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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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幸运,吗?

    请设想一下:今天天气不错,你走在人行道上,五分钟前刚从一家面包店中出来,手中提着一份新鲜出炉的烤面包。道路上的人们有的成群结伴,笑语盈盈;有的低头陪伴着随身的电子产品,不时哼笑出一声。今天要说与昨日有什么不同,大概是空气更加干燥、更加舒适了。

    忽然间,一辆刹车失灵的载货卡车横冲而出,碾碎了前方的行人,而你被幸运眷顾,活了下来。

    理所当然的,路上有人呆愣,有人尖叫,有甚者笑着记录下这一刻,高兴自己有了一份谈资。因为大家都这么做,所以没人批评有什么不好。‘一个人的垃圾,是另一个人的财富’这句旧话只需要略改一下就能成为‘一群人的痛苦与死亡,就能成为另一群人的敛财机遇’。

    会对苦难者真正表示关心的人,可谓十不存一。

    但这时,本因远去或停止的轰鸣声却越来越近,大家回头一看,发现那辆车竟然调转了头,再次向这边冲来。原本各有各想法的人们,在意识上立刻就达成了前所未有的统一——逃!

    因此,当木槿向着弥伽表达出,“我们应该去救他们!”的时候,弥伽唯一的反应就只有困惑。

    “救?怎么救?”弥伽压着声音,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你看我这45公斤左右的人,是能喂饱那至少1000公斤的大家伙嘛?”

    “什么?”木槿不解道:“咱们不是是从连空间迁跃和各种魔法都做得到的世界来的吗?难道你的身上就没点能弄死一头熊的东西?”

    “我们是一家合法公司的员工,而不是恐怖组织的一份子。”弥伽耸了耸肩,“虽然我认为两者区别也不大,但那是上层的事情。咱们只需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员工,工作守则上写的很明确:不允许携带和使用超越目标世界整体水平的武器。”

    “这太愚蠢了。”木槿说:“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管嘛?”

    “应该是你要坐视不管。”弥伽将随身的背包放下,并从中拿出了两把匕首,“拿着,由蒸汽时代后工艺打造出来的匕首,别人看到顶多只会‘哇喔’一声,在可使用范围内。你拿着这把保护自己,我拿着这把去做‘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将匕首递给木槿,随后转身缓步走向右侧方,临行前他回头嘱咐道:“呆在这,除非那头熊等会朝你这冲来,不然别动。”

    与此同时,艾里克他们手持斧头和刀具,小心翼翼地对峙着那头庞然大物。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把它赶走就好。”

    面对这头重达千斤的角熊,22名手持木质棍棒和数柄刀斧武器的男人是有足够的能力将其猎杀。但代价是什么?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会有几人受伤,几人死亡?

    更何况,这帮人只是一伙饥饿无力的难民呢?

    山林中的猎人有一条守则:除非猎物对你毫无威胁,否则永远不要逼其绝路。狗急跳墙,困兽犹斗,给予猎物生路,才为明智之选。

    “走开!滚开!”男人们挥舞着火把和武器,试图逼退那凶猛的角熊。在他们身后就是女人和孩子们。

    “吼!”然而,角熊并未退缩,反而将这激烈的驱赶视为挑衅。它颈背上的毛发根根竖起,牙齿磨动的声音在耳中回荡,令人心悸。

    “呜。”又是发出一声低吼,紧接着角熊的右掌如狂风般横扫而出,瞬间将最前方的三名男子拍翻在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它顺势双掌着地,犹如一辆失控的战车,向着人群猛冲,势不可挡。

    所有人惊慌失措,有的仓皇退开,有的奋勇前进,挥舞武器向着角熊攻去,还有人绝望地将手中武器丢弃了。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挣扎,结果都是徒劳无功。

    因为他们手中的武器多半是钝器,或者是只能划破熊皮毛的农具。

    孩子们原本就紧绷的神经被角熊的进攻彻底击溃,他们尖叫着。女人们见状紧紧捂住孩子们的嘴巴,将他们搂在怀里,四散而逃,尽力保护着他们脆弱的生命。

    恐惧的尖叫、身体的疼痛、血腥的味道以及逃亡的猎物……这一切都在刺激着角熊,让它变得更加兴奋。

    可见角熊与普通的野兽不同,它在攻击时会进行更多的观察,挑选更加虚弱且威胁性较小的猎物发起攻击。它似乎还具备识别武器的能力,比起向手持刀斧等锐器的人扑去,它显然更愿意以那些手持钝器的人作为攻击目标。

    在混乱中,有两人因角熊的猛烈攻击而落单。他们手中仅握着一只矮木凳和一根短木棍,这些微不足道的武器根本无法对抗这头凶猛的野兽。

    “吼!”角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迅速向两人发起冲锋。他们来不及躲避,就被角熊扑倒在地。

    “啊!”其中一人惨叫一声,胸口被角熊额上的长角狠狠刺中,当场失去了呼吸;另一人的左肩部也被角熊狠狠啃咬一口,大块的肩头肉被撕下,鲜血喷涌而出。

    “盖尔!哈利!”艾里克目睹着,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巴罗的心中充满愤怒,但他努力的保持冷静。他知道,此刻的营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屠宰场,面对这头凶猛的角熊,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人一辈子最自豪的猎物也不过是兔子、田鼠、野鸡等小动物,或是狩猎季时集体围猎到一头雌鹿。他们从未有过反抗野兽的经验,更没有被野兽追杀的经历。

    在这个危急关头,没有人选择逃跑。他们都知道,如果大家都跑了,那么接下来遭殃的就是女人和孩子了。哪怕要自己牺牲,他们必须也要保护家人的安全。

    乔也站在人群中,他手里紧握着给帐篷固定时的小锤。虽然他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连挪动自己都费劲,但他却从未有过逃跑的念头。

    然而,大多数人虽然有心反抗,但却无力回天。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角熊在营地中肆虐横行,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所有人,向西边散开!”艾里克大声呼喊,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尽管内心的慌乱如潮水般涌动,但他作为领袖,必须保持冷静,“还能动的人!带伤者、女人和孩子们往后撤。找树、货车或者大石头作为掩护。”

    命令大伙移动躲藏后。

    艾里克的目光转向巴罗,“巴罗。”

    “了解。”

    巴罗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需更多言语,他便明白艾里克的意思。

    巴罗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曾经面对过无数的危险。比起叫一群饥饿的农夫去送死,不如让有狩猎经验的人出战。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也能为大家争取逃跑的时间。

    不能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只能说这是损失最小的选项。

    “伯尼,你也退开。”

    伯尼也接到了艾里克的命令。

    他打小住在山中,常用石头打鸟和小型动物,偶尔会用上投石索作为工具,打下天上飞着的鸟儿,在这方面他是把好手。

    可惜,伯尼不是大卫,对付不了巨人,也无法用石头对付巨熊。只能无奈的丢下石头,服从命令,远离战场。

    艾里克和巴罗分别向角熊的正面和背面悄悄接近,他们知道主动攻击这样的巨兽是非常危险的,所以计划先引导它离开营地,以减少更多的伤亡。

    “来吧,你这头怪物!”艾里克低声咆哮着,眼睛紧紧盯着角熊,手中的柴刀紧握,做好了随时躲避的准备,同时也在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角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挑衅,低声咆哮着,庞大的身躯微微压低,口水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似乎对艾里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艾里克和巴罗静静地等待着。

    瞬息之间,角熊猛冲向艾里克。面对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逃跑显然是徒劳无用。

    艾里克身子一矮,敏捷地向侧方翻滚,勉强避开了角熊的猛烈扑击。

    这头巨兽停下脚步,巨大的头颅猛然晃动,发出一声震撼的低吼。

    此刻,一人一熊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两米。只见,角熊再次侧扑而来,那只巨大的熊掌拍向他。而艾里克刚刚翻过身,来不及爬起,更来不及躲避。

    “喝啊!”传来一声大喝,一柄斧头飞来,精准地击中了熊掌,让角熊吃痛不已,反射性地将那向艾里克拍去的前爪缩回。

    这把救命斧头并非巴罗掷出的。远处的木槿目睹了这一切。

    在巴罗身边,伯尼的身影悄然出现。他不甘无用,因此中途折返了回来。

    不过伯尼并没有冒进,而是站在巴罗的身边,打算在巴罗向角熊发起攻击时,从旁辅助。但没想到,那头怪物居然如此凶猛。

    看着艾里克翻滚倒地后,伯尼的直觉便驱使着他一把夺过了巴罗的斧头,在角熊又一次扑向艾里克时,他反应迅速且以精准无误的手法扔出斧头、击中目标。

    事实证明,伯尼的判断是正确的。优秀的直觉,自小练就的投掷手法,让伯尼救下了艾里克一命。

    巴罗也立刻展开行动。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当角熊再次发动攻击时,它改变了策略,露出锋利的獠牙,企图从艾里克身上啃下一大块肉。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巨响。

    巴罗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角熊身后,手中握着一根粗大的木棍,纵身一跃,狠狠地砸向熊脑袋。角熊头上的那根长角斜向上生长,略高于头顶。因此,巴罗的木棍在砸中熊脑袋的同时,也戏剧性地卡在了长角上。

    被木棍砸中的角熊愤怒地站起身,不断转身挥舞着利爪,想要挠死黏背后的‘虫子’,可它的爪子却做不到。

    巴罗紧紧抓住木棍,被角熊带着趴在了它的背上,双脚离地约四十公分,被甩动地像个气球。

    经过几次猛甩,他终于是抓握不住被甩了下来,而落下的位置正好是伯尼刚刚丢出的斧头旁边。

    虽然这一连串的‘笑话’并未对角熊造成有效伤害,但却彻底激怒了它。在吃掉艾里克之前,它要先弄死这个敢敲打自己脑袋的家伙。

    而接下来的战斗……或者说是在这场舞台剧的幕后,各个司掌幸运与娱乐、笑话、巧合等一系列喜欢滑稽可笑的神明,仿佛都想要在剧本上添上自己的一笔痕迹。

    只见角熊的爪子一次次抓向巴罗,而巴罗则紧握斧头一次次惊险躲避。地上的艾里克趁机挥舞柴刀砍向熊腿,剜出了一道带血的口子。角熊愤怒地吼叫着,想要扑向艾里克,却又被巴罗趁机举起斧头在腰部给开了个口子。

    紧接着,艾里克爬起身,挥刀瞎了它的左眼。

    至于伯尼则远远地站在一旁观战,确保自己的安全,不时地捡点尖锐的石头或木棍,朝角熊的伤口处掷去,百发百中。

    在这场荒唐而激烈的战斗中,幸运女神站在了他们这边。他们仅在角熊吃了伤后的胡乱挥爪中,巴罗左手臂受伤,留下了五道血爪痕;艾里克被一掌拍飞,在地上吃了点土。只受到了这么一点小刮擦,而给角熊制造了伤势。

    受到了那么一连串的攻击后,角熊变得更加狂暴,且……冷静?这么说似乎不大合适,但在击退两人后,角熊不再像之前那样胡乱挥舞爪子了。它迅速退开了有30米的距离,毛发炸起,肌肉紧绷,仅剩的一只熊眼通红,鼻腔中不断发出闷哼声。

    灵活的胖子。我觉得角熊可以得到这样的称号,即便它不是胖子而应该是个壮汉。总之,庞大的体型并未限制了它的速度,全力奔跑下时速可达50公里每小时。

    这一次角熊不会再给这帮人类任何逃脱的机会了。

    一击必杀。

    “吼!”伴随着一声震天的怒吼,角熊准备发起冲刺。而对面的艾里克和巴罗已是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调整呼吸,没有了力气从地上爬起。

    走马灯,似乎出现在了眼前。

    然而,如前面所说他们是被‘幸运’眷顾的。而幸运降临的方式也是随心所欲且多姿多彩的。

    比如——从树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