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场异常！

    死人了？

    黄村一直都是焦点。

    胡杨他们团队的核心任务，开始是尽可能救下黄村，直到察觉黄村被另外一个诡盯上之后，变成观察两个诡的对抗。

    情报收集一直都是另外一个主线任务，但不能够与核心任务相悖。

    赌输了。

    这是一个赢面概率很大的赌博，只是打扰了区区十几分钟的时间罢了，怎么可能会输？

    昨天黄村也是这么想的，十几分钟的烦躁他是可以忍下来的。

    都是这么想的。

    可结果都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后续该怎么做？胡杨在观察，黄村也在看着胡杨。

    撤？

    这是最稳妥的方案。

    但后续怎么对组织解释？

    感觉有风险就撤了？

    这个理由胡杨自己都说服不了，尝试都不敢吗？

    跑跑将军？胡杨能够想到，这样做这个外号盖在自己手上没跑了。背上这个外号，胡杨情愿去死。

    捋一捋过程。

    昨天黄村要求取消体检的理由是什么？烦躁！

    黄村平常所表现的状态？平淡，对绘画的狂热，以及漠视死亡。

    在死亡面前，黄村选择了以绘画的方式在世界留下他的痕迹，因为绘画过程而被打断，从而感到烦躁，这个烦躁是随着时间而渐进的。

    这是胡杨模拟黄村的心态。

    可，如果不是这样，

    黄村已经被诡控制了呢？

    这样的概率并不小。

    上报吗？这是最妥当的做法，毕竟胡杨这边存在着情报的缺失。

    黄村在看着胡杨！

    基于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村的烦躁会变得不可克制，留给胡杨思考的时间不多。

    得赌一把，这次赢的概率五五开，代价是他的性命。

    “如果我死了，就撤离，不可与黄村产生冲突，务必保证核心任务完成。”

    胡杨对副手吩咐了一遍，便爬上来模块化房子的房顶，与黄村面对面。他并没有穿戴铅衣，没有必要，小护士穿戴了铅衣也无法阻止她的死亡，证明总指挥所给予的情报不一定百分百地准确。

    况且，全副武装给人的感觉并不一样，蕴含着攻击性，一种距离感，并不适合被烦躁困扰的黄村交流。

    有过一段思考时间的黄村对他目前的处境有了清晰的认知，看着面对面盘坐在他面前的胡杨，扯着嘶哑的嗓子说。

    “你胆子不小。”

    就像杀死小护士一般，黄村随时能够夺走胡杨的性命，或者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只需要付出些许微不足道的代价。

    好消息，黄村还拥有理智，有理智黄村好说话，他不会提出对策局无法接受的要求，抑或者正常情况下黄村的要求对策局都能够满足。

    与此，胡杨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你现在的状态并不理想，还能撑多久？”

    “不知道。”

    “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黄村看着胡杨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态度让我省了一些不必要力量展示环节，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牺牲。”

    这话里的意思不像是开玩笑的，黄村在被全程监视的情况下，掌握了非人的力量。

    这个过程，胡杨很好奇，他背后的总指挥一样很好奇，但总指挥比想象中沉得住气，没有任何指挥传达。

    “我想，时间紧迫，趁着你还能够保持理智，尽量将你的要求提出来，我们都会尽可能地满足，作为交易的代价，我想换取你所知的情报，例如你怎么获得杀人的力量？”

    “我需要你们补偿那小护士，她的补偿将以我回报的价值而定。”

    这是意料之外的答复，胡杨以为黄村还会为自己谋取福利。这个要求并不难，即使不用总指挥答复，胡杨也能承诺下来。

    “可以，没问题。”

    “还有你的性命！”

    这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是黄村说的。

    峰回路转的要求，这不像黄村，胡杨观察着黄村，他在笑，嘴脸咧开，笑得诡异。

    “这不是开玩笑？”

    “你说呢？”

    尽管早就有奉献牺牲的准备，可当要自己选择献出性命的时候，胡杨还是犹豫了，不能即刻给出答复。

    就是这样，这种抉择，这种孕育着光的感觉，太有意思了。

    黄村两眼放光，再添了一把火。

    “你不是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吗？是我表现得太过于温和就觉得你赌对了，不用死了是吗？”

    “你不是黄村！”这种语气，这种态度，那咧开到极致的笑脸，极大的转变，理智告诉胡杨，现在的黄村可能已经不再是黄村了，而是他背后的诡。

    “我是黄村啊！怎么不就是黄村了？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你的答复呢？”

    黄村用手将那咧开的嘴角扯回来，尽可能让自己变得正常点，可那戏谑的笑怎么也掩盖不住。

    “提前给你透露点有用的信息，这笔交易你们不会后悔的哦！可以是有关人间的哦！”

    胡杨沉默，陷入抉择，他是不知道人间的，但他知道这可能很重要。

    良久，黄村也没催，等着胡杨做出选择。

    “胡杨同志，你可以选择拒绝。”

    此时蓝牙耳机传来总指挥的指令。

    此时黄村笑得更开心了。

    “人间很重要吗？”

    胡杨不傻，虽然不知道，但也猜得到，人间的信息很重要。

    “很重要！”

    “那为什么不让我牺牲换取答案？”

    蓝牙耳机的另外一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总指挥给出了答复。

    “虽然人对诡是避免不了牺牲，可作为远离牺牲的掌权者，没有资格让一线的战斗人员牺牲。”

    操蛋，所以便将是否牺牲的选择权交给了自己？胡杨心中骂娘骂得飞起，语气也显得暴躁，“慈不掌兵义不掌权，这你不会不懂吧！你这特么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牺牲能够解决很多问题，很简单的选择，当牺牲成为理所当然，今天可以牺牲你，明天可以牺牲他，迟早有一天英雄都将牺牲完，那这个文明就完蛋了。那么作为一个掌权者，索性就将牺牲这个选择排除在外，除了牺牲之外，还有许多选择。”

    “那我拒绝牺牲自己可以吗？”

    耳机的另一端回答得很果断。

    “可以！”

    黄村的笑脸愈发离谱，嘴脸越咧越开了。

    “这是你的答案？”

    他在犹豫，胡杨在犹豫，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太有意思了。

    发泄完很爽，总指挥这边太不地道了，可对于黄村的询问，胡杨却给不了那种干脆的答复。

    人间的资料很重要。

    “拒绝吧！无非之后用人命填出人间的线索，总指挥都给你选择了。”

    他在看我乐子！

    “哈哈！太有意思了，竟然知道我在看你乐子，快拒绝吧！无非就是当一个跑跑将军，好歹活了下来，之后因为人间而牺牲的性命的人没时间怪你的。”

    跑跑将军？活着？

    “多好听的名字，你不是把这个名字预想过很多遍吗？”

    “呵！”

    胡杨不由得笑了，他背不起这个骂名，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接下来选择就简单了，坦然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答应。”

    “真没意思。”

    扭曲的笑脸也变成了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