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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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入宫墙王城骚动

    璠玙二人顺着通道小心向上攀去,通道内并无异常,二人渐渐加速。不一时,通道猛然收窄,仅有一人高下。

    璠玙行走在前,未行几步,见通道转折向下,洞壁上隐见水迹。二人下行几步,却见通道斜斜向下,尽没水中。

    璠玙皱眉道:“这通道怎的没入水中,莫非连着湖泊河流?我不谙水性,若出口在水浅处,还可闭气上浮,若在水深处可如何是好。”

    “大兄莫急,待我下水一探。”榑位说着,便脱下外袍,步入水中。

    榑位入水后紧贴洞壁,沿通道方向斜向下方游去。游行七八丈,前方隐现光亮,榑位精神一振,加速前游。片刻后他出了通道口,四下打量,却见自己正身处一处竖井。井中狭窄,洞壁光滑,榑位抬头向上,上方四五丈处,隐现天光。

    榑位屏气上浮,露出水面。却见他四肢攀住井壁,似一只壁虎,迅速爬到井口。井壁上青苔满布,湿滑异常,却似对他毫无影响。

    榑位并未出井,探出头去偷偷打量。这井坐落在一处小院角落。院子不大,只有一间陈旧黑砖瓦房,房门院门皆紧闭着。黑砖砌墙,青石铺地,井边立着一颗老槐树。院中很是干净,并无杂草落叶,像是有人时常打扫。那瓦房与院门虽然古旧,但不显破败。

    榑位见院中无人,便返回通道,将璠玙带了出来。

    院墙甚高,不知院外情形,二人不敢鲁莽出去。璠玙轻推院中瓦房房门,房门未锁,一推而开。房中布置简单,灶台桌椅,木床米缸,像是个普通农户房舍。房中无人,窗明几净,显是经常有人打扫,但缸中无米,灶下无灰,床上无被,应是久无人住了。

    见房中并无什么线索,璠玙来到院墙下,手指轻抠墙上黑砖,轻身探出墙头,悄声观望片刻,赶忙缩回头来,呆立在墙根下。

    榑位见他呆立不语,奇怪道:“大兄有何发现,我们所处何地?”

    璠玙喉头微动,颤声道:“我们在后土王宫中!”

    榑位倒吸一口凉气道:“那地下深处的残忍勾当,竟就在后土王宫之下吗?残害无辜,以致尸骨如山,竟未被发现?”

    “灯下黑啊。”璠玙叹了口气道:“若这一切都是那析亥主导,那此人在后土国中定有极大能量,不然如何将如此多无辜者秘密运至王宫之下,还能不被察觉。”

    “不若我们通报后土官府,将析亥等人一网打尽。”榑位双拳紧握,咬牙道。

    璠玙摇摇头道:“不可,你我刚进后土境内,便被官兵追索,来到后土城外又被那后无忌截住,休与山上被析亥强拉入地下。此二人必与后土官府有所勾连。后土王城高手众多,非久留之地。为今之计,当先离开后土王城,再做打算。”

    此时后土王城中央,一座雄伟巨殿。殿外十步一岗,防守极严。殿门紧闭,殿内空旷,只在殿中央处立着一座丈高青铜巨鼎。

    殿门外摆着一张黄木茶几,一个墨甲将军正盘坐几后,悠闲饮茶。

    突然殿中“咣当”一声巨响,惊得那将军把手中茶盏一扔,翻身站起。殿外把守士兵皆拔刀在手,如临大敌。

    那将军反身推门入殿,正此时,又是“咣当”一声,却见那青铜大鼎巨震,把那将军震得一跤跌在地上。

    那将军大惊失色,爬起身来,连跌落地上的顶盔都不去捡,慌忙跑出殿外道:“你们仔细把守,任何人不得入殿!”说罢提气纵身,向前殿跑去。

    一路上把守兵丁无人阻拦,那将军来到前殿门外,见殿门紧闭,殿内有悠扬丝竹之声。他也不进殿,单膝跪地向殿内高声喊道:“王上,息壤异动,恐有惊变!”

    殿内靡靡之音骤然停息,有杯盏碰撞之声。片刻后,殿内一个嘶哑声音急切道:“传我旨意,着游侦司后无音,尽起游侦司人马,全城追索,务必抓到异变源头。你领禁卫,加强宫城守卫。”

    “是!”那将军领命后退。

    “等等!”那殿内声音犹豫片刻道:“许后无音请出圣剑,节制全城兵马。告诉他,找不到异变源头,提头来见!”

    榑位自院中槐树上摘下几片叶子,一边使出“一叶障目”之法,一边对璠玙道:“后土王宫,怎会有此等简陋院落。”

    璠玙轻推院门,从门缝向外观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院子想必有什么异处你我未曾发现。后土王宫坐北朝南,这院子坐落在王宫西南角,离宫墙不远,我们先离开宫城,入了后土城市井中,再出城便容易许多了。”

    二人潜出院门,璠玙轻掩院门,正欲向宫墙处潜去,却听远处脚步隆隆,似有大队兵马调动。二人紧贴院墙,与院墙融为一色。果然片刻后,便有一队士兵自院前跑过,向宫墙方向而去。

    二人屏气凝神,待士兵走远,榑位轻声道:“宫城内兵马移动怎会如此忙乱,难不成我们已被发觉了?”

    璠玙皱眉苦思道:“自入后土,你我好似无所遁形,行踪多次被人发觉,必是你我身上被人动了手脚。”

    二人潜行至宫墙之下,却见宫墙上十步一岗,把守士兵神完气足。榑位愁苦道:“我的障眼法在阴暗处倒可隐藏身形,但若从士兵眼前经过,必被发觉。”

    二人正愁眉不展,却听城墙上一人高声道:“将军有令,你们随我守卫圣殿,以防歹人图谋神器。”

    璠玙抬头偷望,见三四十丈的一段城墙上,已无兵丁把守。璠玙心中犹疑,但此时不容多想,二人隐藏身形,无声翻越宫墙,跃出城外。

    此时后土外城中守城官兵、官府中人四处出没,各处商铺店家一片鸡飞狗跳,行人摊贩如无头苍蝇般被撵得四处奔走。

    璠玙二人专拣阴暗角落行走,趁城内兵荒马乱,二人竟无惊无险,潜出城外。

    璠玙正欲提气奔行,远离城市,却见城外荒野中,一个身着墨袍的消瘦中年人,正手持一把墨玉剑,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见璠玙发现自己,那中年人朗笑道:“二位逃得倒快。好了,现在已至城外,再不怕拼斗中伤及无辜,二位是束手就擒,还是做过一场,再被我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