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大鬼王,事关重大的金线神舆图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音乐家运弓如风,一段过门拉出来,悠扬中透着雄浑,每个音符都象是活了一般。
黎氏有些惊讶地望着音乐家,眼里闪出兴奋之色来,轻轻鼓掌。
很显然,音乐家演奏二胡的水平,比她高得多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青春焕发,一抹年轻女性的靓丽使本来丑陋的面容都显得好看了许多。
音乐家微笑着向她示意:唱吧。
过门演过,黎氏启唇开唱:
大虞朝,国泰民安世道清平。
天马道,有军情,三大鬼王起刀兵,
辅国大将军典谔率兵亲征,
官军兵马出咸京,
绿眉山,三十六洞有妖精,
鬼王施法撒豆成兵……
……
音乐家的伴奏,娴熟自如,能够随着演唱者的旋律起伏,或轻或重,或刚或柔,起到烘托渲染之效,黎氏在他琴声的配合下,演唱得更加流畅优美,比自拉自唱,好得多了。
这一首《大荒战歌》很长,是一首叙事歌,音乐家拉得巧妙,黎氏也越唱越放松,两个人到后来越合作越默契。
黎氏唱到间歇处,还偶尔给音乐家鼓鼓掌。
音乐家也冲她微笑点头。
音乐就是这样,懂的人,能够沉浸其中,也能够在音律中交流,那种“意会”的感觉,往往更令人愉快舒畅。
巫师虽然不擅音乐,但是歌唱得好,毕竟是享受,他听得很是入神,有时还轻轻在桌上用手指跟着敲敲节拍,而老常……对音乐是丝毫不感兴趣的,他伏在桌面上睡着了。
一曲终了。
音乐家放下二胡,冲着黎氏笑了笑,鼓掌。
黎氏也笑着鼓掌。并向他伸伸大姆指。
两个“音乐人”合作默契,心里自然都涌起一种“知音”之感,那感觉很美妙。音乐家甚至觉得——这个丑姑娘其实长得并不算难看。
巫师问道:“姑娘,你刚才唱的这首歌,三大鬼王什么的,是讲述的真实故事吗?”
黎氏说道:“我不知道,这首歌是我跟师父学的,我学的只是韵律和唱腔,至于里面的详情,恕民女无知,说不上来。”
“哦,没关系。”
音乐家拿过一只茶杯,斟了一杯茶递给黎氏,“大姐,唱得口干了吧,请喝茶。”
“哟,不敢,大爷您太抬举我了。”
“你客气什么,我们不是什么大爷,你叫我叶兄弟就行了。”
“那怎么行。”
“我还想以后跟你一起出去游乡卖唱哩,我伴奏,你唱,咱们俩一把二胡走江湖,诗意音符作归途。”
“您真会开玩笑……”
正说着,门外走进一个人来,却是管家厉金猫。
厉金猫形象有些狼狈,袍子上沾了土,帽子还扯破了一块,显然刚才经历过剧烈打斗,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朝着黎氏挥了挥手,示意她退出去。
黎氏欠欠身子,朝大家行了个万福礼,向着音乐家瞅了一眼,微微一笑,低着头转身轻轻走出屋子。
厉金猫拱手说道:“对不住,让三位见笑了,厉某办事毛糙,府上闹出意外,惊吓了客人,真是该打。”
老常从桌上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问:“管家,抓住那个……”
“老常,”巫师截住他话头,呵斥道:“别那么多废话。”
老常翻了翻眼皮,又趴在了桌子上。、
厉金猫笑了笑,没有接老常的话茬儿,对巫师说道:“欧阳先生,如果不累的话,可否再继续审讯?”
“当然可以,刚才净休息了,有什么累的。”
厉金猫转头吩咐道:“抬进来。”
两个黑袍侍者,抬进一个招架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脸上还有血迹。
本来,巫师等人都以为,厉金猫所说的“继续审讯”,是审讯柳七,哪知道,当他们把目光转向担架上躺着的人时,惊讶地发现——那个人不是柳七。
他是那个萧剑候送来的“礼物”。
此人长着一张宽大饼脸,由于失血而肤色惨白,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道子,浑身软塌塌的象一条死蛇,但是两只眼睛是睁开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神智清醒。
厉金猫对巫师小声说道:“这人姓毛,绰号水耗子,受了严重内伤,刚刚被救醒了,据黄袍道兄讲,他伤及肺腑,不敢保证还活多久,您只需问他一件事,金线神舆图在哪里,要保证他说真话。”
“什么图?”
“金钱神舆图,也叫西海鬼墓图。欧阳先生,如果查到此图下落,郜家绝不会亏待您几位,我拿性命担保。”
巫师默默点点头。
但是眉宇间涌上一丝忧虑。
虽然他不知道“金钱神舆图”是个什么东西,但心里明白这事绝对事关重大,萧剑候之所以把这个“水耗子”当礼物送给郜家,那么必定是因为水耗子知道金线神舆图。
此事关联着多少江湖秘密,想想也后怕。
自己和音乐家、老常只是外人,如果掌握了郜家如此重要的机密,那么……
可是怎么办?
箭在弦上,不发不行啊。只好按照音乐家说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巫师默默地收拾电池、导线和思维引导仪,走到担架旁边。注意着躺在担架上的人。
“水耗子”静静地躺着,简直感觉不到他还有呼吸。
眼睛虽然睁着,但是目光空洞,毫无生气。
巫师蹲下身子,面对他那张惨白的脸,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毛先生,你别害怕,我是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伤,放心好了,只要你坚强,挺住,就一点危险都没有。”
他的话,亲切舒缓,嗓音里透着温和。
水耗子眨了一下眼皮,轻轻点点头。
“真好,”巫师冲他伸伸大姆指,夸奖道:“多棒的小伙子,又结实,又聪明,我马上就给你治伤,放心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把两根银针,缓缓刺入水耗子的后脑,手指熟练地捻着针尾,动作又轻又快。
水耗子长吁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上了。
“很好,”巫师用醇厚的语音缓缓说道:“睡吧,兄弟,你累了,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不要害怕,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屋内,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大气不喘。
除了巫师缓慢低沉的说话声,安静极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脚步轻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音乐家抬头看去。
当他看见走进屋来的这个人时,不禁愣了一下。
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