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玉土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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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终始

    国殿广场的望台上,季岳手提一柄沾血长剑站在望台中央,聆听着墙外激烈的战况,抬头仰望被火光染红的天空,季岳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缓步走到一名瑟瑟发抖的官员身旁,将手中长剑悬于他的头顶之上,扭头看着端坐于龙椅之上的裴元问道:“户部尚书李朗利用职务之便侵吞李村百亩良田,伙同吏部尚书王俊逼死李村三十名无辜百姓以及贪污赈灾银两三万两,该不该杀?”

    裴元看着季岳那要杀人的眼神急忙回答道:“杀……杀……这种官仓硕鼠全……全部杀掉最好。”

    季岳听罢点点头对跪倒在地的李朗轻声说道:“李尚书,你也听到了是国君要我杀你的,我可不能违抗命令。”

    说完长剑猛然落下贯穿李朗的脑袋后,季岳将剑拔出简单的甩了甩剑身上的鲜血走到下一位官员身旁。

    只是还未等季岳走近那官员立马跪向季岳磕头道:“国相饶命,国相饶命,小人……小人虽是有些贪财但……但绝对不该死啊!”

    季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剑悬于他的脑袋之上继续对裴元问道“吏部尚书王俊,利用职务之便与户部尚书李朗同流合污侵占李村百亩良田,百般阻拦李村村民进京上访,期间杀死上访村民三十人,任职期间贪污国库拨款,赈灾白银总计十二万两,该不该杀?”

    这一次裴元没有说话,不知是害怕还是听到这些官员的罪行感到气愤,在一阵良久的沉默后,裴元看着季岳的双眼点点头,随后立马闪开视线不再看季岳。

    季岳收到指令干脆利落的杀死王俊,转身走向下一名官员,就在季岳刚刚走到那名官员身边时,那官员突然暴起,用手中的石砖碎片向季岳刺出。

    可还未得手季岳抬手用剑柄将那官员砸倒在地,那官员像一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季岳走到那官员身边用剑悬于他的头顶上再一次问向裴元道:“兵部尚书贺吉,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军饷十万两,倒卖玄羽军军械赃款十万两,贪污玄羽军抚恤白银十万两,贪污赈灾白银十万两,该不该杀?”

    裴元眼神空洞像一只无线木偶坐在龙椅上麻木的点头,季岳手起刀落贺吉当场身首异处。

    当季岳来到最后一人身前时,那人抬起头一脸怒容的指着季岳痛骂道:“季岳!你他妈能造反成功至少有我一半功劳!果然你和你那贱民的妈一样!不讲诚信!卸磨杀驴!”

    季岳没有理会眼前人的辱骂,一脸平静的将剑悬于他的头顶一字一句的问着裴元道:“南部十六洲总督陈源,利用职务之便贪污悬云谷水坝修缮工款三十万两,为应付检查用黄泥和砂砾简单浇筑致使南部十六洲水患爆发,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为隐瞒失职之责伙同户部,吏部,兵部尚书联合围剿上访奏折,贪污赈灾白银十二万两,他,该不该杀?”

    季岳说完静静看着龙椅上的裴元,每一次将官员罪责听完,裴元端坐在龙椅上的脊梁便弯一分,身下金碧辉煌的椅子此刻如同烧红的铁板灼烧着自己每一寸肌肤,瘫软在龙椅上的裴元嘴中缓缓吐出一个字:“杀。”

    季岳缓缓将剑刺下,剑身一点点没入陈源脑中,剧烈的疼痛让陈源死死抱住长剑剑身不肯松手,可随着没入的剑身越来越深,陈源抱住长剑的手慢慢松开直至垂下。

    待长剑贯穿陈源的脑袋后,季岳将长剑拔出攥起长袍将剑身血迹擦净后朝裴元走来,裴元保持着瘫软的姿势静静看着季岳靠近。

    奇怪的是看着不断靠近的季岳自己的内心没有恐惧与愤怒,相反是一片宁静,在听完季岳诉说自己的罪行后,还未等季岳发问,裴元闭上双眼对季岳点点头。

    季岳见状走到裴元面前抬起长剑狠狠砍下,感受着长剑迎面劈下的劲风静候自己的死亡,走马观灯间竟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季岳时的场景。

    那时的自己无忧无虑,无论如何贪玩都有父皇为自己遮风挡雨,在又一次逃学后,自己轻车熟路的翻进那座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别院。

    那里放着许多比四书五经有意思多的书籍,上面记录着玉土上的侠士如何拯救玉土与危难之中,每当这时常常幻想自己就是书中的侠士之一。

    就在自己像往常一样靠着藤椅惬意的翻阅着那些有意思的书籍时,这座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别院竟传来开锁的声音,听到开锁声一个翻身站起蹑手蹑脚的跑到屏风后躲藏起来。

    透过孔洞看去,一抹紫色的身影走入屋中,只见那身影走到案桌前抚摸一下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听着远去的脚步自己也瞬间松了一口气,急忙走出屏风朝院墙跑去,只是刚刚走出,一股巨力从身后抓住衣领将自己提了起来。

    费力挣扎间视线与那紫色身影的主人对视,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但是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只听那紫色身影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我的府邸?”

    听到紫衣男人的话当时的自己仿佛抓住男人的把柄一样质问道:“你的府邸?这里可是我父皇的皇宫你居然说是你的府邸,你有何居心?”

    紫衣男人上下打量一番后将自己放了下来,原本以为是自己的身份将他镇住但没想到紫衣男人转头来到书架上取下戒尺狠狠朝自己的屁股上来了一下。

    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清脆的响声带着最纯粹的火辣痛感一起袭来,一时间双眼灌满泪水哭着威胁道:“你敢打我?我可是一国太子,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要告诉我父皇……”

    可是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屁股再一次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感占领情绪让所有的话语都被泪水与哽咽堵住。

    但察觉到紫衣男人的手再次抬起,赶忙躲到屏风后,见紫衣男人没有追来,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大声威胁道:“被我撞破谋逆之心因此心生歹念,私下殴打当朝太子折辱皇室颜面我要让我父王治你死罪。”

    说完自己小心探出头观察紫衣男人的表情,当听到这话时紫衣男人并没有愤怒或害怕依旧平静如常,握着戒尺的手背在身后看向自己问道:“你就是裴元吧?”

    听到这话以为男人终于认出自己的身份,抬起头骄傲的点了点,可紫衣男人接下来的话让自己如坠冰窖,只听紫衣男人说道:“那就更该打了。”

    说着伸手将自己从屏风后抓出说道:“私闯他人住宅该打,随意污蔑他人信誉该打,不知礼数该打,仗势欺人更该打。”

    紫衣男人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一罗列出来,虽然委屈但一条都无法辩驳,只能默默忍受紫衣男人的惩罚。

    五尺打完后紫衣男人将自己放下来到书桌后一边检查书籍是否损坏一边自我介绍道:“我叫季岳,即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也是当朝国相。”

    听到男人的名字,一道晴天霹雳在耳边劈下,如果没有记错这男人便是父皇口中常常念叨着的季岳,想起刚刚的举动一股羞愧之情驱使自己逃一般跑出别院。

    在寝宫中惶惶不可终日的等待了几天,并没有等到暴跳如雷的父皇亲自来教训自己,难道那男人没有向父皇告状吗?带着这个疑问自己再一次翻进那座别院中。

    只是这一次季岳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看书,看到翻墙而进的自己二话不说掏出戒尺狠狠朝屁股上来了一下说道:“君子都只从正门进入别人家里,只有窃贼才会翻墙,退出去给我从正门进来。”

    委屈的捂住屁股退到门外敲敲门对季岳说道:“国相大人,裴元求见。”

    季岳坐起身点点头示意自己进屋,从正门走进屋中后一肚子的疑问便倾泻而出,季岳听完并没有立即回答问题。

    而是将手中的书放回到原来的书架上说道:“作为国相本就行察君之职,察觉到国君行为不端若不及时出手整治,放任邪念生长,那是对天下社稷的不负责任。”

    说完季岳手捧一卷书籍走到身边继续说道:“对你来说也是一样,身为储君行不轨之事,若无人纠正只会恶行加深,与其让未来百姓生活于暴君统治之下,不如我季岳一人担上不敬之罪也必须纠正你的恶行。”

    说罢将那卷书递到眼前说道:“我看你挺喜欢看这种侠士志的,我可以借你但你必须要好好保管知道吗?”

    听到季岳的话用力点头回应,季岳这才将书塞到手中,窗外阳光明媚,此时时光正好。

    裴元细细回味着这走马灯般的回忆内心不禁泛起酸楚,明明在此之前我们亦师亦友为何今日却拔刀相见。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崩坏已经有了预兆呢?

    是自己沉迷于陈源送来的南方美人开始?

    是从自己任用王俊开始?

    还是自己开始拒绝上朝开始?

    但裴元清楚这一切的开始都源自于自己,父皇离世后自己一天比一天惧怕那傀儡般的王位。

    一旦坐上王位猜忌与杀戮会控制自己的一生,为了逃避这样的日子他开始沉迷风花雪月并以此作为借口麻痹自己。

    只是这麻痹所缓解的伤痛竟如此痛楚,只是一瞬间就将自己击溃,伤痛带来的反噬终将吞没自己,而那把剑就是伤痛的具体化身。

    可是闭眼等待许久,皮肉被利剑划破的声音久久未曾响起,裴元以为是自己没有听见,可身体上的安然无恙提醒着裴元他还活着。

    裴元不可置信的睁开双眼,眼中依然是那个无法逃避的牢笼,可必死的结局却在此刻按下了暂停。

    利剑悬于眼前,但握剑之人并未劈下,那人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将剑锋一转落在龙椅上,一剑又一剑的劈砍直至椅背被砍得四分五裂。

    季岳这才将剑收回淡淡开口道:“如何处置贪官污吏,陛下学会了吗?”

    裴元靠着残破的龙椅沉默地点了点头,见裴元了然季岳一成不变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说道:“既然陛下已经了解,那臣就教教您如何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国君……”

    话音未落国殿广场的大门打开,一众银甲士兵簇拥着一名白衣青年走入广场,季岳见状笑着对裴元说道:“那么这第一课便是,气节,君王有君王的气节,无论何时都不允许未战先降。”

    说完季岳手提长剑朝白衣青年的方向缓缓走来,银甲士兵们立即将手中的灵犀端起瞄准台上的季岳,但白衣青年却抬手阻止众人端枪的动作,迎着季岳缓步走去。

    很快两人各自站在望台一边相互对视,季岳率先拱手询问道:“看阁下的盔甲样貌很像是白显军的主将,但你不是于白显,烦告知姓名。”

    白衣青年同样拱手回道:“在下于越,见过季国相。”

    “见过于将军。”两人相互寒暄一番后,纷纷举起自己的长剑,弯腰快步朝对方冲去,只见三两步的距离于越率先出手使出一招一力·银龙刺日。

    握剑的手臂肌肉暴起,带着力破千军之势朝季岳的身体刺去,季岳也不着急等那剑尖离自己一步远时,脚步腾挪侧身闪开致命一击。

    可于越的攻势还未结束在剑身错过一半时突然翻转剑身,一个横劈斩向季岳。

    电光火石间季岳双腿肌肉暴起使出一招十会·登云,双脚踩实地面高高跃起躲过于越的追击。

    落地间抬手便是一招一力·关公斩月,双手握住长剑将剑身搭在肩膀上双臂肌肉暴起向于越的方向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斩向于越脖颈。

    于越快速弯腰躲过,迅速冲到季岳身下将手掌化为鹰爪使出一招十会·八方擒云,双手死死钳住季岳握剑的双臂,季岳顿感不妙慌忙抬起双臂就要收回。

    但这却正中于越下怀,被拉起的瞬间于越双腿一蹬挂在季岳双臂之上双腿向上收起再狠狠弹出,双脚用力踹在季岳没有防护的胸口之上。

    将季岳踹飞的瞬间于越松开死死钳住季岳的双手,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地面。

    而被踹飞的季岳身体不可控制的向龙椅方向倒飞出去,石砖搭建的地面在季岳落地的瞬间带起大片砖瓦,胸骨断裂传来的剧痛让季岳吐出几口鲜血。

    全身上下没有知觉般的平摊在地面上,即使努力控制身体让自己再度站起,可剧痛带来的无力感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按在原地不得动弹。

    手中的长剑已不知去向,可即使赤手空拳自己也绝不能死在后退的路上,调遣全身最后的力气强撑住上身坐起。

    只是未等自己站立于越一个闪身便来到身边,摧枯拉朽般将自己踩回原位,紧接着一抹银光乍现,利剑贯穿肩膀将自己彻底钉死在地面上。

    败局已定。

    季岳沉重地闭上双眼等待自己的审判,可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帝君的威严落入每一个人耳中说道:“新王登基,大赦天下,朕命令你住手。”

    季岳猛然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声音的来源,一道多年未曾见过的身影正从龙椅上站起,季岳失神的望着那道身影颤抖的说道:“裴庆,是你吗?”

    那道身影似是回应季岳的召唤来到季岳眼前,熟悉的身影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略显年轻的面庞。

    季岳盯着那面庞出神良久,随后将长剑从肩膀上拔出,勉强起身,歪歪扭扭的单膝跪在裴元面前,低头将双剑捧上说道:“既然陛下已选择这条路,那么烦请陛下,即刻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