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序孟给沈影刑下了定义，她的大脑无法解析眼前景象，身躯如同失去指令的机器停滞。

    得益于【交谈时间】，飞溅的血迹没有受到阻挡，洒落地面、桌面。

    冯瑾凝视不断抽搐的坎帕基医生，皱起眉头。

    坎帕基的死亡一定会引起景深中学的注意，他的应对措施能说服他们吗？如果景深中学没有相信，我们肯定受牵连。

    但是，如果我们想要搜集线索，活着的医生就是阻碍，果然，机会和风险并存。

    冯瑾继续思考，序孟仍在发愣。

    坎帕基医生不再出声，沈影刑收起撬棍，转身询问：“手套有吗？”

    冯瑾摇头，上前查看。坎帕基医生的脸庞已经破碎，四颗带有碎肉的眼球嵌入大脑皮层，完好无损。

    一处凹陷处在眼球中间，黑色芯片发出暗淡的光芒。

    “这是……什么？”冯瑾看向沈影刑，寻求答案。

    “不知道，大概率和学校有关，甚至牵扯威明岛。”

    沈影刑蹲下身来，将撬棍放在一旁，视线落在坎帕基的眼球。

    眼球和芯片都是线索，揭露坎帕基身份的线索，沈影刑想要研究，可惜没有手套。

    没有手套，意味着直接接触，风险太大；放弃它们，错失线索。

    沈影刑看向一旁的撬棍，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冯瑾，书签能否收纳外来物品？”

    冯瑾点头，意识到沈影刑的想法，将坎帕基医生分尸体变成书签，递给对方，耐心解释。

    “这是临时书签，只能在本次研究阅读使用。要想拿出、放回、控制物品，握住书签默念就行。”

    序孟望着沈冯两人交谈的模样，终于回过神来，出声提醒：“咱们是来探索医务室，时间不早了。”

    冯瑾收回撬棍，看向序孟，露出安抚的笑容。

    沈影刑站起身来，接过书签，看向桌面上的笔记。

    鬼画符般的笔触刻在纸上，沈影刑完全看不懂，只能放弃笔记，另寻其他。

    沈影刑走向旁边的档案柜，冯瑾拿起笔记，依稀辨别几个词语，眼底便浮现血字。

    【任务二：探寻学校的秘密（3/3）】

    放下笔记，冯瑾花费书页向序孟留言。

    ｛看到景深…医院…救治病人，任务二完成。｝

    序孟面色如常，走到桌前，仔细观察陶雯的尸体。

    血字没有浮现，序孟转移视线，走向旁边的档案柜。

    沈影刑利用坎帕基医生打开柜门，冯瑾跟在两人旁边，保证【交谈时间】不会失效。

    沈序二人边翻边看，冯瑾帮忙归还档案。

    拿到第一份，序孟刚认出威明岛三个字，血字浮现眼底。

    【任务二：探寻学校的秘密（3/3）】

    一条留言传到冯瑾脑中。

    ｛我也完成了，三个字，威明岛。｝

    ｛景深中学落座威明岛，本次研究阅读局限于景深中学，看来往后会有威明岛的其他场景。｝

    ｛相当于……系列丛书啊。｝

    沈影刑不知道冯序二人的交流，快速浏览档案，挑选能够看懂的部分，逐步验证之前的猜想。

    比如，景深中学只是披着皮的人体实验机构；所有学生来自孤儿院和监狱，都是试验品；普通老师是实验品，负责记录、看押试验品，；异变老师负责进行试验；医务室隶属于其他势力，和景深中学是合作关系。

    沈影刑继续挑选档案，一个特别的档案袋引起他的注意。

    医务室的档案袋均用牛皮纸制成，粗糙程度大致相同；这个档案袋则不同，摸起来相对光滑，触感和人类皮肤有些许类似。

    特别，就是作用不同的证明。

    沈影刑再次利用坎帕基医生拿出档案袋，整个档案柜突然向两侧移动。

    数个大型培养罐映入眼帘，里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肢体。

    沈影刑迈步向前，序孟和冯瑾头皮发麻，缓慢向前移动。

    环顾四周，沈影刑发觉两张熟悉的面孔——郑应和陶雯。

    两人各自分开，郑应的培养罐仅有一颗头颅，陶雯的培养罐则是延伸到锁骨。接管通过咽喉、耳道、眼眶插入大脑。

    下面贴有试验编号，旁边自动化的操作台不断亮灯，透明的接管不断运送液体。

    沈影刑看清屏幕上的字体。

    【恐惧的爱意——241757】

    【厌恶的喜爱——242724】

    翻阅记忆，报告明确指出两人带有原因不明的情感。现在原因找到了，新的问题又来了——现在教室里的陶雯和郑应又是谁？

    侧面印证，医务室不属于景深中学，并对景深中学有所隐瞒。

    谢成杰的报告应该是由医务室提供，可能是安插的奸细，负责监视景深中学。

    培养罐内的躯体继续漂浮，接管阻止躯体旋转。沈影刑绕后，紧盯郑应和陶雯的后脑，从头发的间隙看到人脸。

    正是新陶雯新郑应的模样。

    疑问得到解答，眼底浮现血字。

    【任务二：探寻学校的秘密（4/6）】

    沈影刑收回视线，继续探索。

    序孟的内心从进门开始便受到巨大挑战，如此多的人类肢体令她产生生理厌恶。她闭上双眼，强制回忆，驱赶眼前的画面。

    冯瑾没有好到哪去，但他忍住不适，快速扫过培养罐，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一闪过，心中的疑问逐渐压制不适。

    沈影刑的探索没有多少成效，许多文字和坎帕基的笔记内容类似，无法辨别。

    沈影刑不再探索，准备离开，视线落在冯瑾脸上，陷入回忆的模样过于明显，沈影刑没有出声。

    冯瑾感受到沈影刑的视线，斟酌道：“有些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序孟紧闭双眼，没有回应。

    三人陷入沉默。

    良久，冯瑾打破沉默，语气有些犹豫：“想起来了，是跳楼。”

    意外的信息，看来这两人还有点用处。沈影刑修改两人的定义。

    “真的，时间不早了，走吧，晚餐必须在食堂就餐，我们不能再违反规定了。”

    序孟出声，提醒两人尽快离开。

    离开前，沈影刑拿走坎帕基的笔记，用临时书票的方式。

    随后，又是一次强烈的眩晕，三人抵达食堂。

    眩晕加重了恶心感，序孟极其庆幸中午吃得不多，否则现在能直接吐出来。

    冯瑾搀扶序孟坐下，缓解序孟的不适。

    沈影刑第一次进入食堂，环顾四周，脑海响起老二的声音。

    ［哥哥，有人过来了］

    熟悉的声音接着响起。

    “沈影刑同学，现在好点儿了吗？”

    格雷森·温斯顿带着担忧的笑容朝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