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我扶苏只求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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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事情竟如此简单

    秋天的风总是这样。

    一吹起来就没完没了,好像不把最后一片树叶也吹到地上,就永远也不会罢休。

    苏文拿着扫帚扫完后院扫走廊,扫完走廊扫前院,扫完前院,之前扫过的地方又落上了落叶,回过头来哼哧哼哧继续扫,唰唰唰的声音就像是在刮人脑壳。

    “本公子还没搬出去呢,你扫这么干净干什么,是要给谁腾地方?”

    辛苦劳动却惨遭怒骂,苏文不仅没有难过,反而喜出望外。

    “三天了,公子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说话了,不吃,不喝,也不睡,就这样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看着门口的方向,比门口的石狮子还要板正,小人都忍不住想,要不要叫些人一起把公子抬出去,把门口的石狮子换下来一个,拿到坊市上卖钱,肯定能换不少金子呢!”

    “金子,金子,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金子,既然你这么喜欢金子,要不要我送你去山里挖矿?那活儿可赚钱了,要是你运气好真的挖到了金子,我们宜春宫就再也不用只靠我一个人那点微薄的月供过活了!”

    “别说是去挖矿了,哪怕就是去戍守边疆,小人也心甘情愿,只求公子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小人虽然没什么大智慧,能帮公子排忧解难,但听公子发发牢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看着苏文满脸真诚的样子,扶苏一把接过扫帚,自顾自扫起了院子。

    毕竟是自己心情不好,没道理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顺带发动脑力把事情好好复盘一下。

    如果没有记错,那晚的月亮特别的圆,应该是八月十六。

    也就是那天,他在朝会上怒骂了他父皇,以他对那个老顽固的了解,应该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将他赶去上郡,连诏书都不用发布。

    这并不是说不需要诏书,而是根据诏书发布的流程和效率,完全可以后发先至,等他人过去,一切事情都已经置办妥当。

    但万万没想到,在恼羞成怒之后,老顽固居然昏了过去。

    老顽固虽然忙起来不要命,还爱吃那些有毒的仙丹,但身体还算硬朗,估摸着很快就会醒来,等他回府收拾好东西,旨意差不多也就会送过来。

    结果旨意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老顽固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消息,在仔细询问过夏无居以后,他也是基本上可以确定,的确是自己骂得有些过火了。

    不过好事多磨,大不了再多等两天……

    多等五天……

    多等十天……

    多等一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竟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对他没有搭理的事情倒是好理解,和他不愿意见老顽固一样,老顽固也不想见他,还故意隐瞒了消息,别说从赵高,李斯那里,就是一众弟弟妹妹那里,都没有探到半点儿口风。

    奇怪的是老顽固对那些抓捕的诸生也没有进一步的处置,更是把两三天必开一次的朝会都给停了,只是待在咸阳宫中,朝中事务全都提交文书,或是大臣当面前去汇报。

    大秦以十月为岁首,今天已经是九月十六,刨去年底的三天休沐,各府衙汇总年内事务,以及避开黄道吉日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留给“坑儒”的时间已经寥寥无几,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势必就到了明年。

    然而,《史记》明确记载,坑儒事件和他被贬上郡就发生在秦始皇三十五年,也就是今年。

    自己殚精竭虑,苦心孤诣二十九年,都没有撼动历史丝毫。

    今天竟然有了改变的迹象!

    别的他或许不清楚,但对历史却再清楚不过。

    这玩意儿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件事情的发生必然有另一件事情成为起因,这件事情发生变化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必然也会发生变化。

    如果诸生被坑杀和自己被贬的时间推迟,秦始皇第五次冬巡的时间,走到沙丘暴毙的时间,赵高和李斯发布矫召的时间,会不会成倍的增加?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但回家的日子就在眼前,过一天就少一天,哪怕多一刻钟,都是非人的折磨。

    当务之急,必须要把历史给扳回正轨,可历史究竟是在哪里发生变化的呢?

    就是从他添油加醋骂了秦始皇的那一刻!

    秦始皇当场晕厥,没有把他贬去上郡,这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

    也就是说,他只要被贬去上郡就行,可笑他还想着始皇帝迟迟没有坑儒,是不是遇到了麻烦?遇到的麻烦又怎么帮忙解决?试问,就连秦始皇都能难住的问题,就凭自己那点微末道行,怎么可能应对得了?

    这些问题通通都不用思考,按照以往的经历,只要他有帮忙解决问题这个动作,就足以让他父皇大发雷霆,到时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原来如此,竟是这般简单,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怀的笑声响彻院落,苏文呆若木鸡,几乎是带着哭腔地说道:“公子,您怎么了,可千万不要吓小人啊,小人的胆子可经不住吓啊!”

    “你害怕什么,本公子好得很,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扶苏拍着胸脯保证。

    但苏文还是将信将疑,试探地伸出四根手指,“这是几?”

    “是four!”

    苏文瞳孔微缩,又将手指弯曲,“这是几?”

    “是wonderful!”

    听到答案后的苏文喜极而泣。

    这是扶苏小时候和他玩过的游戏,除了他以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排除被巫术控制的可能,他当即热泪盈眶的抓住了扶苏的胳膊。

    “你离我远点啊,满身的灰,都给我衣服弄脏了!”

    “还不都怪您,刚才拿着扫帚当兵器使,弄得院子里尘土飞扬,而且您站在最中间,身上的灰尘比小人身上的还多嘞!”

    扶苏低头一看,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就把扫帚往墙边一扔,往房间内冲去。

    “快去准备,本公子要沐浴更衣,进宫面圣!”

    “得嘞!”

    如今恢复如常,苏文也是心情大好,烧水,点香,熏衣,飞一般地忙活起来,趁着扶苏洗澡的工夫,又按照要求准备好了空白的竹简,就连墨也已然磨好。

    扶苏从浴室出来,提起毛笔一阵龙飞凤舞,方才构思好的大计便落于纸上,但只有计策感觉还有些空洞,多少要加些议论和分析,不过这就不用他自己思考了,脑子里就有现成的,借过来一用便是。

    《过秦论》——贾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