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也想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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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大案!又见大案!

    酒桌上觥筹交错,段然时不时起身敬酒,陈浩也都举杯小抿一口。段然使了眼色与陈光后,他便也不停劝起酒来。

    直至酒酣,见这陈浩已然醉倒,周辅轻声提醒段然,可以打道回府了。

    段然看着桌上不省人事的陈浩,忽然一笑,指挥起陈光来:“陈侯,将陈先生扶到我的轿子里。”

    其后,段然更是亲自驾起车来,乃至回到代王府后,将自己的卧房交予陈浩休憩。

    第二日,段然着家仆前往户部告假,自己则与周辅在书房中聊天。待陈浩醒来,段然亲自探望,陈浩也只自顾自地洗漱。

    看陈浩连胡须都细细地梳理好后,段然开口问道:“陈先生可有事与小王交代?”

    按理说,既然要做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也该做到底才是,但段然已经忍不住了,度支司的运转、鄂州船厂的猫腻,可不会等段然悠哉游哉地收服人心。

    见陈浩不理自己,段然回头对门外喊道:“来人,将陈先生请到书房。”

    一时间,便有三五个壮硕的侍从涌进来,架起陈浩走出卧房。

    与书房中落座。段然开门见山:“陈先生,我想问的事情,想必你早已知晓。凡有解惑,陈先生想要什么,本王都会尽力而为。”

    陈浩也不惊慌,捻了念胡须,指着周辅说:“我要这位先生的长史之位!”

    段然恼怒之色顿时浮现,周辅伸手拦住段然,对陈浩作揖道:“只要陈先生能助王爷破获此案,周某的代王府长史,拱手想让。”

    陈浩一脸讶异,刚要回话,段然猛地站起身来,说道:“若弼与我生死之交,他的长史乃是父皇钦点,恕小王不能应诺。”

    转而,又柔声说道:“夏国祖制,诸王不得自设属官,否则形同谋反。先生若是看重小王,想在府中任职,小王感激不尽,但却不能答允。但本王保证,可以亲自去尚书房拜见父皇,为先生求一王府司马。”

    “哈哈哈。”陈浩朗声大笑起来,指着段然说:“若王爷刚刚一口应下此事,陈某反倒不愿掺和此案。”

    说着,便拱了拱手,又转身向周辅拱拱手:“王爷因重事而贵人,却不愿因重事而废人。周先生又一心事主,不惜官身,陈某又怎能行此等卑鄙之事。”

    说完,陈浩站了起来,朝段然摆了四拜,继续说道:“第一拜,是补上昨日未行之礼;第二拜,是补今早未行之礼;第三拜,是向王爷致歉;最后一拜,是求见主公!陈某便是做不得司马,只在府中为一门客,也心甘情愿。”

    转身,又向周辅拱手道:“这一礼,乃是示意将来同僚之情。”

    于是三人便一同大笑起来。

    待各自情绪稳下来后,陈浩也不客气,从书桌上自取了纸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王爷请看,这便是鄂州。”陈浩使笔头指着纸上画下的一个圆圈。

    “鄂州乃长江通衢,由于交通便利,朝廷便在此地营造船厂,以供水师战船需求。”

    “然而,鄂州船厂只管造船,穿上配备的如钩拒、弩床、以及水军战士的刀剑甲胄,却依旧是军器监和兵部的任务。陈某曾是鄂州武库司库,在职时,曾发现武库中配给的装备数目,远远够不上船厂的规模。”

    “也就是说,要么是军器监和兵部贪墨了,要么是船厂造得太快太多。不过陈某起初并没有太大疑心。武器和战船,已经是两个系统在做的事,协调失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王爷亲自办了甲胄案,陈某因为此案,于是将船厂和武库的异常也归咎到了兵部贪墨之上。但终究感觉不对,在曹都尉接到王爷的信后,陈某才恍然大悟。”

    陈浩看向段然,厉声说道:“问题到底是出在船厂上。”

    “所以,在来邺城之前,陈某曾乔装打探过鄂州船厂,却有了惊人发现!”

    “王爷也曾在归州任职,应当有机会去见识咱们夏国的军营吧?”

    段然点头称是。

    于是陈浩继续说道:“陈某身为鄂州司库,自然也有机会见到军营,更有机会见到横水将军杜威的战船。这战船,与船厂里造出来的那些大有不同!”

    “王爷不了解这些关于营造的事情,陈某便简单说吧。鄂州船厂里造的船,无论是用料,还是工艺、结构、完成的程度,根本就不是江面上的那些战船,甚至能不能下水,都是个问题!”

    段然疑心大起,说道:“不对啊。我查过鄂州船厂的账目,出了失火略多以外,可以说很干净。而且对于鄂州船厂,陛下都开口表扬过。”

    陈浩拱拱手,说道:“王爷,陈某这里只说自己的疑心,至于如何查,会查出什么,依旧要靠王爷您自己。”

    “陈某猜测,鄂州船厂,是在骗取朝廷款项。敢问王爷,对于战船营造的支出,户部是怎样拨款的?”

    段然沉思一会儿,回答说:“度支司为了节省开支,往往是给一艘船的钱,便造一艘船。后来这种方式太过麻烦,就改成了户部先定价,其后船厂造一艘船,户部就给一笔钱。”

    “对了!”陈浩斩钉截铁地说道:“空子就在这里。难道王爷就没感觉到鄂州船厂的产量太高了吗?如果我是鄂州船监,随便糊弄一艘船出来,买通验收官,是不是依旧能得到户部拨款。假使我造的船只须户部预算的一半,那是不是意味着剩下的一半,就成了船厂的利润?”

    段然大骇。

    陈浩接着说:“但是我造的船只是为了骗钱,完全不能下水,更不能作战。为了避免露馅,所以我选择放出一把大火,将不合格的船都烧了,将原因推给荆国袭击,那这种亏损,该由谁来认?”

    段然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摇头说:“鄂州船厂建设至今,不过十六年时间,总共失火了九次,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少,但放在那个理由上,其实也还是能说得过去的。”

    “军方报损呢?”许久没发话的周辅提醒道。

    段然顿时目放精光,勃然大怒。

    陈浩在那之上又画上几个圈,在段然面前用毛笔一个个指过去,说:“王爷。陈某现在只说自己的猜想。”

    “这是鄂州刺史。”

    “这是都水监。”

    “这是长江水师。”

    “这是兵部。”

    “这是少府。”

    “这,是度支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