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大小姐:她们假装改过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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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亚里莎的理想(中)

    导致亚里莎情绪不稳定,性格暴躁易怒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她安逸的生活环境,被外公劳伦斯老爷摧毁!

    简单讲,应激反应出来了,没有安全感!

    “你想继承这所庄园吗?”

    一个叼着古巴雪茄的资本家大魔王,拄着拐杖,走出他的劳斯莱斯,告诉站在管家克劳德旁边的小女孩儿。

    “我要它卖给一个天朝人。”

    “你不滚开,我把你也卖掉!”

    当时天朝人,刚靠着底层广大群众的血汗,吃苦耐劳的精神富起来,负重前行的王孙公子,见手头有点儿小钱,立马搞起“酒庄热”,

    瑞士人一百几十年才吃下南欧一百多座酒庄,天朝人几年就想吃下二百多座酒庄。

    偏偏劳伦斯老爷在故国的农耕土地,握有大量酒庄和田产。

    劳伦斯老爷知道天朝人没有经营葡萄酒庄的传统和经验,纯粹是刚富起来,心高气傲,买买买……

    很多熟读《意林》,大学毕业,三十来岁,不知人间疾苦,靠房地产发家的天朝富翁对欧洲充满仰慕之情,被劳伦斯老爷麾下公司的职业销售给忽悠了,根本不知道水深水浅。

    劳伦斯老爷那时酒水储备充足,打算趁着酒庄高价卖给天朝人,再抬高自己旗下庄园修缮公司的服务价格,控制手下一系列的原料采购公司,酒水销售公司,卡车运输公司……两头吃钱,等过几年这群天朝人入不敷出,赔光了裤衩子,再低价买回来。

    又守住祖产,又赚了红老头。

    真是一笔划算的好买卖。

    然而,亚里莎的双管猎枪,让劳伦斯老爷举起手来,双膝跪地,高喊:“大王饶命!”

    雪茄都从嘴唇掉地上。

    “先生,这所庄园是我的全部,您要是卖掉它,我会一枪打死你。”

    亚里莎的心情,大约就像是那些唱《大号是中华》的武术爱国人士,你家要被抢了,再平和的心态也平和不了,得和奸贼抗争到底。

    亚里莎当时并不知道这一身黑的怪老头儿是自己的外公,更不知道,她未来要继承的酒庄、爵位、股票、董事会席位……多到她需要好几个秘书翻好几十页,才弄得清,而她现在保护的酒庄只是她往后无数财富里的一根毫毛。

    见劳伦斯老爷张口就要把自己赖以为生的家园卖掉,以为是克劳德讲的童话故事里,买卖灵魂的魔鬼。

    说啥都要用圣水泡过的子弹灭了这个邪恶的大资本家!

    扳机按下去,没反应!

    原来子弹早被克劳德拿走了。

    劳伦斯老爷拍拍裤腿站起来,一脸心虚地看向自己曾经的贴身保镖克劳德,“早说没子弹嘛,早说我还跪什么跪?”

    当时劳伦斯老爷培养几个孙子做继承人,都是软软糯糯的,中看不中用的欧洲美少年。

    他也根本没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叫亚里莎的孙女。

    一听克劳德说,这彪悍的女孩儿的是我孙女,如获至宝,打算培养培养,当个继承人备胎。

    他不知道亚里莎的彪悍是被他一句卖庄园给逼出来的,他只知道家里的羚羊跑得快,得引进一条外面来的草原狼。

    “想继承庄园吗?去北米吧!”

    “去波士顿,去纽约,去上东区的酒会。”

    “争夺我的财富,成为财阀老爷吧!”

    “不去,我就把这座酒庄卖给贪婪的天朝人!”

    就这样。

    一架私人飞机载着趴在窗户上发呆的亚里莎,划过大西洋的天空。

    她的世界从一个阶层固化,人情味十足,阳光充沛的静止世界,

    被拉到了一个阶层流动,人情冷漠,冬天特别寒冷的动态世界。

    她的稳定价值观被新奇的环境摧毁,她稳定的情绪被多样的文化刺激。

    她像一只误入邻居花园里的小奶猫,对游泳池里的黄色橡皮鸭,发出狮子般的低吼。

    非常不习惯!

    南欧不只热,还是个熟人社会,历史悠久,远有希腊罗马,近有西班牙意大利。

    亚里莎要想办点儿事儿,直接找人走关系,都是几辈子的世交,只要找对人,几乎都能迅速办妥,这一点感觉比某个东方大国还要严重!

    各种有名有姓的名门望族,主教世家、商人世家、王室、神圣罗马帝国的遗族……数不胜数。

    那些东亚古国过去的老毛病,南欧古国,不说全都有,也有个七七八八的样子……

    简单来讲,就是社会结构断层,有钱的非常有钱,剩下的中产没多少,大部分是穷人!

    亚里莎的第一祖国,在南欧更是其中最甚!

    她家不仅和本国资本家联姻,更热衷于和法兰西、德意志、摩洛哥等国的贵族资本家联姻……米国更是上上之选。

    劳伦斯家到底混了多少国家的血,就从亚里莎她娘继承了分布在不同国家的,大大小小的庄园,大概就清楚了。

    因为和大量的西欧人、北欧人混血。

    她们这儿的精英阶层,普遍高个,皮肤偏白,鼻梁高,总之比较好看的。

    从长相上说,白皮肤,五官精致的亚里莎,就是“天生的精英”。

    从背景上说,有财阀妈妈的亚里莎,就是“天生的公主”。

    如果成田是个南欧帅小伙,出身寒门,他要是不成为议员,大概率连和亚里莎遇到都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啃亚里莎的小白蹄子……大概率像个“山河农民工”一样,到“北上广”一样的西欧各国,充当人口红利。

    亚里莎需要竞争吗?

    需要,比如和某少爷,某大小姐打网球的时候。

    对有未来有迷茫焦虑吗?

    有!

    但顶多是犹豫嫁给红衣大主教的儿子,还是总理的儿子。

    得挑个帅的,不花心的。

    她的未来是早就定好了的!她当然不焦虑,每天都很平和,眼里有光,也就是“贵族气”。

    然而。

    北米是另一种情况了。

    首先是冷!波士顿这地界儿就是大东北!冬天冷得她不想出被窝,只想躺在紫子送她的被炉里种蘑菇。

    虽然在亚里莎看来,北米也是熟人社会,但人情冷漠,更讲究利益交换!

    亚里莎离开了自己的街区,发现自己来到了“国外”。

    自己街区的规矩,放到别人街区里,也许办不成一点儿事儿。

    北米的成分也比南欧复杂太多了。

    亚里莎曾和劳伦斯老爷一起在查尔斯河散步,指着教堂街,一个黄皮肤的,发调查问卷的女学生,问老爷。

    “她是哪里人?”

    老爷说不知道,天朝人、南寒人、岛国人、交趾人、湾湾人……都有可能……

    你得自己问!

    在教堂街,用第三母语的英语,和各国人交流,短短一天时间,亚里莎的三观被击碎,世界好大,好大,大得她的小脑瓜子,cpu烧坏,一时难以负担。

    北米的人,来自五湖四海,三教九流都是少的,有印度阿三的婆罗门子弟,有天朝的旧买办子弟、岛国的旧财阀子弟,伊斯兰清真寺的阿訇后人,天竹教的主教后代……你想到的,想不到的,各式各样的外国势力,云集于此。

    说是三十三教,九十九流也不为过。

    一锅大杂烩!

    北米竞争压力大,都想留在这片流淌奶与蜜的应许之地,做人上人。

    说直接点儿,就是给劳伦斯老爷当长工,然后来个下克上的华丽大转身!

    亚里莎的生活就是比!比!比!比!比!比!比!

    家族里,穿衣要和堂兄弟比!

    家族外,射靶要和玛丽安比!

    出了学校,她体育要和黑皮肤的少女争,她学习要和黄皮肤的少女争,她社交要和白皮肤的少女争。进了童子军,她还要和男孩子争,周末俱乐部打高尔夫,她还要和自己比……

    比到最后,那只能把自己逼成神经病!

    不说其他名校,单单一所哈佛,一所麻省理工,就聚集全世界一百多个国家的精英人才。

    附近几个社区的老钱幼儿园、老钱小学、老钱初中那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精锐。

    在这里生活,光有出身可不太够。

    比你出身好,比你更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的人,可太多太多了,尤其是东亚人。

    亚里莎一跟东亚人比学习!

    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开始小学数学考试!”

    一分钟后,亚里莎答了十道算数题。

    “老师,我可以交卷放学回家了吗?”

    站起来的是个东亚女孩儿。

    劳伦斯老爷说,你这学期要是数学拿不到A,我就把酒庄和克劳德一起打包卖给天朝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亚里莎以前是再怎么平和的人,都会情绪化,变成暴躁的怪物!

    “啊啊啊!!!”

    所以当东亚孩子承受巨大的学业压力,热衷于用模拟器,在电脑里打cs、cf、吃鸡等对抗性游戏发泄,表达对生活不满的时候。

    亚里莎同样热衷于开枪打猎,埋伏在荒郊野外的芦苇荡,把好好的一只波士顿湾鸭,射成鲜血淋漓的筛子,掐着鸭脖子,带回去烤肉煮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