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
“哟,好菜啊。”看那一大桌山镇海味,我不由得惊叹了一声,旋即迎来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一个和那丫头面容身段极其相似的女人坐在我的正对面。
门的正对位置,两边各站一人,一个是那个老头,但换了新衣服,灰色的。另一个是中年大叔。
“为客执礼。”我把那碗没有吃过的桃子味刨冰推过去,顿时那俩个人的表情有点精彩。
“我可以坐了吧?”对于这个女的,我不认识,对于她那个可能是姐姐的人,我没留什么好印象。
“坐。”
我坐下,倚着那个舒服的椅子,“你俩快坐吧,人家请客的都发话了,还站着干嘛?”
“用餐吧。”她淡淡地说。
我也没客气,直接拿起了个碗狼吞虎咽起来。家乡的味道,好久没吃了。
吃着吃着,有人敲门。
“去吧,看看是谁。”她朝老头示意了下,继续看着我吃。
“琴岛弟子楚婉来此叨扰。”
“请进。”那小妞依旧冷淡。
“多谢。”楚婉走到我旁边坐下,“原来公子有佳人作邀,怨不得不愿到小女子处留叙。”
“请我吃饭。我也饿了。”端着碗,嘴里满是肉,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地说了出来。
“公子倒是性情。”
“嗯嗯。”挑了一块小酥鱼到她碗里,“来来来,光我吃有什么意思?”说着又埋头吃起来。
“公子多大年纪?”她没吃,反而是问起这个来。
“十七。”
“那公子当真是情致了得。”楚婉笑着说。
“嗯,我先吃饭,咱们吃饭后好好谈。”这顿饭,一般是断头饭了。
将最后一块肘子填到嘴里,心满意足地往后一躺,过了一会儿,直起身来。“你到底要干嘛?”
她双手十指交叉,抵住下颌,“我想知道你是谁。”
苍天可鉴,我是多想说“我是你爹。”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还是忍住了.....但没忍住笑。
“你笑什么?”她冷冷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噗嗤~哈哈哈哈哈~~~!!!”她的意图这么明显了还想知道我是谁。
“放肆!”旁边那个中年大汉拍了下桌子,虎子和若若都昏了过去,嗯哼,命格到了。
“你的意思呢?”我直视着她。
“至少我现在不想搬出这种身份来。”她淡淡地说。
“理叔不必介怀,雪儿自会处理。”
“是。”
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一张纸来,“无修为,无灵识,凭空出现的【人】,对么?”
灵识?修为?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也就是说,我有机会,有重新回去的机会?!
尽量的让自己冷静,“对,没错。”
“所以本殿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是影世界的刺客。”
“所以呢?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是影世界的间谍,当当然,这一点问题也没有,所以,为了你自己所担忧的国家的安危,你就有了充足的理由来杀我,你完全可以编造一个最近活动频繁的理由把我推上斩首台,自己赢名声,而且不需要任何你的实在的证据,打得好算盘啊,公主殿下,”我冷笑一声,既然被【认死】了,那么在挣扎也无济于事,对于现在的我,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落定,如我所料,也在计划中,除了有灵识这一点。
“但是公主殿下,你的命运,如果没有被逼急了,那么不会这么激进的狗急跳墙,对吧。”
“很对,”她嘴角略微上扬了下,“如果你没有跟本宫那笨姐姐的接触,我也不会这么样,只能说,你太倒霉了,本宫承认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幕僚。你猜的很对,正如你说的,我需要一个机会,活下去,正因如此,我选择了这个机会,我会杀了你,杀了你身边这个罪血,我的名字将会因抵御影世界而伟大,被镌刻在史书之上。”
所以,我要死了,而且很快。
“你不打算补偿我一下么?”我笑着说。
“你要什么,就算是本宫给你践行的礼物了。”她冷冷地说。
“你说的,我要最好的修炼法决。”
“简单。”她将几本大书扔到我的面前,“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让你再看一眼也无妨。”
“大气,”我笑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明天,正午。”
楚婉听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下我的命就被预定了,但是,她明白,在明天,下午的时候,我甚至连个坟都留不下。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的话意味着什么吗!”楚婉指纹着我,似乎要流下泪来。
“嗯,我知道,”我点头,继续往楼下走,我抱着若若,她没醒,虎子醒了。
“你停下!”她拦在我的身前,双臂张开。
“由命往,由心去。”我停下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她拉住我的手。
“为什么要执着于此事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就像是那句老话,“我们就像是相识已久的陌生人”
“能请你帮我个忙么?”
她红着眼睛问,“做什么?”
“当他们对我动手时,带若若走,给他一个安稳的家,我知道,你会答应的。”我笑笑,耸耸肩,“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不是么?”
“好...”她含泪点了点头。
“谢谢你...姐姐..”落日下的余晖很红艳,我想,我的血一定比她更加鲜艳。
回去后,我疯狂地翻阅着那三本书,向脑中填鸭式地灌输知识,这些东西都是会在下一次死亡用到的。真该死,什么时候我竟然默认了我会活过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可笑呢。
“你,还不睡么?”楚婉的到来我并不惊讶,只是有点可惜。
“嗯,妈妈说人丑就要多读书。”
“嗯...”她坐到我的旁边,“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吧?”
“嗯,”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我叫楚婉,琴宫弟子,二十岁。”
“嗯,很好听的名字,伯父伯母一定是文化人。”点头,又翻了一页。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尽全力记下来,不然当一切都重置后就都没有了意义。
“爸爸妈妈,他们在抵抗影世界中牺牲了。”她小声说。
“我现在的话,也差不多,也见不到爸妈。跟你差不多,我估计要用几十年才能见到他们,当然咱们一样。”
“嗯。”
第二天,帮着陈婶儿打了水,给老秀才送了纸,踹了老头家的门送了锦旗,又网了好多的鱼。
“哥哥,若若不想一个人在家。”若若拉着我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落下泪来。
“没事,哥哥不会出去太久的。”我蹲下身,捧起她的小脸,拇指抹着她的泪水,眉心相贴,“不会太久的...”
走到河岸,楚婉早已经等在那儿很久了,太阳很高,悬着,水很清,淌着,“你知道我的人生理想是什么吗?”
看向远方。
“不...不知道...”她哽咽着,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我不知道有什么好为我哭的。
“跟我爱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向前走去,那天边飞驰而来的身影,我一定会超越你们的,你们最好祈祷,我不会回来,你们最好祈祷。
“请带若若走。”我知道,我死了之后,无论如何,在这一个时空,我们就失去了彼此的关系,但正因如此,我也曾经想过什么也不做地去死,但是我发现了,我做不到。
“请给我一柄剑。”
她将贴身的佩剑给了我,“再见了。”我俩同时说,只不过,她说这话时是哭着说的,我是板着脸的,说完,我抿了下唇,微微地笑了笑。
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心口被扎透,我做的,其余四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四柄剑,致命的位置,我记下了他们的脸,至少,我不是白死的。
意识逐渐模糊,我只记得,最后,我向楚婉的方向看去,用尽了力气,也说不出,“请带若若走...”
献异手记,二周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