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知道我是重生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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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不打算考清华了

    “奸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骂人的话,尤其在1991年前后,“奸商”几乎是民营老板的代名词。

    邓小娅说秦奋是奸商,不一定有歧视的意思,但从逻辑上确实说的通,重生只是捎两句话,那是什么重生?

    邓晓波不同意姐姐的看法。“姐,秦哥前世把我从生产线上捞出来,和我撸了10年串,给我还房贷,‘奸商’能干这种事?”

    “哦,叫他‘奸商’是我不对,”邓小娅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可是他告诉我们问题,却没有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不去顶班,你将来不嫁给张博文不就没事了。”邓晓波觉得姐姐说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邓小娅摇摇头。“弟弟你想的太天真了,你能说服爸改主意?”

    邓晓波低下头,这确实挺难的。

    “张博文是渣男,但渣男不只张博文,我将来遇上周博文、李博文、赵博文怎么办?”

    邓小娅开始思维发散。

    “确实是这样啊。”邓晓波的眼神又开始迷茫了。

    “你的秦哥肯定是带着解决办法重生的。”

    “为什么?”

    “因为是我让他重生,我这个人呢不仅仅提出问题,还会想到解决办法。”

    看着姐姐傲娇自信的样子,邓晓波觉得有理,她向来做事有章法,重生这么重要的事,只是捎句话确实逻辑不通。

    于是,在某个晚自习大课间,秦奋被邓小娅姐弟约到操场。

    听邓小娅说明后,秦奋气笑了。

    “晓波,你爸让你顶班无非是出于收入的考虑,我带你赚到钱,你爸还让你顶个屁班,这个问题是不是解决了?”

    “至于小娅同学,识别渣男就那么难吗?不会恋爱,多谈几次积累经验,渣男、舔狗、绿茶还能识别不出来?这种见识和阅历问题,如有疑惑,可以问你妈。”

    他觉得姐弟俩眼中的事,在他这里根本不算事。

    但邓小娅摇摇头。“不能问我妈。”

    轮到秦奋迷茫了:“???”

    邓晓波替姐姐解释:“在我们家,我爸说了算,他脾气火爆,要不我妈存私房钱。”

    “我爸为了让我姐专心考清华,说过谁要和我姐谈恋爱,就打断谁的腿,我妈哪敢和我姐讨论恋爱问题。”

    秦奋明白了,同桌家就是纯纯的暴君模式,老婆没地位,儿子是弱势群体,女儿是学习机器。

    嗨,这特么都是什么家庭,劳资是重生的,但不是万能的神,再说重生时确实没给我什么狗屁解决方法啊。

    事情好像被复杂化了。

    “这个事情……我得好好考虑考虑。”秦奋甩下一枚烟雾弹,借口上厕所溜了。

    “看来秦哥是答应了。”邓晓波松了一口气。

    邓小娅眉头依然紧锁。“弟弟你忘了,爸爸想要婉言谢绝的时候,总会说研究研究,考虑考虑。”

    第二天早饭时,趁宿舍没其他人,邓晓波又和秦奋说起姐姐的事。

    秦奋气的破口大骂,差点把饭盒都扔了:“邓晓波,你让我重生时我特么就怀疑你是在坑我,什么捎两句话就行,你看看现在是捎两句话的事么,老子好好的钻石王老五,要被逼的拖家带口了!”

    邓晓波憨憨地问:“秦哥,我们拖累你了吗?”

    “没拖累我人,是拖累我赚钱了。”

    “秦哥,我姐的命是不是没有你的钱重要?”邓晓波试探着道德绑架。

    但秦奋玩道德绑架也是一把好手。他放下筷子,从兜里摸出50块钱饭票,拍到邓晓波胸上。

    “这是我全部的身家,这几天再赚不到钱,我会比你姐早死11年,你说我的钱和你姐的命,谁更重要?”

    邓晓波垂下脑袋。“好吧秦哥,我们不麻烦你了。”

    秦奋呼出一口气,饭盒都没洗就赶去教室,深怕走慢了又被黏上。

    此后,邓小娅果然再没找过他,邓晓波也不再提这事,仍然秦哥秦哥叫他,但也不找他说话了。

    秦奋以为这事翻篇,接下来该考虑怎么赚钱了。

    他曾经花费10多年时间,靠股市和房地产赚到5个小目标,目前这个技能点用不上,身份证上的年龄还差10个月才满18岁,没资格在银行办存折,炒股都开不了户。

    更现实的问题是,现在的全部可自由支配现金只有50块钱。

    所以上课时间秦奋都没听课,在挖空心思想怎么赚钱,想的头晕眼花,总算有了一点眉目,风险还不小。

    星期三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点完名,将男女同学分成两排,带着大家练排球基本动作。秦奋人在队伍中,心已飞到阅览室。

    体育课有25分钟自由练习时间,其实就是自由活动,秦奋基本都是偷偷活动到阅览室。

    一二年级学业压力不大,学校阅览室成了中低年级学上经常去的地方,那里可以看到最新的杂志和报纸。

    刚要轮到秦奋练排球动作时,高三(一)班班长张博文急匆匆走到体育老师面前,低头小声嘀咕几句。

    “秦奋,你去找王老师。”体育老师一挥手,“大家继续练!”

    秦奋刚出列,张博文已走到面前,脸上是一种你小子完蛋的表情,甚至还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秦奋后面的邓晓波。

    找我,表情幸灾乐祸,和邓晓波有关,这三样串起来,秦奋明白了什么。

    邓小娅不会跑去和学校说他秦奋是重生的,学校准备拉他到实验室解剖研究吧。

    去班主任王华清办公室的路上,张博文笑呵呵地对秦奋说:“学弟,你不看看操场?这可能是你上的最后一堂体育课了。”

    秦奋心说能让这小子高兴得露出海狗牙的,大概只有自己极端倒霉了。他忐忑不安地来到王华清办公室。

    其他老师有课,办公室里只有王华清一人,她和秦奋不久前见过一面,有些印象,见他进门,平静的脸马上翻江倒海。

    “你就是秦奋?”声音低沉。

    秦奋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我是秦奋。”

    这个直视双眼的镇定状态,让王华清略感讶异,她轻摔一下手中的备课本,警告对方自己正在生气中。

    “邓小娅这次测验交了白卷,你知道不?”

    秦奋心想果然有事啊,脸上依然云淡风轻。“不知道,我不和她一个年级,也不在一个班。”

    张博文翻眼看看天花板,满脸严肃,嘴角偷偷上扬。

    “这几天她和你见几次面后,明显上课走神,作业写的也很潦草,考试完全不在状态,这么下去要出事的,”王华清长叹一声,既痛惜又生气,狠狠看一眼秦奋这个罪魁祸首,“你是知道邓小娅家里和学校,对她的升学寄予很大的希望的……”

    秦奋明白了,自己拍屁股走人后,邓小娅心态彻底崩了。

    她想要什么解决方法,但我有个屁的解决方法,再说那么点破事,用得着麻烦自己吗?

    “王老师,邓小娅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

    秦奋担心她说自己是重生的,那样的话他铁定被当成神经病拉走,学籍被清除,还考个毛大学,家里老姐能把他捶死。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王华清看一眼秦奋,一副坦白过年、抗拒牢底坐穿的神情,“你这几天到底和邓小娅说了什么?”

    这么说,邓小娅还保守着他重生的秘密。

    秦奋看看窗外,脑子飞快转动,实话当然不能说的,说了学校也不信,只会认为他在撒更大的谎,结果只能更糟。

    看来,自己这个系铃人是跑不掉的。

    “王老师,能不能把邓小娅叫过来,我想和她单独谈5分钟?”

    王华清和张博文对视一下。

    “你打算谈什么?”王华清满脸不信任。

    上次你秦奋和邓小娅谈了后,人家姑娘直接崩溃,现在还谈?

    张博文摇摇头。“秦奋,邓小娅可是学校重点保护对象,你和王老师说,王老师可以负责转达。”

    “张班长,”秦奋平稳地说,“你想吃肉,我把肉嚼烂了吐你嘴里,你还愿意吃吗?”

    张博文和王华清露出干呕的神情。

    “王老师,我要说的事,转达是没有用的,必须得我亲口说。”秦奋见王华清仍在犹疑,干脆说:“我觉得可以说动她。”

    王文清低头一想,确实没有其它办法,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博文,你去把邓小娅叫来。”

    很快,邓小娅来到办公室。

    王华清又看一遍自己爱徒神情憔悴,眼眶红红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叹息一声,她是真的心痛。

    张博文则一副想吃了秦奋的样子,表情里都是,秦奋你这个王八蛋,看你干的好事,把我的女神害成什么样子了!

    秦奋从别的办公桌端了一张椅子,放在邓小娅身边,示意她坐下,然后对王华清说:“王老师,就5分钟,出去的时候记得掩上门。”

    王华清和张博文一前一后走到门边,一回头,见秦奋坐在王华清的椅子上,胳膊撑住桌子上的玻璃,对面是低着头的邓小娅,俨然老师和学生谈话。

    “王老师!”张博文义愤填胸,他受不了秦奋摆谱。

    “走吧。”王华清摆摆手,她觉得只要谈话有效果,管那些形式干什么。

    掩上门后,两人没有离开,而是站在窗边,透过窗玻璃侦察室内情况。

    静默了十来秒,秦奋主动开口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说话,桌子对面的邓小娅会低着头沉默到下课铃响。

    “你这几天看了不少书吧?”

    邓小娅低着头一动不动。

    秦奋自顾自说下去。

    “你去图书馆借过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当然我是查的你借书记录。”秦奋怕她误会,赶紧澄清。

    窗外,王文清的脸从玻璃窗边撤回来,皱眉说:“秦奋说话好像也没什么效果。”

    “王老师,那怎么办?”张博文其实知道答案的,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那就只好叫双方家长,学校肯定是保邓小娅,毕竟学校指望她考清华撑门面的。”

    屋内,秦奋还在努力安慰:

    “光看书没有用的,你周末出去走走放松,会发现之前的问题就是想的太多。”

    “还可以给自己定个目标,你不是要考清华吗,朝着它努力,就会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这一次,邓小娅终于抬起头,脸色苍白,嘴角掠过一丝悲凉的微笑。

    “清华?我不打算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