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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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去解剖室

    在华眷路街道办事处混了顿午饭,喝了些酒,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街道办事处主任徐燕要用车送我们,我下午不想回报社,打算去古塔分局,去古塔分局警察周希平同学那里去看看,我便婉拒了。

    柳小影可能是想让人家送,也可能是想让我陪她一起回报社,但是我没给她插话的机会,她也只好随我的意图,往回赶,自己坐公交回报社,我则坐另一路公交去古塔分局。

    到了古塔分局,恰好上班不久。我在古塔分局收发室,让那个总是疑神疑鬼模样的收发室老大爷拨通了我的同学周希平的电话,还好,这家伙没下片儿,在办公室。周希平的办公室在古塔分局的二楼,整个二楼都属于刑侦支队。周希平在靠门儿的地方。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周希平办公室的门前,不管礼貌不礼貌,准备破门而入,给周希平一个措手不及,看看这小子平素在警局都干啥。谁知,我这个业余警务爱好者,还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周希平具备专业知识和技能,在我推门进去的当口,扫视一下整个房间,却不见周希平的身影,我正在疑惑,身后,一个弯臂锁喉,我差点被弄得断了气。我明白,周希平这小子,藏在了我打开那扇门的门后,趁我进屋之际,在我背后下了手。我咳嗽了两声,连忙告饶,说:“别闹,弄死我了。”周希平呵呵的笑着说:“想干警察,还得跟俺学两手!”周希平放开我,给我拉过一张椅子,示意我在一张无人的办公桌前坐下,又拎起暖瓶,准备给我倒水。一杯热乎乎的白开水,递到了我的桌前。中午喝酒,加上周希平的锁喉,我的嗓子有些痒。我又咳嗽了两声,接过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两口,滋润了一下嗓子。我说:“希平,碎尸案搞的满城风雨,你们警局像扒房子抓耗子一样,大动干戈,你咋有闲情,蹲在办公室不动弹?”周希平很认真的说:“刚回来,正准备再去技术室看看那些尸块和物证,拍点照片留下来,听说,案子交给了市局,所有尸块和物证等马上市局要移送过去了,再就没啥机会看了,拍鞋照片留着,以后慢慢研究。”我带有些许讥讽的说:“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敬业啊。”“没办法啊,干一行爱一行嘛。再说了,这个女大学生死的这么惨,案子这样扑朔迷离,我心里总觉得放不下。”周希平幽幽的说。我说:“别丧气,案子虽然上交,但市局破案也离不开你们区分局的配合啊,还是离不开你这周警官啊,说不定那一天,案子的突破口,就从你周警官这儿撕开。”“但愿吧。”周希平有些蔫儿。我忽然想起我来找周希平的目的,说:“希平,我问你,你知道新街口捡到肉块那个魏老太太报案当时的具体细节吗?”“你问这个干什么?”周希平有些不解。我说:“随便问问。”“哦。”周希平说:“当时不是我当班,后来听说,是那个老太太跑到了街道居委会,居委会打电话到我局110。我局110又传指令到我们刑警队,折腾好半天,才出警。和你们小报报道的没啥出入。”“哦。”周希平有些狐疑的望着我,然后接着说:“老同学,你如果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正好,我要去法医解剖室,拍些资料照片,你也跟我去,亲眼看看那些尸块和物证,兴许哪天,你这个没进警校的高材生会灵感一到,帮我们找到破案的线索呐。”我说:“好,我倒要当一回法医,扮一回警察。”我和周希平一前一后前往法医解剖室。法医解剖室和刑警队在同一层楼,只是在楼道的尽头,最里面的一间大屋子里。“解剖室使用面积有80多平方米,共三个区间,包括接待区、解剖室、物证器材存放区。解剖室配备了通风换气系统、集成照明系统、紫外消毒系统等标准化配置,房间内设置有可升降、旋转尸体解剖床,通风边柜、病理取材台和蒸煮柜等标准配置。洗漱间配有洗漱盆、卫生间、淋浴间等基本设施。同时,解剖室还制定了管理制度和尸体检验规范,并全部安装上墙,规范使用。”周希平边走,边向我很专业的介绍。几分钟,来到了解剖室门前。周希平敲开技术室的屋门。开门的是一位穿着一次性解剖服带着橡胶手套的女法医,她头上戴着一次性帽子,脸上除了口罩外还有遮挡至头顶的透明面罩,这份打扮像一个太空人。看我穿着便装进来,又是陌生人,女法医抬起头,和周希平用眼神打了打招呼,又用眼神扫了扫我,问:“这位是?”周希平接过话头,说:“这是我的同学,一名业余侦探,对那个碎尸案很是感兴趣,我带她来看看尸块和物证。”女法医迟疑一下,或许不肯驳了周希平的面子,便未知可否,我也就还不客气的跨进法医解剖室。在解剖室里,除一张解剖台外,还有案几,不锈钢蒸煮柜、法医消毒柜、单层不锈钢操作台、不锈钢器械柜、器械泡洗消毒盘、器械晾干盘、解剖器材手推车、不锈钢储物通风边柜、排风管、紫外消毒灯、电子显微镜以及各种解剖用器材等。看上去,很简陋。好在,我业余研究警察的业务,不然,还真说不清楚这些玩意到底是啥干嘛用的。最吸引我的眼球的是,在一张案几上,赫然摆放着的一颗头颅和一副支离破碎的骨架,还有装的满满一托盘被切割的如麻将牌大小的碎肉和一托盘的内脏、手足等。我用目光扫视着,靠墙的玻璃储物柜利,放着一个印有桂林山水图案的草绿色老式帆布旅行包,一个印有飞机和长江大桥图案的灰黑色老式旅行包,还有一个牛仔布蓝色双肩背包。“这就是那个女大学生的尸块儿了。”周希平指着那颗头颅和骨架以及碎肉说。虽然,我平素胆子不小,但我还是被惊悚了一下,同时,一种悲凉的心绪涌了上来,我忽然想起了儿时的小伙伴小兰。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心绪,仔细的观察那些尸块。以我业余所学的法医知识,不用介绍,我看得出,尸体的头和四肢被较为锋利的刀很顺利的斩下,骨架在关节处被快刀斩断,然后骨肉分离弃。内脏完整没有遗失,头颅与部分内脏有与烫水有过接触的痕迹,呈现被煮过的状态。从骨头上取下的肉,被细致的切割成零碎的块状,大约2000多块左右。肠体组织没有被弄乱,而且有规律呈回形针型排列。“同志,我能知道咱们检验尸体的主要内容吗?”我对那位女法医说。女法医依然看了周希平一眼,未置可否。周希平对她点点头儿。女法医找到一份检验报告,递给我。我认真的看起来,在检验报告上,我除了看到我观察到的东西,还发现,检验报告中,写到,在老式旅行包里检出了猫毛和类似棕绷床用的棕绷。我很狐疑,呆愣楞的看着,竟然没有注意到周希平在叫我。“老同学,看完了吧?咱们走吧?”已经拍完留存资料照片的周希平再次叫我。我方才缓过神来,随着周希平从解剖室往外走,却不时的回头往往那些尸块。特别是那颗紧闭双眼的头颅。我问周希平:“你们法医检验水平这么低吗?”“又攻讦我们警局是不是?老同学,不仅是法医检验技术水平低,还有,我们的设施、器械都很落后啊。就这么个状况,要不,咋上交市局五处呢?上级局会比我们人员素质强,检验水平也会高,兴许,移交了,无论是侦破还是检验,都会有新的线索。”我说:“但愿吧。”我无心再在古塔分局滞留,直接走出警局,准备回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