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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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中学往事

    江堤市地处吴郡省中部,地跨长江三角洲和里下河平原。北宋年间,盐商江仁惠、江谔父子率众聚资,筑堤抗洪,家园久治,功业永存,江堤由此得名。

    江堤物产丰富,土地肥沃,素有“鱼米之乡”之称。江堤一中,是全省有名的中学。江堤一中的校训,是“坚定、求实、团结、进取。”

    记得刚入校时,校长在操场向全体师生训话,对校训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他说,所谓“坚定”,就是在学习过程中要坚定信念,明确目标与方向;“求实”,就是要有尊重科学和追求真理的精神;“团结”,就是作为学生,要懂得融入集体,和同学一起努力拼搏,实现共同发展;“进取”,就是作为当代有志的知识青年,要学会担当,要有时代的紧迫感和发展的危机感,只有锐意开拓,不断进取,才能成为国家的栋梁。

    我家在临溱镇,我要在学校住宿。但周希平不用,周希平的家在江堤内,他通勤。我和周希平同班。在班级里,由于女同学和男同学比例失调,搭配不齐,男多于女,所以,桌位不是男女搭配,不少的是男同学同桌。因此,便有一些男同学喜欢抢着女同学同桌,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老师安排了周希平主动和我同桌,我想,这其中原因可能是,我学习比较好,而且做人老实厚道。而周希平学习成绩并不好,又调皮捣蛋,好惹是生非,老师让我俩儿同桌的目的是让我带一下他吧。

    那时候,同学中,很多人家里都不富裕,但是,周希平就显得比我们有钱,因为,他父母在江堤开了一家厂子,是老板。周希平穿名牌,戴名表,出手大方,喜欢请同学吃饭,人缘混得不错。周希平和我的关系特别好,这不光是因为我们是同桌,主要是因为,他经常抄我的作业,以向老师交差。

    高一刚入学,第一次全体同学大会,校长校训之后军训,军训完大家都晒得跟猴儿似的,而周希平却打扮得西装革履的出现。班级选班长,周希平给每人发一张名片,拉票选举班长,名片上海印上了他父母的企业,并声称当上班长请全班同学吃饭店。

    但是,事情远远超出了周希平的预料,我并没有刻意参选班长,但同学一致推选我当了班长。不过,“贿选”的周希平也没白忙活,顺利当选一个班级职位——体委。虽然没当上班长,周希平做事仍然是高调。周希平“仕途”不算成功,便把兴致转向追女朋友,一个不行立马下一个,并且规格都不差。好像是完成任务似的,可以完成一件打勾划掉一件似的。可惜,这种方式追女朋友是不行的,他的名声在女生中马上落得很差。

    也许是为了提高周希平的学习成绩,或者是让周希平规矩点儿,周希平的父母逢年过节都要给班主任和主科老师送礼物,平常还要请老师吃饭。周希平父母每次都对老师千叮咛万嘱托,希望把周希平培养进名牌大学。

    老实说,我的父母是工薪层,虽然比班里那些乡下比较贫困的学生强一点儿,但比周希平差远了。那时候,我比较单纯,所以我从来没有为这个事感到自卑什么的,也没有跟谁攀比。但是老师就因为我家里没有周希平家里那么好,虽然,我作为班长,替老师做了很多事,平素,老师还算看中我,但一旦在周希平面前,老师的表情很是忽略我,看不起我。一次,周希平父母请班主任老师去饭店吃饭。由于周希平和我的关系很好,周希平便生拉硬扯让我也参加了。周希平的父母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的,当着周希平的面,周希平的父母竟然问我,你吃过吗。当时,弄得我十分尴尬。虽然我无意之间篡夺了周希平觊觎许久、志在必得的班长的“宝座”,但周希平和我的关系依旧很好。似乎我们之间没有过“当官儿”的纠葛。这个中原因,除了我能帮他糊弄作业外,还是来自我们俩的共同理想都是上警校。我上警校的目的是因为我儿时的小兰,周希平的目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为了威风,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周希平体育很好,足球前锋。自己还喜欢胡乱练一些武打招式。有一次,周希平和上个年级的同学打架,周希平虽然平素胡乱练过武打招式,但是还是被人家打了个满脸花。之后,他更坚定了上警校的决心。

    也许是为了在中学就锤炼他当警察的“素质”,有一次,周希平还真的就上演了一场“刑讯逼供”。那是高一的某一天。周希平忽然说和我说他丢了二百元钱。然后,他就开始凶巴巴的瞄那几个家里比较贫困的农村同学。瞄来瞄去,他认为其中一个平素对他的炫耀不甚“感冒”的同学是重点怀疑对象。这天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本地的同学或坐公交车,或骑自行车往家赶。有的住宿的同学则走得慢一些,不急于回宿舍。周希平走到他认为是重点怀疑对象的那个贫困的农村住宿生面前,凶巴巴的告诉他,先别走,我有事找你。我听到他给那个同学留下的话,知道差不多和他丢钱有关,为防止出现打架现象,作为班长,我也就磨磨蹭蹭的不走,打算看管周希平,防止他万一有什么不理智行为。因为周希平和我关系还算不错,也就没赶我走。果然,周希平让那个贫困同学靠墙站着,指着他的鼻子直截了当的说,你拿我钱了,赶快承认!那个贫困同学个子没有周希平高,加上他知道周希平父母总是请老师吃饭,有老师做靠山,那个贫困同学不敢惹周希平,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旁观的我。周希平再次“审讯”。也许他真的没拿周希平的钱,心里感到委屈,便梗着脖子,不回答。跟我死抗,是不是?周希平恼羞成怒说,看我不动点儿手段,你肯定不招是不是?没等我去拦着,周希平薅着靠墙站着的那个同学的头发,啪啪扇了两个耳光,几乎是同时,还向那个同学踹了两脚。我赶紧上前一个擒拿动作,锁住周希平。我说,你凭什么认定就是人家拿了你的钱?周希平说,我的钱找不到了,他家里穷,平时还不买我的账,那就是他拿的。我被周希平当“警察”的“素质”和如此“混蛋”的“逻辑”气乐了。我当着那个同学的面,要求周希平再找一找。我同时推理,那个农村同学虽然贫困,按我平时掌握的情况和对他人品的判断,他肯定不会拿周希平的钱。以周希平放钱很随便的习惯,保不齐,那二百块钱放忘地方了,最大可能是在课桌桌膛里。周希平还算听我的,就重新翻书包、衣兜等地方,我也帮着他翻课桌。结果,我在他课桌里面一本书的夹层里找打了二百块钱。

    一心想当警察的周希,从那儿开始,更敬佩我,他明里暗里的肯定我,说我才是当警察的料。高三的时候,平素玩玩闹闹的周希平,忽然来了学习兴致,整天抱着书本啃,还不时的找我帮忙辅导作业。我问他,咋变正经了?总是学习了?他说,要进警校,分数不够不行啊。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进警校的理想。高考后,我虽然分数不低,但因为视力原因,没有上成大陆人民警官大学。而周希平的分数较低,一表、二表都没录上。我入学后,就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那次,在大街上巧遇他,才知道他上了警校专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