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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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不为己

    “石蛋呢?”沙辰望着母巢门前一行,却是没有石蛋的身影。

    “小子,你还是自求多福。”犀帅铿锵出声。

    那个树枝手糜芳罩袍裹身,立在一旁,却是没吭声。

    旁边还站了一队熊头巡查队。却是没见到到豹子头速南。

    “言而无信,我决定不去了。”

    “由不得你”红伏磁性的声音响起。

    “脚在我腿上,大不了一死。”

    “同伴你不管?”

    “的确需要多一个人手的”沙辰诚恳地望着红伏。

    “事成之后自会相见”红伏许诺道。

    “到了地方进不去,你们拿不到东西,我还不是一死。”

    “你的废话确实很多,信不信我现在就拍死你?”犀帅扬手,却是恐吓多于下狠手。

    “你个大老粗,有你说话的份?”

    “你说什么?”犀帅却没想到沙辰这么硬气。

    “我说你皮糙肉厚,算什么娘们。”

    “大人?”犀帅涨红了脸却是望向红伏。

    “驿站中,另外二个你也不管了?”

    沙辰一惊,想来他们一到驿站,就已被监视了。

    “你想要怎样?”

    “事情办完,我要是满意,可以考虑留你们一命。不过那个松鼠我要带走。”

    “那不行”沙辰眼见得无法同意。

    “不行?那就先死。”

    “糜芳你去驿站,先屠了再说。”

    眼见树枝手糜芳就要动身。

    “等等,他们现在安全?”

    “看你表现”

    “那我们出发吧”沙辰发觉一开头,就跟原先计划的不一样,不是个好兆头。

    “糜芳,你带着他。”

    “我跟犀牛,男女搭配。”

    “哦?”红伏瞥了他一眼,却是想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

    “大人,是不是活的就行?少胳膊少腿不妨碍带路。”犀帅已然牙痒,却是碍于红伏在侧,不好发作。

    “别动他,带上他,前头领路。”

    “哼”庞大犀牛幻化而出,甩了沙辰到背上。

    糜芳坐在身后熊卫身上,一行在犀帅的领头之下,朝南面奔去。

    红伏却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消失不见。

    想来肯定是跟在附近,只是不现身。

    眼见的巨大身影的妖兽,四蹄翻飞,在砂砾路上奔跑如烟,却是丝毫不比蟜慢。

    “跑的平稳些,你这是年纪大了,喘的厉害吗?”沙辰坐在犀帅背上不忘嘲讽。

    “你见过人心离体后还会跳动吗?”犀帅看来嘴上功夫也不差。

    “你莫不是对我心动了?你鼻毛太长,我真心看不上。勉强不来的。”

    “人心口感不错”

    “有空修修指甲,戾三说你过于粗糙了,实在不忍下嘴。”

    “你会死的很惨”

    “你会写惨字?怕是不会,那就不是粗糙,是粗鲁了。白浪费了这幅娇滴滴的身板。”沙辰拍着犀牛背一副怜惜的表情。

    犀帅打着响鼻,埋头赶路,已然不吭声,只是不知道咬没咬碎牙。

    一行奔跑良久之后,远远望见了驿站,沙辰让犀帅拐弯,领着一行往东而去。

    那天和穷老头一番商议之下,那处秘地,如今应在祁山东面山脉之中。

    穷老头说那地方是早前的一处秘地,如今演变成什么样,却是不知道了。

    眼见得月影星稀,到了半夜,一路颠簸之下,沙辰却是坐的疲累极了,叫停了犀帅。

    如今的时间,对于沙辰来说,却是过一分少一分。

    生死难料之下,妖族一行着急,他却不急。

    犀帅疑惑的斜瞥了一眼沙辰,想是又有什么幺蛾子?

    “休息一下”

    “多久?”红伏骤然出现,望着一脸尘土的沙辰,毫无表情。

    “片刻”

    红伏消失。

    犀帅掀翻了沙辰,一个没注意,沙辰狗爬式落在了地上。

    沙辰也不生气,慢悠悠爬了起来,踱到一片岩石上大喇喇地坐下。

    他也不看人,伸了手。

    “想死?”犀帅杀伐果断的声音响起。

    “水”

    “尿要不要?”

    “粗鲁”

    晚风袭袭,沙辰放松手脚,仰头望天,天边好似有个甜美的笑容冲着他说:“等你回来”。

    “这趟能不能回去,却是要靠运气了。”沙辰暗自叹道。

    想着石蛋和驿站中等待的桑白和萨伊,却是一阵焦急,要如何能保大家无恙,一时却没有办法。

    “还有多久?”红伏递了兽皮水袋给沙辰。

    “照这速度,应该是明日下午能到。”

    “拖延时间对你们没好处”

    “那个少年在流血”

    “你把他怎么了?”沙辰急急咽了口水,盯着红伏。

    “到了就止住”

    “我们走”挂了水袋在腰间,沙辰朝一旁的犀帅喊道。

    一行如风而去。

    第二日太阳西斜之时,一行赶到了祁山内一处低洼之处。

    只见一片难得的绿色苔藓覆在断垣残壁之上,有着曾经有人待过的痕迹。

    开阔的洼地前,红伏出现在沙辰身边。

    “是这?”

    “应该是”

    “应该?”

    “当时天黑,看不真切。”沙辰解释说道。

    “那少年的血是不是要止住?”

    “就是这,我确定。”

    “好,带路。”红伏示意之下,沙辰当先向前面低洼之处走去。

    眼见得地上翻倒风化的半截石柱,却是雕着精细的花纹,想来之前不是个简单的所在。

    沙辰徘徊在空地上,土墙边翻翻,断柱下找找,如此宽阔之地,想寻个入口,却是困难的很,却是一无所获。

    眼见得已经过了挺久。

    “大人?”犀帅怀疑的出声。

    “三息之内,如果没入口,你就死。”

    “急什么,这不是吗?”沙辰抹了抹汗,指着一块破败石板掩盖下,露了个角的黑洞说道。

    红伏示意之下,两个熊头上前掀开了石板。

    黑幽幽的洞口,倒像是个动物的巢穴。

    “是这?”

    “确定”

    “你们在这里等待,见到他单独一人,直接杀了。”红伏朝身后熊头卫士吩咐说道。

    “糜芳”树枝手听到后,当先跳了下去。

    红伏裹挟着沙辰随后进入,犀帅垫后。

    少倾一行滑落在泥地之上,只见洞内漆黑一片,糜芳的手指亮起了红光,照耀之下,只见是个寻常的洞穴。

    “往前”沙辰挥手指挥道。

    一行往前没多久,只见来到个岔路口。

    “左边第二个”

    “确定?”

    “确定”沙辰想着穷爷的吩咐,笃定的说。

    按照沙辰的指引,穿过几个岔路口后,几人来到了一座石门前,沙辰带的路,应该是没错的。

    “大屁股,你来试试看。”沙辰望着犀帅。

    “轰”犀帅含愤出手之下,石门抖了抖灰尘,却是没其他反应。

    “怎么样?”沙辰望向红伏。

    “继续”红伏不置可否的应答。

    “血止了吗?”

    “已止”

    沙辰掏了个短剑割破手指,按在了门上,却是没反应。只见沙辰嘴中默念之下,石门闪光而开。

    只见石门之后是一处宽阔的石厅,貌似中央有个圆台。

    糜芳上前,夺走了沙辰手中的短剑。

    “树枝需要修剪了吗?送你。”

    “我本来打算送你的。”沙辰望着脸绷的紧紧的犀帅说道。

    “上前”红伏吩咐沙辰。

    一行进厅,身后石门自动关闭。

    只见幽暗的厅中央,有个圆桌,上面漂浮着一把半圆的紫弓。四个石柱围着圆桌,石柱上头,却是半圆三角各异的石雕,安放其上。

    “噗”只见隐隐发光的弓上冒出了个三足金乌。

    “咦?稀罕,来人了。”却是个苍老的女声。

    “此地有着这片天地之下的至强传承,却是要接受一番考验之后,才有资格一窥宝物。”

    红伏征询地望向沙辰。犀帅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沙辰也不答话,走向上首的石柱。

    “如若资历不佳,身死道消,也怪不得我...”

    “咦?小子,你干嘛?”

    只见沙辰双手扭动一座石柱上的下半圆石雕,一番用力之下,那个石雕缓缓转动之下变成了上半圆的位置。

    “你是谁?”三足金乌疑惑地望着沙辰。

    只见得石雕转动之后,石厅之后的墙上缓缓出现了一道门。

    沙辰示意之下,当先朝门后走去。

    红伏三人却是有着疑惑,但也不吭声地跟了上去。路过中央圆台时,瞥了一眼上面的圆弓,古朴神异,却是虚幻的。

    “等等,你们等等”三足金乌惊了,跟了上来。

    几人进门后,只见身后的石厅,却是相似的很,只是中央圆桌上,漂浮的却是个半圆的紫色鎏金箭筒,其上雕着古朴的花纹,几只放光的箭尾露在外面。

    周围石柱之上的石雕,却是圆弧方块鸟兽在其上。

    “我警告你们,回答我的问题。”金乌立在漂浮的箭筒前警告道。

    “稍等”沙辰简短回答,敷衍的很。

    “你们想死?”

    沙辰不答话,径直走到了倾斜方块的石柱前,双手扭动之下,方块状石雕摆正后,只见之后的出口显现。

    “等等我再给你引荐一下这几位”沙辰冲着金乌说道,指了指身后的红伏三人。

    “引荐?”

    金乌堂堂一届大能,需要他引荐这几个小娃娃?

    沙辰迈步上前,犀帅望着红伏想开口,被红伏抬手制止。

    过门之后却是二个岔路口,路口上方却是分别嵌着两个图案。

    左边的看上去像是个牛角人面女妖,右边的是个三足金蟾模样。

    沙辰也不多话,抬脚就往牛角女妖图案之下的洞口中走去。

    “哦?”金乌疑惑地看了沙辰一眼,不吭声。

    “等等”红伏开口。

    “怎么?”沙辰回头疑惑的回头。

    “确定是这边?”

    “确定”

    “为什么?”

    “店老板戾三走的就是右边那条路,到现在没出来,恐怕凶多吉少,显然是左边这条路保险了。”

    “你不救他们?”

    “我救的了谁?”

    “我看是右边这条才对”红伏思考一下,望着犀牛。

    “犀帅”

    只见粗手卡住了沙辰的脖子拎了起来。

    “等着死吧”犀帅忍的很辛苦。

    一行在红伏的带领下,却是进了三足金蟾的洞口。

    少倾几人来到个宽阔的大厅中。

    只见大厅中央浮着个巨大的古朴斧戟闪闪发光,之后却是一个三足金蟾的雕像,惟妙惟肖。

    红伏瞥了眼脸已经被憋的通红的沙辰,示意之下,犀帅稍稍松开了巨手。

    沙辰喘气,抬头打量了一下大厅之内,见到墙角的一个盘蛇细石柱,眼睛亮了起来。

    “就是这里?”

    “应该...就是了”

    “怎么拿?”

    “不知道”

    “不知道?”

    “上次就走到了岔路口”

    “犀帅”

    巨手骤然钳住了沙辰的脖子,眼见是不给他留活路了。

    “咻”只见沙辰身影飘忽,霎时间却是飘到了三足金蟾雕像之上。

    “大屁股,看看这次是你死还是我死?”

    “他身上有人”糜芳出声。

    “死吧”犀帅霎时轮出一柄旋风斧带着罡风朝沙辰眨眼而去。

    “慢”旋风斧被猩红包裹,恰恰停在了三足金蟾前,罡风冲击之下,雕像却是翻倒在地,磕碎了半边。

    波及之下,沙辰咳血,慢慢爬了起来。

    “他们是女魁之人,来砸场子的,你看着办吧。”沙辰顾不得擦血,扯着嗓子朝跟进来的三足金乌喊道。

    “不是”红伏否认道。

    “哦?”金乌瞥着红伏三人道。

    “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一步”只见沙辰快步摸到身后墙角的盘蛇细石柱,嘴中念念有词,霎时掉入下方出现的黑洞中不见。

    波动光罩霎时出现,将整个大厅都笼罩其间。

    “看来我们得从头,好好再来一次了。”金乌好整以暇地盯着三人,幽幽说道。

    到现在可是一句囫囵话,都没让它说上,可不得好好招待一下吗?

    沙辰在黑洞中滚落后,沿着黑洞狂奔不已,少倾眼见得前方出现了亮光出口,却是停了下来。

    门外可是有熊头卫士把守。

    “快来人,红伏大人他们受伤了。”

    “在哪?”门前熊头看着率先奔出洞口沙辰疑惑的问道。

    “就在洞口,快来帮一把。”沙辰扯着嗓子喊道。

    门口守着的两个熊头急急跳入洞中。

    “不对,拦住他。”

    眼见得沙辰召出蟜跃上了岩壳,剩下的熊卫发现了不对。

    “呯”一个熊头击中了已经启动的石头壳。

    眼见的蟜飞起,落地后打了个趔趄,一溜烟似的飞奔而去。

    无垠的沙漠上,只见一个石头壳亡命狂奔。

    灵魂之地中。

    “呼,穷爷,运气不错,逃出来了。”

    “灵气太少,不然用不着这么仓皇,我翻手灭了那红蛇头。”

    “你说的翻书吧?就这点还是借来的,要还的。”

    “下面怎么打算?”

    “回驿站”

    “还回?找死。”老者跳脚了。

    “有两个伙伴在那等”虽然有可能二人已被妖族羁押,但是沙辰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想办法搭救。

    “人不为己,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言而有信”沙辰很果断的回答。

    “下面我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我再去借点”

    “你太弱了,我穷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委屈挣扎过?”

    “有没有速成?”

    “速成?你连气漩都没有,你当养猪?”

    “一点办法没有?”

    “有,心流听过吗?”

    “什么流?”

    老少二人东拉西扯却是不耽误赶路。蟜被催的保持极限速度,却是在第二日中午之时,渐渐慢了下来。

    眼见这么下去,只会更慢,沙辰叫停了蟜,喂了仅剩的水给它,让它稍事休息。

    体内那一丝灵力,却是在把它从玉盒中拿出之后,荡然无存,眼见得一缕黑色妖气却是派不上用场。

    盏茶时间之后,沙辰继续沿着祁山往西而去。

    料想那金乌即使灭不了红伏他们,拖延点时间肯定是没问题的。

    “最好那金乌能灭了他们,那就很完美了,但是可能性不大。”沙辰暗自盘算。

    沙辰一路也不避讳,只管最快速度奔行。

    穷老头刚跟他他说了套叫阳关三叠的拳法。

    速成可以直接领悟第二式,有着极限放大攻击力的作用,但是需要挥拳之下达到心流之境。

    简单说就是,他这个普通人,心流之境中,可以一拳轰倒驿站。

    穷老头将口诀心法都给了他,说沙辰欠他的比桑白还要多,记得还。

    沙辰倒是没跟他打哈哈,此次全靠他。穷老头如今已是他最厉害的底牌,如果他有所求,能力之下肯定会帮他如愿。

    沙辰坐在蟜上,默默按照口诀参详那个心流之境。

    眼见得明月升起之时,远远望到了驿站的轮廓。

    沙辰降慢了蟜的速度,到了跟前后,沙辰轻跃而下,蹑手蹑脚的朝驿站后门摸去。

    只见后门却是果然有着东张西望的熊卫,想来四周都被监视了。

    他沿墙角木梯悄悄上了屋顶,之前修缮被逼着上来过几次,轻车熟路的很。

    摸到了厅中位置时,悄悄揭了瓦片,只见豹子头速南闭眼在坐,想是等待多时稍作休息。

    厅中却是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桑白和萨伊呢?”

    一番小心翼翼的查看下,却是在卧房看到了躺在榻上的石蛋,看起来应该是没有受苦。

    “太好了”

    “咕”一声鹧鸪的鸣叫悠悠传来。

    榻上的石蛋突然睁眼坐了起来,四下张望,却是没有发现人。

    少倾后,又一声鸣叫传来,石蛋抬起了头,看见了朝他挤眼的沙辰。

    石蛋欣喜地仰头,打着厅中有人的手势。

    沙辰点头示意知道,做了个孩童模样的手势,想问问桑白和萨伊在哪,只见石蛋摊手摇头,眼见就是驿站中没有桑白和萨伊的踪迹。

    “这二人能去哪呢?”

    沙辰示意石蛋上来,只见石蛋叠了桌子椅子,慢慢攀了上来,眼见得就要勾到沙辰伸出的手。

    只见脚一滑,石蛋歪着倒了下去。

    “呯”

    “谁?”厅中的速南霍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