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繁体版

第6章 刺杀

    “老爷,果真是那逆太子,咱们动手拿人吗?”

    那中年男子正是崇祯朝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他偏头看了身边的心腹仆人童瑞一眼,道:“老爷本以为拿不到太子殿下,这才接了闯王交的这个差事。”

    “想不到,竟然真的让施邦曜这个老顽固给找到了。”

    童瑞道:“他恐怕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骆养性不置可否,沉思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但既然找到了,那咱们的计划又得变一变了。”

    童瑞不明就里,正在挠头,骆养性已起身离开了茶摊。

    童瑞紧紧跟在他的后面,骆养性忽然问了一句:“你以为老爷该效忠谁?”

    童瑞忙道:“大明亡了,闯王又看重老爷,自然该是效忠闯王。”

    骆养性摇了摇头道:“不对,老爷我还是该效忠大明才对。”

    “啊?”

    骆养性接着道:“大家本都已做好了改朝换代的准备,这李闯却非要追赃助饷,之前只是名声不佳的贪官污吏倒也罢了,现在竟要将追赃助饷的范围扩大到天下所有官绅。”

    童瑞喃喃道:“所有官绅?”

    骆养性点头:“现在正做官的,之前做过官的,往上三代做过官的,都在追赃助饷范围之内。”

    童瑞惊道:“那老爷你岂不是也要……”

    骆养性伸手拍了一下童瑞的脑袋道:“老爷我已经投靠了李闯,自然不在此列。”

    童瑞心有余悸,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他不明白老爷一会儿说该效忠大明,一会儿又说投靠了李闯,到底什么意思?

    “好?”

    “此后不久,天下士绅都会惨遭荼毒,如此行事,这李闯的天下是坐不久的。”

    童瑞这才想起来,疑惑道:“啥是追赃助饷?能有这么大的干系?”

    骆养性一个武官,却颇有不羁文士的洒脱,他似乎并不担心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会被别人听去,仍是一边走一边道:“凡在京官员,全部逮拿,根据官职大小,或三万或五万,交的出银子就放归家里,交不出就拷死狱中。”

    “全国各处官绅亦如此一体办理。”

    童瑞瞅了瞅四周,发现并无人注意他们,便低声道:“闯王……李闯都打进京师了,既接管了户部又占据了先帝的内帑,还不够他们养兵的吗?”

    骆养性哈哈大笑一声,终究又是觉得自己这样太过随意,也压低声音道:“户部早就入不敷出,至于先帝的内务府,估计都能饿死耗子了。”

    “先帝若是有银子,又怎能让李闯打进京师?”

    “可是……”童瑞抓了抓头皮皱眉道:“如此一来,李闯岂不是把天下士绅都逼到了对面?”

    “即使先收些税也好过这样做啊?”

    骆养性一拍手道:“你看,连你都懂的道理,偏偏李闯不懂,如此见识岂能坐稳天下?”

    “呵,还没坐稳皇位,便想着金口玉言了。”

    “这百姓,你只要不让他饿死,他就不敢反,三年不纳粮?又没说不纳银子。”

    童瑞附和道:“做贼的竟也要讲诚信。”

    骆养性又道:“老爷我也曾进言,若非要追赃,那么第一年只追藩王勋贵,第二年只追太监高官,间或再挑些富商,勉强亦能度支,可惜李闯不听我言。”

    “在李闯看来,凡是大明官绅,所有无非是盗上夺下,不义之财,俱需追赃。”

    童瑞觉得李闯的想法很有道理,这边却又听骆养性道:“呵,当真是幼稚至极,官绅的钱这么好夺,先帝也不用吊死在这煤山上面了。”

    说完,骆养性长叹了一口气,先帝说不上圣明,也不是昏君,至少对自己是有恩的。

    童瑞又道:“那老爷,咱们接下来如何干?”

    骆养性道:“自然是由老爷我护送太子殿下去南都继承大统!”

    童瑞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也不敢反对,只得试探着道:“那我们过两日就动手?走海路还是陆路,总得安排一下。”

    骆养性想了想摇头道:“施邦曜那个迂腐老生这两日都在四处串联,他虽难成大事,但也不是丁点无用,想必紫禁城还是能送得出去的,咱们呀,只要跟在后面适时接手就行了。”

    他用手遮着嘴低声道:“下场早了,仓促之间许多事情不能准备妥当,咱们主仆就是到了南都成了定策元勋,家眷都陷在这紫禁城里,再大的荣华富贵也少了趣味。”

    童瑞连连点头,骆养性又道:“你安排信得过的人盯着就行。”

    “记住,只用家里老人,卫里的人手一个不动,以免走漏风声。”

    童瑞点点头道:“还是老爷思虑周全,只是这样的话,就得多让太子殿下遭些罪了。”

    他满脸悲愤道:“殿下何等尊贵,竟被闯贼抓去拉车,他文弱的小身板儿可如何受得了啊!”

    ……

    漆黑逼仄的窝棚里,赵林揉着火辣辣的肩膀倚靠在避风处。

    他前世为了政策红利,大学参军,服役两年后才重返校园,虽然不是什么特种兵,但军营的艰苦生活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相对而言,这几日的劳作着实算不得什么,只是这具身体却是不能同他之前相比,细嫩的肩膀很快就磨破了水泡。

    今晚,又是那个名叫仇五的农民军管队驻扎在城隍庙门前的小场上,这更是让赵林难以心安。

    因为他分明留心到,对方在傍晚时分特意往自己的窝棚方向看了几眼。

    直觉告诉他,今晚或许就是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后半夜,静谧的树林里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清冷的月色下,一个粗壮厚重的身影慢慢朝着赵林的窝棚走去。

    那人有力的双脚踩在春日松软的泥土上,只发出细微的莎莎声。

    仇五小心翼翼地走到赵林的窝棚跟前,他实在是忍受不了那顶绝美头皮的诱惑,决定趁着今夜当值时铤而走险。

    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少年而已,事后即使大家怀疑是他做的,只要没抓住现形,相信上头的长家也不会非揪着自己不放。

    这么多年来,他仇五还是第一次如此处心积虑去杀一个蝼蚁,这少年也该感到荣幸才是。

    想到此,仇五抽出腰间的匕首,弯腰走进窝棚,朝着中间躺着的黑影猛地扎了下去。

    破烂的薄被上,竟然没有刺入人体的滞阻感传回来……

    本该躺在那里的赵林竟然没在那里,他是窝在别处睡了,还是知道了什么?

    想到这只小猎物或许还有反抗的想法,仇五更兴奋了。

    他调整呼吸,脸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轻轻转动身体,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丝丝月光,努力寻找着赵林的身影。

    目光转动,仇五看到了窝在角落里的一团黑影,像是蜷曲在那里睡着了的样子。

    仇五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匕首猛刺了过去。

    “嗒”的一声,匕首穿透了那个黑影,刺在后面的木头上,插进去足有两寸。

    仇五一愣,随即两手齐握匕首末端摇晃着想要把它拔出来。

    但下一刻,他的腹部就挨上了重重一脚。

    仇五痛得额上青筋冒出,身体像龙虾一样弯曲下去,张着嘴巴吐出一口酸水。

    “哈!有趣!”

    仇五咳嗽两声,竟然痴痴地笑出声来。

    赵林心底发沉,这个人果真是个心理变态,今晚恐怕得要不死不休。

    心中想着,赵林动作不停,他趁着仇五吃痛弯腰的档口,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在了仇五的脸上,又是“嗒”的一声脆响,是鼻梁断裂的声音。

    “哈哈,痛快!痛快!”

    仇五宛如一个人形沙袋一样,任由赵林击打也不反抗,只是口中哈哈笑个不停:“咱老子许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赵林并不耽搁,他知道对于这等穷凶极恶的人,稍有分神,便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把仇五击倒在地,立即又欺身压上,一只膝盖抵住对方的胸腹,一只膝盖压住对方的左手,伸手掏出插在腰间的石头匕首,径直便往仇五凸起的喉咙处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