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小姐:她们假装改过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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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跳舞(下)

    成田说:“你喜欢提线木偶的感觉吗?”

    亚当斯说不喜欢。

    忽然,成田又切换成男步,强迫他换成女步。

    嘶!

    错乱的舞步。

    他被成田狠狠踩了一脚。

    这还不算!

    架势不稳,他看成田一副要栽倒的样子,本来下一个动作,他应该下腰,让成田托着,但又不敢,怕摔倒在地上,闹出笑话。

    “你!你好好跳行不行!成田!你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嘶!别捏那儿……”

    “亚当斯,不,威廉,你的腰可真软和啊,就像十五六的小姑娘一样,捏起来真不错。”

    成田的手高高举起,亚当斯在成田眼前旋转。

    这是一种常见的花式套路,成田刚一给信号,亚当斯马上就懂了,然后滑动,接着旋转。

    热烈的掌声告诉两人,他们跳得很成功!

    亚当斯很是自豪。

    美是美,但成田一味地引带,根本不顾他能不能跟得上的感受,跳起来真的很不舒服,有一种被生拉硬拽,当木偶被操控的感觉。

    成田太霸道了。

    亚当斯心里委屈,恨不得把这家伙揍一顿。

    “你都跳男步了,就不能像一开始那样,多尊重我一下吗?”

    亚当斯轻声说。

    “你不想被我捏腰上的软肉对吧?”

    亚当斯点点头。

    成田笑了,“对吧,这才是跳舞……”

    亚当斯糊涂了,“你……你什么意思啊你。”

    成田说:“其实我并不想和你跳舞,虽然这支舞很不错,但是和男生跳,身体贴得太近,我浑身不自在。”

    亚当斯愣住了,很生气,握紧拳。

    “跳都跳了,还跳得那么好,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不就像是和女孩子上了床,又说女孩子不好看吗?太卑鄙了吧。”

    成田看着他的眼睛说:“回到最初的问题,双人舞,真的完全就是一个人引带,一个人跟从的关系吗?”

    成田把节奏放慢,

    慢到给亚当斯足够的思考时间。

    扎实的基本功,步伐的节奏感,信号明确,力度适中,距离适宜。

    虽然没有了花式套路,但是身心愉悦的感觉再次充斥亚当斯全身。

    甚至全场都因为这种温馨的氛围而渐入佳境,已经有不少男女陆续走入舞池,加入进来。

    “喜欢这种感觉吗?被人温柔对待,被人理解体谅,想被触碰的地方被尽情触碰,不想被捏的地方一点儿也别碰,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而是两人一起,相互迁就。”

    成田在耳边说:

    “这才是双人舞,就像恋爱关系……相互迁就的温柔,你情我愿的恋爱……无论男步也好,女步也罢,彼此间的尊重……”

    恍惚间,亚当斯有了感觉。

    不是谁力气大,谁男步,谁引带谁,不是谁技术高,谁引带谁。

    而是一个人想要引带,另一个人便尽力配合,反之亦然。

    怦然心动的感觉,让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成田那双清亮的眼,他感觉自己变成一团雾气,轻飘飘的,快要散开。

    刚才那支舞蹈就像经历数次磨合期的恋情,越来越默契,越来越完美,越来越有味。

    现在,他们的舞蹈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够帅够美就行。

    相互迁就,达到一种势均力敌的和谐。

    而四周的掌声也在证明,现在的舞步是正确的。

    “我明白了。”

    成田点头。

    “那么,威廉,我们这支舞就算没有白跳。”

    他想问成田,可不可以继续陪他跳舞。

    他想说,“第一眼看到成田,就想和成田跳舞。”

    他想说,“和成田一起跳舞的感觉很舒服,他爱上这种感觉。”

    “不要。”

    可就在这时,成田慢慢松手,“果然,比起跟男孩子跳舞,我还是更喜欢和女孩子跳舞。”

    就在亚当斯的面前,成田松开了他的手,牵起了一个女生的手。

    德川市姬的手。

    “会长,可以和我共舞吗?”

    德川市姬害羞着点头,看向亚当斯的时候,脸上是获得胜利的笑容。

    亚当斯抱头。

    不!!不可以啊!!

    茫然失落的感觉,就像一把刀,狠狠插在亚当斯的心头。

    嫉妒?悔恨?不,那是一种失去世界的感觉。

    一瞬间呆愣在原地,嘴唇颤抖着。

    他想说,成田,别这样,这个玩笑不好玩。

    可亚当斯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成田马上说。

    “下次,请不要再邀请我了,亚当斯。”

    “我果然好讨厌和男人跳舞!”

    冷酷无情,不给面子。

    成田的话就像雷击一样,打在亚当斯胸口,让他捂住胸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心想,会不会是成田误会我了,以为我是那种人,不,我不是,我只是单纯想跳舞。

    “成田,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少数群体,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我喜欢的是女孩子,我只是很喜欢和男孩子……所以,你能不能……”

    此时,第一支舞已经跳完,第二支舞是较为舒缓的旋律,慢得想打瞌睡。

    成田已经和德川跳到一块,亚当斯就是想插手也没机会。

    当亚当斯准备第三支舞横刀夺爱的时候,一个女生拍打亚当斯的肩膀。

    “人家有女友的,你还是放弃吧。”

    一个身穿红色西装的高大白人女生,牵起亚当斯的手把他拉起来。

    正是刚才吹萨克斯的女孩儿,她像红色巨蟒一样把亚当斯缠绕。

    亚当斯像是落水狗看到救星似的,叫着女生的名字。

    “玛丽安……”

    “好了,陪我跳舞吧,开场舞都跳完了,别让人家再瞧不起咱们了。”

    玛丽安说:“和以前一样,我跳男步,你跳女步,这次我会温柔的。”

    “所以,威廉,别抗拒我,尤其该亲嘴的时候,要把嘴巴张开,今晚我会好好修补你受伤的内心。”

    ……

    ……

    领舞结束后,大家都在跳舞。

    可有些人没跳,而是原地发呆。

    “我是不是应该提前写好辞职信,明天清早准备在帝国饭店开新闻发布会,当着地检搜查部和NHK的面儿,准备来个九十度鞠躬,外加引咎辞职?”

    德川先生再次觉醒岛国人常有的悲观意识。

    “伙计,来点儿香槟吗?”

    “谢谢。”

    德川先生抬头,给他香槟是那位吸血鬼装束的大使先生。

    “伙计,听我说,你太过认真了,这只是一场宴会,别说摄像机,连手机都带不进来。”

    “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严格保密的。”大使拍拍德川先生的肩膀。

    “而且小孩子瞎胡闹,别总把事情上升到它不该上升的地步。”

    德川先生不敢看舞池发生的事情,他捂住眼睛。

    “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有我女儿,冒犯了亚当斯少爷。”

    大使哈哈大笑,“冒犯也无所谓。”

    “亚当斯家的后代,这儿都有点儿不正常,不必在意。”

    大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就比如威廉少爷的父亲,约翰老爷毕业于哈佛。”

    “以能言善辩而著称。”

    “但这位老爷,有极端的狂躁症。”

    “前一秒还在跟你和颜悦色地说话,后一秒无法控制情绪地暴怒捶桌。”

    “事后会认真向你道歉。”

    “再比如威廉少爷的叔叔,查尔斯先生。同样毕业于哈佛,以雄辩著称。”

    “十一岁在西班牙走丢,四个月后,自己坐船回到波士顿,从此丢了魂儿。”

    “十五岁就读哈佛法学院,没事儿就爱在校园里裸奔。”

    “早早就考了律师证,却没上过一天班。”

    “明明娶了美丽的表妹,有两个孩子,却跟一群男人鬼混。”

    “口袋里不装一美分,天天在街上当流浪汉。”

    “威廉的伯祖父,亨利先生,是一位毕业于哈佛的历史学家。”

    “他调皮,善于逗笑女生,以及猎杀狐狸,在伦敦的俱乐部,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他的辩才同样令人惊艳,就是有点儿迷信。”

    “他年轻时曾花巨资建造一家充满含羞草气味的酒店,就在白房子旁边,那可是上世纪第一家有空调的酒店。”

    “他的妻子受不了他,吞药自杀,据说鬼魂封印在酒店里面。”

    “十多年前,黑人大统领先生,在入驻白房子前,曾在亨利先生酒店,逗留两周,据说亲眼见过鬼魂。”

    “后来才知道,是亨利先生找人装鬼,吓唬大统领先生……哈哈哈哈哈哈……”

    大使先生的脑瘫笑话。

    德川先生完全笑不出来。

    这些军工复合体的无冕皇族,不把大统领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

    甚至,半数以上出过大统领的豪门家族都是军工复合体的成员。

    这不是他一个小国财阀能笑话的。

    “不过,那男孩儿的舞姿可真酷啊~”

    大使先生喝着香槟。

    “哪个?”

    “当然是你们学校的那个,就是刚才陪少爷跳舞的那位……”

    “成田君。”

    “哦,他叫成田啊~”大使先生发出畅快的笑声。

    德川先生知道大使是什么人,正想说:我女儿看上的,你别乱来啊。

    大使先生忽然说:“伙计啊,你是不是没有念开场白,舞会就莫名其妙地开始了?”

    德川先生愣住了。

    摸摸口袋,写的演讲稿还在。

    一拍桌子,他跳起来。

    “对啊,我一个校领导,我还没讲话,没有开场白,怎么舞会就开始了?”

    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打算拿出“官僚腔”叫停舞会,

    谈谈这次两国友好学校的意义啊~

    聊聊这次两国友好学校的发展啊~

    介绍一下这次参加舞会的外国友好学校代表。

    他早就准备好了一篇长达三十分钟的稿件,怎么官腔怎么来。

    能把人念瞌睡。

    好在他刚把这话说出来,大使先生就按住他,“算了吧,算了吧,都开始了,别扫兴。”

    大使先生举起酒杯,对准舞池上的成田和德川,仿佛鱼缸把鱼养起来。

    “伙计你看,他们俩跳得多开心啊?”

    “你舍得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