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鸣天白的提醒，张一宁嗤之以鼻，一脸的不屑：“担心？不存在的。这帮纵火犯，胆子小得跟耗子一样，平时不声不响，一到关键时刻就只会躲在火光背后偷偷摸摸。他们以为火势越大，自己就越能显摆，其实不过是在掩盖自己的软弱。”

    鸣天白低声说：“确实，他们大多数是胆小鬼。但别忘了，那些给他们提供服务的赏金猎人，可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们中有的是真正的坏蛋，对付警察和消防员可没那么多顾忌。”

    徐祯阳咬着牙，怒气冲冲：“我就等着把这些王八蛋一网打尽呢，他们要是敢来，那就来得正好，我要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张一宁冷静地说：“把信息给我，说不定咱们能用这个机会反过来布个局，把他们一锅端。”

    徐祯阳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对，特别是那个穿黑衣的家伙，他肯定知道不少内情。”

    鸣天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跳跃，又切换到了一个新的网页：“悬赏就在这里，看，第一名的众筹已经接近四万美金了，目标……目标是你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不过别紧张，这几天还没人敢接这个活儿。”

    张一宁凑近屏幕，仔细审视着悬赏榜，扫过那一排数字：“那个黑衣人，明显是个新手，跟余羡鱼那种老油条根本不是一路人。”

    徐祯阳好奇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一宁淡定地说：“我把我们手机里的视频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那家伙动作笨拙，犹豫不决。从他的很多肢体语言来看，他并不情愿参与这件事，希望赶紧结束。而且他从头到尾没有看过直播，显然对打赏没有兴趣，只顾着挡住自己的脸和特征。他不像是为了钱来的，更像是被胁迫来的。”

    徐祯阳回忆起那一幕，若有所思：“但他放火的时候可是干脆利落。”

    张一宁点头，表示同意：“他放火只是为了制造混乱，好找机会溜之大吉。”

    鸣天白接着说：“咱们国内上这种网站的人还是少数，再加上江城的治安这么好，谁敢对公职人员下手？虽然四万美元听着挺诱人，但风险也大得很，一般人不敢轻易尝试。”

    徐祯阳眉头紧锁：“在这个暗网上，这种等级的悬赏金，通常都是些什么任务？”

    鸣天白咂了咂嘴：“哦，这类悬赏通常要求的都是些极端残忍的活儿，比如烧死活人，或者对那些大型的、重要的、知名的东西进行纵火。烧人的任务比较多，因为相对来说‘简单’。至于烧建筑，就算开价高，敢接的人也少，尤其是发达国家的重要建筑，目标太显眼，一旦行动，被抓到的风险太大。”

    徐祯阳忍不住摇头，语气中满是厌恶：“这帮人简直是疯了，为了钱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鸣天白补充道：“在这些暗网的角落里，人性的阴暗面被放大到了极致。不过，你也得承认，这些悬赏的难度和风险都极高，不是一般人敢碰的。”

    徐祯阳忍不住爆出粗口：“这帮人真是变态到家了。”

    张一宁沉声问道：“你有没有挖掘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鸣天白点了点头：“不止我们的视频，我还在他们的论坛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帖子。”

    “什么帖子？”张一宁追问，身体微微前倾。

    鸣天白的眼神变得复杂：“你还记得美国犹他州那起快餐店厕所的杀人案吗？两个高中生互换杀人目标。”

    张一宁脸色一变：“你是说，他们在论坛里约定交换纵火目标？！”

    徐祯阳震惊地重复：“交换……纵火？”

    张一宁迅速解释道：“所谓交换杀人，就是两个人互相帮忙解决对方的‘问题’，这样既有铁打的不在场证明，又让警察摸不着头脑。”

    她紧盯着鸣天白：“你在论坛里看到的，有没有咱们国内的帖子？”

    鸣天白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有，而且不止一两个。这些帖子很隐秘，用了特殊的编码和术语，我花了好些时间才破译了一部分。”

    鸣天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熟练地操作着电脑，点开了一个网页：“看这儿，这帖子虽然用的洋文，但标题上清清楚楚写着‘江城’，就像是在市场上挂个牌子，等着有缘人来敲门。”

    “三个月之前的。”徐祯阳盯着屏幕上的日期，“就这？就写个城市名，其他的一概无从知晓？”

    鸣天白摊了摊手，无奈道：“这帮家伙，小心得很，就像是做地下生意的，只敢露个脑袋。写个地点，有兴趣的自然会私底下联系。”

    “他们就不怕咱们这些执法者钓鱼？”徐祯阳好奇地问。

    鸣天白嘿嘿一笑，自嘲道：“我试着钓过他们，结果那家伙问了一堆问题，想要证明我不是警察，还想让我拿身份证明给他看，我当然不会真给，他也就不再搭理我了。这就是一个互相试探的过程，没有人知道跟自己对话的到底是谁，他们彼此都承担风险。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发帖人最后有没有找到跟自己交换纵火的对象，因为是江城的，我比较在意，我也试图黑进他的私信，但里面是空的，可能删除了。”

    “那发帖人的IP能追踪到吗？”张一宁追问。

    鸣天白叹了口气：“追踪IP？这帮家伙像地鼠一样藏得深，又是代理服务器又是VPN。再加上这暗网的IP跳来跳去，想找他们的真身？难上加难。”

    徐祯阳摸了摸下巴：“那咱们现在是不是手里没什么牌可打了？”

    鸣天白挠了挠头，尽管有些沮丧，但并没有放弃：“不过上面已经点头了，我这不是有同事帮忙嘛，咱们得继续努力，不能就这么放弃。”

    张一宁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我得好好利用这个交换纵火的把戏，余羡鱼这次可是犯了大事，说不定能逼他吐点真言。”

    鸣天白瞥了一眼AbyssNet的页面，又看了看他们，像是有话难开。

    “怎么了？”徐祯阳注意到了鸣天白的异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