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你这意思，任何装备，只要条件充足时机成熟，理论上都可以不断迭代增强，对吧？”杨晨若有所思道。

    “理论上是的。”柯曼云笃定道。

    “但前提你也说了，要条件充足时机成熟，这里面不仅涉及到理论的研究，方案的选择，相关数据的计算。”

    “更重要的是，要有充足的材料，充足到有足够多机会去试错的材料，不然，一旦出什么差错，就全完了。”

    柯曼云不自觉握紧了手中剩余的元素系异能结晶，要不是关键时刻得到了这救命的材料，那她先前的一切努力和所有付出就全都白费了。

    哪怕她实验了六次，哪怕每次都只差一点点，可失败就是失败，没有道理可讲。

    这条路就是如此残酷。

    人们常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也常常称赞没有前面九十九次的失败，哪里来的最后一次成功

    可那些话往往都是骗人的。

    人们口中说的和实际做的，从来就不一样。

    人们津津乐道的只会是最后一次成功，人们当做奇迹一样崇拜的也只会是最后一次成功，最后人们记住的，也只是最后一次成功。

    聚光灯是属于胜利者的，而围绕在旁边的失败者，永远都只能是灯下黑，被大家视而不见。

    “那我给你一个装备，你能帮我增强一下吗？”杨晨略作犹豫，试探着说道。

    要说这种装备他手中确实有一件，之前从支线任务中得到的，被他当做鸡肋一直收藏，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倘若能够增强一下，那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家伙，说不定能够变成一个极大增强己方实力的大底牌。

    “增强？”柯曼云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一道流光自镜片上划过，“想都别想，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垃圾都收的那种人么？”

    “我也是有我的骄傲的好吧，虽然你帮过我不假，但那只是个交易，你要我可以，要我帮你增强随便一个什么垃圾装备，我只能说，办不到。”

    “曼云，你瞎说什么呢，快给拯救者先生道歉，一个小忙而已有什么不能帮的。”陶玲娜急忙过来打圆场。

    此刻她内心也是颇为无奈，曼云这丫头哪儿都好，但独独脑子里好像缺了一根筋，经常把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也搞不明白哪些东西重要哪些东西不重要。

    “师姐，我说了，办不到，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但让我研究垃圾装备这种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这是我的骄傲，我的坚持，也是我的底线。”柯曼云忿忿道。

    “哎曼云，你说你瞎较个什么劲，拯救者先生连什么装备都没拿出来，你怎么就先入为主的认为那是个垃圾装备了，万一你猜错了呢，他可是连异能结晶都能拿出来。”陶玲娜气急道。

    “这种东西不用动脑子就能想出来，那家伙连完美无缺的产品这种大话都能说出来，你还指望他能拿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不用想，肯定是垃圾。”柯曼云莫名自信。

    这源于她一贯的直觉。

    也和她刚刚被杨晨那番话气到了有关。

    一个开口闭口就是完美的家伙，一个看起来完全不懂异能结晶和装备研究的家伙，你真的相信他能拿出什么有价值的装备？

    那还不如去相信一个满口皇帝拿着金锄头种地的农民，能给你讲清楚皇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尤其是，在不久之前她刚刚完成了那项艰难的研究，仅仅失败六次就成功研制出了雷结晶爆裂手套α-1。

    在这个装备面前，称呼任何其它玩意儿一句垃圾，不过分吧？

    柯曼云如此想着，呼吸突然就急促起来了。

    她双眼发愣，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某物，有那么一瞬间，大脑短暂地停止了思考。

    在她正前方，杨晨正捧着某件东西，表情平静地打量着。

    “你你你，给我看下！”

    柯曼云突然就冲了上去，猛地一伸手想要把东西从杨晨手中抢过来，但被后者一个闪身躲过去了。

    “你干嘛，这等垃圾装备，我自己看看就得了，可不能给你看，免得污了你的眼。”杨晨小心护着手中某物，不让柯曼云看到分毫。

    “没关系，我也是垃圾，快让我看看，垃圾装备配垃圾人，刚刚好。”柯曼云脸不红气不喘道，仿佛在诉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杨晨：“？”

    失算了……来曙光避难所这么久了，认识了那么多妹子，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家伙，还真是活久见啊。

    “喂，我说，快给我看下。”柯曼云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她长发随意披散，发丝末端翘了起来，上面有细小的电弧闪动。

    “这位先生，你也不想我用强对吧？”

    “曼云，你正常点，别这样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陶玲娜满头黑线，挡在了柯曼云身前。

    她微微扭头，对着杨晨歉意一笑道：“抱歉，拯救者先生，这妮子没大没小惯了，又基本没怎么和外人打过交道，她就是说着玩的，您不要往心里去。”

    “呃……算了没事儿。”杨晨叹了口气，自认倒霉道，“喏，东西拿去吧，看看能不能增强。”

    杨晨说着，把手中的东西往前一递，正是他一直收着的奇异结晶增幅手套（女），柯曼云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去，目光痴迷地仔细打量起来。

    柯曼云看得如痴如醉，就仿佛收藏家见到了稀世珍宝，就好像老饕发现了惊世美味，就好似LSP看到了中意的图包。

    良久，柯曼云脸上表情一变，兴奋的神色尽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惆怅。

    她叹气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件装备应该是属于奇异系，可惜啊，可惜，要是元素系的就好了。”

    “怎么，奇异系的就没办法了，可你刚刚不是还说任何装备都能增强么?”杨晨无语道。

    “办不到，增强的话确实办不到。”柯曼云脸上满是遗憾。

    “不过不是我的问题，而是材料缺乏的问题，元素系异能结晶还有剩的，但奇异系异能结晶，那玩意儿谁都没有见过，甚至听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实在是太难寻了。”

    “我当是啥呢，原来是这么个小问题。”杨晨闻言，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差点儿以为身为元素系觉醒者的柯曼云只能研制元素系的装备，那可真就麻烦了。

    觉醒者易得，研究者难寻。

    “哈？小问题？”柯曼云几步走到杨晨身前，恼火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给我解释解释，这问题哪里小了？”

    杨晨默默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趁着陶玲娜和柯曼云争执时花200异能点换来的十片奇异系异能结晶（低阶），在柯曼云眼前晃了晃。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问题哪里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