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头疼不已，程慧情性格太过极端，无法以常识揣度。

    此间他的思绪，像是泥土的泥鳅，目光所及到处是都是，但总抓不住。

    不得不承认，剔除疯狂的成分，程慧情是有资格说‘局’还没结束，胜负还未分。

    他叹口气如实道：“让张警官失望了，关于鉴宝之类的问题我能力还过得去，在破案方面，我跟你一比，还不如三岁小孩。”

    “兄弟无需自责，涉及千万级的诈骗，能那么轻松破获，也无需惊动省厅了。只是暂时让嫌疑犯在外面逍遥一段时间，我和同事们一定能找到证据，毕竟任何犯罪总有疏漏。”

    张阳说不失望是假的，却反过来劝慰。

    可张阳越这样，楚明越不舒服，何况案件关系他和朋友的切身安全，但在没有任何头绪下，他也只能点点头。

    张阳又呆了一会儿，便离去了。

    楚明去厨房烧一壶热水泡脚。

    有道是脚顺经脉而通百骸九窍，脚舒服人也就能清静生明光。

    楚明企图从脑海万千思绪中抓住要点。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隔壁邻居家公鸡打鸣传来，楚明被惊醒，大厅外的院子已被霞光笼罩，看来今日又是晴朗的一天。

    萧萧端来一碗牛肉面放在桌上。

    楚明发‘呆’一晚上，萧萧就默默守护着，时不时还给水桶加点温水。

    “掌柜的，萧萧能知道您遇到什么麻烦吗？”萧萧绕到前面小心翼翼询问。

    楚明回道：“黑子老舅生病了，他连泡面都能煮坏，所以我很不放心，你带倩姐、小言去帮我照顾老舅几天吧。”

    楚明想一晚上，抓不住程慧情思考逻辑，只能又跟上次一样把朋友们支开远离战场，所以让黑子老舅‘生病’了。

    萧萧皱眉道：“倩姐不会相信的。”

    “她会的。”楚明很肯定。

    老舅和黑子是他的救命恩人，沈倩又把他当亲弟弟对待，那么恩情就画上等号了。

    “好，不过萧萧觉得还是跟老舅提前知会一声，免得露馅了。”萧萧建议。

    嗯。

    楚明点点头。

    萧萧提醒他把面吃完，去卧室补觉。

    他点头后又交代：“让倩姐把养父也一并带走，免得徒生麻烦，若是老头还是搞怪，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他老实。”

    “明白。”萧萧郑重点头。

    楚明相信以萧萧的手段，制服一个贪婪小老头不成问题，转头安心吃面。

    之后，他回卧室睡觉，十点多

    就起床出门了。

    还有一个朋友的安全，需要操劳。

    ……

    古玩市场牌面店铺之一的宝天阁，今日冷清许多。

    楚明停好摩托车很是狐疑，虽然临近中午，但也不至于就老掌柜和两个年轻女接待看店。

    他进去询问老掌柜：“阿叔，大白天人员安排那么少，不怕有人来偷东西吗？”

    “楚师傅有所不知，这两天大掌柜派人去盘点宝秀阁……啊，大掌柜交代过，这事不能和您说，对不住了。”老掌柜及时打住。

    楚明闻言仰头望着二楼，道：“她在吗？”

    “在的。”老掌柜点头后又道，“大掌柜交代，没有预约……”

    楚明不听完直接上楼。

    老掌柜欲言又止，最终没阻止。

    来到走廊，楚明很礼貌敲门。

    “不是说了，慧情晚点就会从警局离开，现在是关键时刻，需要你们提高警惕，配合宝秀阁那边把收藏品运回程氏藏宝总阁，怎么还有时间来敲门。”

    屋内的程慧心，以为又是成易不听话，私自离队来保护自己，故而严厉呵斥。

    楚明不知内情，判断以程慧心此刻的心情，自己出声绝对会被拒绝接待，于是大胆推门进去。

    屋内，程慧心埋头

    在办公桌，翻阅宝秀阁的收藏清单。

    “慧心姐姐……”楚明轻步移动，脸上挂着天真笑容。

    程慧心身体明显颤抖了下，抬头绝美的容颜布满冷漠，道：“你谁啊。”

    楚明和程慧心隔办公桌坐下，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回道：“您的战友。”

    程慧心闻听这四个字，挺起腰杆手胸前捏着笔，目光冷淡道：“商人从来只讲利益，没有战友一说。”

    楚明松了口气，不怕程慧心阴阳怪气，就怕蛮横不讲理把自己赶走，脸上微笑不减，道：“一个立场各自表述。”

    “狗屁！”

    程慧心鼻尖朝着楚明作势要扎，怒斥道：“你就是只无耻小狗！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接近我就是想利用我，还舔着脸说我叔伯坏人，我妹妹必须除掉……”

    “你不是商人。”楚明突然插嘴。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算老子！”程慧心暴怒回道。

    楚明身体靠着椅背，歪着脑袋眯起眼，一副欠揍模样，道：“商人只会计算利益得失，而不会被感情左右，先前你邀请我扮假情侣，有点那意思，但也仅仅只有一点……”

    “闭嘴！”长那么大，终于体会到友情，结果转瞬间真情付出

    东流，程慧心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笔扎楚明一身血洞，双目爆发吃人的寒光。

    “喏，你又被感情给左右了。”楚明耸耸肩道。

    程慧心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门口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楚明在椅子上巍然不动，不知死活继续刺激，道：“你表现得越暴躁，表明我的说法越正确。”

    程慧心愣了下，而后继续怒气冲冲道：“没错，我不是商人，我被感情支配了，甚至我还一度对你有想法，可那又如何，现在你我是敌人！”

    程慧心破罐破摔，现在只想楚明消失在自己面前。

    “你我为敌并不明智……”楚明明不紧不慢的，分析当前自己的局势。

    “滚滚滚……”程慧心烦躁一个字也听不下去，连说数十个滚字。

    楚明中断分析，神情陡然大变，口吻冰冷道：“注意了，此刻的你不是程慧心！”

    程慧心见过太多利益算计的坏人，却没见过如是楚明这般眼神、语气等动作行为，毫无一丝人类情感在其中，像是一柄极致冰冷，只知道杀人的利剑。

    她整个人都被震慑住，迷人的五官僵住了。

    “坐下。”楚明指着椅子。

    程慧心就木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