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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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来亨赶走脑海里的思绪,既然已经丧失了最佳的机会,便不必再这样冒险。

    况且,救治罹患鼠疫的百姓是老长家定下的规矩,莫说这少年看样子是自愈了,就是方染上的,自己还就真的能为了防止麾下士兵染上便一刀杀了不成?

    想通此处,他便目光看了一圈儿周围百姓,摆着脸佯怒道:“怕什么怕!老爷我不杀人不抢劫,还给你们放粮,对你们比亲娘都好,还要咋地!”

    周围的百姓看出这个年轻的义军将领是在开玩笑,便纷纷放松下来,有些大胆的便说:“千岁再发些银子罢!”

    “帮讨个婆娘!”

    李来亨作势要打,那些人哄笑一声又往后退些,似乎真的对他们没有多少恐惧。

    李来亨道:“皇榜早就贴出来了,都三年不纳粮了,不比你们在朱皇帝手下过的好?不知足!”

    百姓们又嬉笑一声。

    李来亨偏过身指着赵林道:“你们也都是这附近各坊的,有没有认识这个少年的?”

    “捎话让他们家里带回去。”

    众人闻言都勾着头看看仍旧跪在前面的赵林。

    赵林也抬起头看着这帮百姓,方才听到这年轻人提到朱皇帝,莫非此时是明朝末年?

    那前面的这伙士兵就是流寇?

    流寇不是烧杀淫掠吗?

    为何百姓并不惧怕他们?

    众人这边看完赵林,纷纷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李来亨又道:“看仔细了,想想是不是哪家高官的子弟,谁认出来了,老爷我追赃助饷时记他一功。”

    百姓们闻言七嘴八舌道:“千岁你这就猜岔了,这破庙里只关小死老百姓,官宦家里的人,衙门哪敢拿过来?”

    李来亨故作惊奇道:“那官宦家的人莫非就不染鼠疫了不成?”

    有百姓道:“千岁真不知假不知,莫说是高官,哪怕只是寻常富绅,家中有患病的,只要给衙门奉上五两银子,自然不去找他家麻烦。”

    那胖胖的降官听得额头冒汗,偏有好事的百姓还伸头高喊了一句道:“是不是啊,李县丞?”

    “您分了多少两啊?”

    赵林闻言也朝那跪着的降官望去,只见那胖子慌忙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苦笑着朝百姓们抱拳道:“各位乡邻莫要打趣,莫要打趣。”

    “李某任那伪朝大兴县县丞不过三月,除了老家带来的门子,没有一个人使唤的动,哪里能够分得这等好处?”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不妥,连忙道:“李某苦读圣贤书几近四十年,正不知如何报国报民,又怎会去做这等贪婪无耻之事?”

    “定是那胡县令与富绅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李某事先不知,倘若知情,拼了头上乌纱,也绝不让彼辈奸计得逞!”

    百姓们哈哈大笑,却也并不再与他为难。

    自从义军进城之后,百姓们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后续生活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只是这些官员、富户可是倒了大霉了,李县丞方才所提的胡县令,听说就是被义军抓去追赃助饷,单单一个晚上就被拷掠致死。

    又有百姓道:“也可能是城外来的穷佃户,半月前听说千岁们要来,可逃进来不少。”

    李来亨皱皱眉头,这与他所猜不符,他总觉得这少年不是普通百姓。

    周边的百姓又议论纷纷道:“这里封了二十五六天了,这少年怎么还活着?”

    “唉,城外日子苦,本身就没几家能吃饱饭的。”

    “他张叔,不能吃饱饭和不吃饭是两回事嘞,莫不真是什么五瘟鬼吧?”

    “他徐婶,你一把年纪了,怎的还胡说八道,哪个五瘟鬼能老老实实跪在凡人跟前的,有影子看不到吗?再说了,都过了谷雨了,那破庙里不知长出了多少嫩草,再喝点露水,怎么活不了?”

    “真能活得了?”

    “真能活得了。”

    ……

    李来亨见一时半会儿也查问不出赵林的身份,便回过身对着他道:“既然你都没有去处,那就留在老爷我手底做个厮养……”

    他话未说完,身边的一个心腹凑上来小声提醒道:“老爷,皇帝老爷昨天下了旨,说不准抓百姓做厮养,违者重处。”

    “你这虽不是抓的,但人多口杂,何必惹这麻烦,不如让他走吧。”

    李来亨得了提醒一个激灵,现在不比往昔,皇帝老爷为了收拾民心,这两日可真是狠了劲儿杀了不少自己人。

    往常破城后司空见惯的抢劫,现如今都是砍头的罪过。

    他可不想撞到枪头上。

    到时候到底是收留的可怜人还是抓的厮养,哪有嘴说的清楚?

    但他又实在对这少年的身份有些好奇,皱着眉头忽然想出一个办法,于是对着李县丞道:“你过来。”

    李县丞闻言连忙爬起躬身小跑过来,因为跪的久了差点一个踉跄。

    李来亨道:“这人无家可归,又没有钱,但既然是新朝百姓,老爷我就不能不管不问,就由你将他收做个衙役,平日里留在身边使唤,万不可冻死饿死了!”

    那李县丞本就觉得赵林不祥,唯恐避之不及,突然得了这个差事,正愣神的当口,只听李来亨“嗯?”了一声。

    李县丞赶紧连连点头道:“千岁放心,小人一定照料好!一定照料好!”

    李来亨既把这少年掌控在手,又在百姓们面前为新朝大大长了面子,也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耽搁,一挥手便对手底下的士兵们大声道:“两个时辰内,把这城隍庙打扫干净,再抓……再请几个郎中过来,下午就开始安置周遭染上鼠疫的百姓!”

    “吕秀才说这是咱们皇帝老爷的仁政,谁敢怠慢,我就扒了谁的皮!”

    士兵们闹哄哄的答应一声,纷纷越过赵林,往城隍庙里走去,着手准备清理尸体。

    赵林见这些士兵什么防护都不做,就去搬弄破庙中的尸首,略作犹豫还是决定闭口不言。

    周遭的百姓又瞧了一会儿热闹,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去。

    其中两个人走到稍远处,年长一些的便对着另外一个轻声道:“流贼就是流贼,当真是毫无见识。”

    “这少年染鼠疫后自愈不死,封在里面二十六日仍旧气血充盈,分明就是那老道说的疫蛊。”

    年轻一点的也压低声音惊喜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年长一些的也笑着点点头道:“灵芝、人参那些咱们都不缺,只要再取他脖颈血三升配制成药,三公子就有救了!”

    “你在这附近盯着,我要赶紧回去报与老爷,趁着兵荒马乱,掳了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