到多少东西。”

    桑狄尔夫却没有继续回答，他抚着光头，远远盯着刚才经过的大车推进城堡主楼旁一个木头搭建起来的棚子里面。

    这个木头棚子，一看就是新建，堆垒的原木上甚至还有新鲜的树皮。

    顺着他的目光，拉斯普京也看到了城堡主楼旁的棚子。

    桑狄尔夫忽然说道：“你说刚才那个人是铁匠？车上的木炭应该是炼铁的燃料……前面就是这座城堡的铁匠铺？”

    拉斯普京心中微微一动，眯起眼睛，打量着棚子，看到棚子上面竖起的烟囱里冒出黑色的烟气：“应该是铁匠铺。”

    “这铁匠铺好大！”桑狄尔夫抚着光头惊叹，忽然提议：“我们过去看看？”

    ……

    “那两个人怎么样？”

    城堡大厅被一发暗影之怒毁了大半，安德烈选择塔楼中一个经常用来议事的房间办公。

    “拉斯普京有点不太对劲，反而是桑狄尔夫劝慰了他。”

    舍勒骑士换掉了盔甲，穿上一身便于活动的布衣，静静站在一侧回答安德烈的问题。

    舍勒把【食人魔力量手套】恭敬的递给安德烈，他的确不擅长作战，刚才能和桑狄尔夫打成平手，除了对方没有穿盔甲和轻视的原因，更多还是依靠这副宝物大幅度提升的力量让桑狄尔夫产生了误判。

    舍勒最擅长的还是为领主打理财务，以及提出一些政策方面的建议。

    安德烈作为尤里大公的幼子，本来毫无机会上位，没有接受过任何继承人的教育。

    对于特维尔和诺夫哥罗德他只知道这两个邻国的名字，其他方面，一概不知……即使不想参与荒原三国西进劫掠的计划，他也没把话说死。

    顺着拉斯普京承诺莫斯维尔可以拿走西进抢劫一半战利品的提议，干脆狮子开口直接提出要八成。

    反正没有直接拒绝，如果最后不得不参与这次抢劫，还可以谈判。

    “那你怎么看？”安德烈问。

    舍勒沉吟了一会，直接说：“特维尔国内应该出了大问题……相比诺夫哥罗德，特维尔派来的拉斯普京骑士表现的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安德烈忽然想起幻象中看到关于拉斯普京未来预兆的画面。

    “传闻中这位骑士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问道。

    “一名沉稳、聪敏的的强大骑士。”

    “和桑狄尔夫比怎么样？”

    “应该没有桑狄尔夫那么强。”舍勒给出回答：“但肯定比我强。”

    “比你强？”安德烈问：“强多少？”

    舍勒苦笑：“殿下，之前作为您父亲手下的财务官，我并没有太多战斗的机会。”他摇摇头：“关于这点，我无法给您答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拉斯普京骑士的实力远在我之上！”

    “好吧。让人盯着他们，直到离开都不要放松，我要知道他们在城堡中的任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