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也想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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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河豚

    蓬莱阁上登州核心的几位官员正翘首以待,段然的王爷身份让他们十分重视,却又不知所措。

    “姜大人,你说孟大人的法子有用吗?”座中一人开口问道。

    被问的那人,正是登州的三把手,长史姜年,其人清了清嗓子,面带愁容。

    “有没有用的,还得看那两位爷打的交道了。”

    登州司马杨宝斜睨了一言问话的蓬莱县令,从嘴中撂出话来:“除了这法子,你还能想出什么别的招来吗?”说完,又看向姜年,宽慰道:“姜兄毋优,咱们段刺史天生富贵,万不会与范疆同流合污的。”

    “噤声!”听杨宝竟然大胆点出了两位大人,姜年额上冒出冷汗来。

    蓬莱县令则嘟囔道:“孙大人不缺富贵,不还是见机走了吗?”

    “闭嘴吧你!”杨宝怒而喝道,于是包房中再度安静下来。

    日头偏西时,段然在登州录事参军的陪同下来到了蓬莱阁,见众人列作其次,便点头示意。

    姜年站起身来,拱手笑道:“大人可曾休息好了?”

    “来人,上茶!”座中的杨宝向酒楼的小厮吩咐道。

    入座后,段然觑了一圈,却不见孟克达,姜年似乎正等着段然询问,却始终不见他开口。

    “姜兄,孟大人到哪里了?”杨宝忽然开口。

    瞅了杨宝一眼,姜年这才回答道:“孟兄一早便去了水城,这会儿许是快到了,贤弟莫急。”

    说完,两人都将目光投向正在喝茶的段然,但段然不做回应。

    终于到日落西山时,孟克达才姗姗来迟,与他并列的,是水师都尉范疆,孟克达一到,便拱手致歉。

    “孟兄不必如此客气。”

    这话本该宴席的主人翁段然来说,却不料被范疆抢了先,其人看向段然,说道:“孟兄说晚上要为段大人您接风,范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便留孟兄在水城,挑了些海货,浪费了许多时间。”

    “不打紧,来了便好,快些入座吧。”段然呵呵一笑。

    去茶上酒,饮宴这才开始,多亏了在滁州练就的好舌头,段然有了迅速适应各地口味的能力,前菜的几种腌货,吃得津津有味。

    不久后,便开始上鲜品,范疆站了起来,每上一样,便亲自与段然解说,像什么黄花鱼,大虾,佐酒的海蛎子、蛤蜊,确实美味。

    “段刺史,这盘可不得了。”范疆指着新上的一道菜说:“河豚是天下绝味,秋冬季节的河豚更是肥美,这是今天现捕的,正该段刺史享用。”

    众人的目光瞬间便被这一盆鱼汤吸引,范疆接着说道:“这一道菜,是用白水细细地炖了,只以少许盐调味,最是能保留了河豚本真的鲜美。”

    “河豚?”段然目光凑了过去,说道:“本官在邺城时曾经也吃过河豚,确是美味无双,只是听闻河豚虽美,却是大毒之物啊。”

    闻言范疆大笑起来:“段刺史不必担心,蓬莱阁做河豚还是有一手的,大可放心享用。”

    段然自然是知道无碍的,一州治所里最大的酒楼,怎么可能处理不好一只河豚?夹起一块乳白的鱼肉放入口中,咽下后缓缓开口赞道:“此物不可多食,多食折寿啊。”

    范疆笑得更加放肆,也吃了一块后,说道:“大人若是喜欢,范某便是每日给府上送一条又有何难,明日便把我家的厨子送过来,他最是懂得河豚烹饪之法。”

    段然笑着婉拒,盛了一碗鱼汤喝下后,便与众人开怀痛饮起来。

    许久,宴会已歇,段然醉醺醺地要回去,孟克达急忙跟过来,扶住段然。到了刺史府,段然撒开孟克达,瞥了他一眼,却看不出什么来,便进卧房休息去了。

    次日,段然开始查阅登州的一干档案,里成周十五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恐怕要到年后才能正式接手政务了。

    又过了些时日,刘全、周辅、陈浩,连通段然的新婚妻子代王妃徐婧仪到了登州。所谓小别胜新婚,段然与徐氏缠绵了几日且不谈,众人整顿好后,再度会同与段然的书房。

    “这几日登州的情况都看到了吧?”段然首先发问。

    周辅陈浩二人默默无言,竟都第一时间看向了刘全,其人这才站过来,恨恨道:“这登州水师未免也太嚣张了。”

    当初,一行人进入登州时,曾受到过兵丁的盘查,原以为只是州兵照例的查验,却不料那些人竟隶属于登州水师。登州又不是军官,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来办。

    刘全虽无官身,但这些年跟着段然走南闯北,对地方各系统的运作也还是懂一些的,便与那些拦路水军斗了不少口角,虽然当时被周辅制止了,却也叫刘全记恨在心。

    段然笑着安慰了刘全,便对周辅和陈浩说:“我第一天到登州时,那水师都尉范疆甚至把谱摆到了我的脸上。”

    陈浩眉头一皱,问段然:“耀之,那范疆和水师能如此嚣张,定是朝中有人的,但既然朝中有人,又怎会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知道,又怎会与你摆谱?”

    最后,他叹道:“怪哉!”

    “他一开始估计是不知道的,朝廷的高官们都被父皇软禁在了冀州,许是没来得及与他通讯。这两天他没什么声响,应该是登州有人跟他说了。”

    说着,段然又将冀州大觉寺段言决定颁布新律之事告诉他们,两人一并陷入了沉思,段然摆了摆手,打断他们,说:“无论如何,我判断,这范疆能如此嚣张不是没有道理的,绝不只是因为朝中有靠山,在登州本地,他一定还有倚仗!”

    “陈浩!”段然喊道:“你准备准备,这几日在登州多逛逛,把范疆在登州的说法给我查出来。”

    “是!”陈浩拱手应诺。

    段然又从桌上拿出几本册子,递给周辅:“若弼,看看这个。”

    周辅接过手,坐在椅子上细细看了起来,许久后,开口问道:“耀之,这是谁做的?”

    段然算起来也是出身于户部,常常与各种账册打交道,登州的这几本账册,问题实在太大。

    “若弼,子昂。”段然看向二人说:“一内一外,登州的蠹虫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