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范二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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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少年不识愁滋味

    范闲和范二回了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五竹正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没有灯光,一片幽暗,偏偏他眼睛上蒙的那块黑布,却比这夜色更加如浓墨般滞稠。

    “叔。”范闲低头行了一礼。

    范二也紧跟着行了一礼。

    五竹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平平直直、清清幽幽:“那本书分两卷,第一卷叫霸道,第二卷没名字,这是小姐留给你们的书,所以在你们小时候,我就放在你们身边,。我没有练过人间这些功法,所以无法教你们,但我认为既然叫霸道卷,那气霸道一些也是正常的……如果练出问题,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说完这句话,一块黑布便从他们的眼前消失。

    多么简单粗暴的解释。

    “真是简单粗暴的解释,真是个淡漠的、古怪的人。”范闲叹了口气,爬上了床,从暗格里取出那本没有名气的书籍。心里盘算着,其实在练功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了,当真气充盈丹田之后,并没有依心念循经脉而行,而是有一部分逆着虚府的通道,直接灌入了后腰肾门之上的雪山关处。

    范二则是坐在床边,等着他取出那本书来。

    “你怎么看老师和五竹叔说的?”

    范闲把书取出,放在床上的公共区域。

    范二打着哈欠,一脸睡相,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说:“还能怎么看,两个人说的都有理呗。”

    “那你还要继续练下去吗?”

    “你呢?”

    “我…”

    范闲一下子就懵住了,对啊,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练下去呢?

    雪山关通着脊柱,范闲不论前生还是今生跟随费介的学习,都了解那里的神经束直抵大脑,是人身体上最最关键的部位,稍有不慎,便会残废瘫卧在床。

    但是他每天的午睡冥想,体内修练而得的霸道真气,经过后腰雪山处一渡,却会变得平稳安静许多,那种燥狂感也会随之而去,反而浑体舒泰,如同夏天里吃冰淇淋。

    从他一岁开始,他就是这样练的,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练错了?范闲没有信心在这个世界的武学道路上走出一条歪路,却又像饮鸠止渴的人一样,已经无法摆脱这种快乐的束缚。

    可是如果现在停止不练,体内那些霸道的真气总有一天会冲破自己这个臭皮囊。

    可是按照五竹说,如果练不成是他自己的问题。

    那到底该不该练呢?

    范闲本想问问范二的,可是他又把皮球踢了回来,真是打了一手好太极。

    如果只有范闲一个人的话,他或许会很干脆的做出选择,或许会很犹豫,不…不会很干脆,他依旧会犹豫,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怎么可能这么干脆呢?

    “喂,这还用想吗?”

    范二的声音打断了范闲的思绪。

    “那你到底练不练?”

    “呵,其实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问题,你能控制自己不睡觉吗?”范二小手一摊,似乎他也很无奈。

    “你是说?”

    范闲恍然大悟,对噢,自己平常睡觉不就是练功吗?是啊,要想停止练功就得不能睡觉。

    于是乎,范闲认命了,既然睡觉就是练功,那就练吧,哪天真爆了再说。

    想通这一切,范闲的心情好了很多,看着一向不喜人的范二,也格外顺眼了许多。

    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虽然长着不靠谱的样子,关键时候还是靠的住的嘛。

    看着范闲这恶心人的表情,范二砸砸嘴,翻了个白眼,直接直愣愣的躺下睡着了。

    他真的很困,连思考别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就躺下了。

    “哎!你别占那么大地方,往那边靠靠!”

    ……~

    ……~

    一大清早,鸟儿在园里叽叽啾啾地叫着,府里的丫环下人们打扫完毕,开始准备早饭。如今司南伯爵的女儿,范若若小姐已经回京都了,所以府里只剩下两个主子,事情本就不多。

    范闲和范二等于零点五加零点五等于一。

    晨风入室。

    此时是上课时间。

    话说自从费大人进入伯爵别府之后,原来那位古文派粉丝西席先生就黯然辞馆而去。

    课上,

    范闲和范二都在开小差。

    思绪飘远,叫不回来。

    范二在思考自己的真气法门该如何进一步进展。

    原著里,修习此功法的只有范闲和庆帝,而范闲只修习了上卷霸道篇,庆帝是唯一整部功法全都修习并修炼至圆满的人,实力直接到达大宗师巅峰。

    范二的上卷已经修炼了将近一半多了,后面的内容太过深奥,他没有多练,只是将整部功法全都记住而已。

    可是该怎么继续练呢。

    这个功法是将真气储存到经脉延伸至四肢百骸,所以整个人体都可以是容器。

    可霸道真气实在霸道,想要老实的存储就已经是难事。

    就连庆帝修炼这玩意儿用的都是破而后立的法子。

    难道只有这一条路吗?

    可是这功法是母亲叶轻眉从神庙带出来的,她没有练吗?可是老费说她把叶重揍成了猪头,这个实力是怎么练就的?还是生来就有的?

    那做个假设,如果以自身为天下,那体内霸道真气到处乱窜,开拓经脉,是不是意味着开疆扩土,那攒到一定程度的霸道真气一定可以把所以的经脉开拓出来。

    可是水满则溢,结果不是爆体而亡,就是经脉尽损,瘫痪成为废人。

    那么想要安定这统一的天下,使其不发生暴乱,那么就需要以王道来实施,也就是平衡。

    按照古代贤者的说法,霸道是以力凌弱,王道则是以仁治国。法家推崇霸道,因为霸道赏罚分明,可以最快最高效的实现国富民强。而儒家则推崇王道,要求统治者内圣而外王,用德政去感动天下苍生,实现长治久安的太平盛世。

    所以,这功法还是得无经无脉之人才能练。

    不,肯定不只有这一种办法…

    “哎!”

    费先生一声呵斥,把范二的思绪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这样认真?”

    “嘿嘿,学生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吃饭。”范二憨憨一笑。

    费介:……

    “那你呢?”

    他又看向范闲,可可爱爱的小人一脸苦相。

    范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只是说自己,小闲闲今天也走神了。

    其实,费大人不怎么在意范二走神,因为他经常走神,说也不管用,他更好奇的是范闲,这个一向认真听课的乖学生怎么一脸苦相呢?

    其实范闲在晚上虽然觉得想通了,但是还是处于纠结之中,万一哪天真滴爆了,怎么办呢?

    “人说少年家心性如初阳,不识人间愁苦味,你是又因为何事弄的一脸苦样子?”

    本就有些神思恍惚的范闲,听着费老师那句不识人间愁苦味,下意识里便哼哼唧唧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范二:得,文抄公来了。

    ……

    ……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范闲才察觉到不对劲儿来,然后呆愣愣的想,刚才自己是不是念了什么东西?

    费介看着他,下意识里伸手去捋自己胡须,不料手中还拿着那管鹅毛笔,一下子戮到自己下巴上面,才痛醒了,讷讷问道:“刚才……那几句……谁写的?”

    “苦命的老辛。”

    范闲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才发现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看着费介发着绿光的双眸,范闲说话开始不利索起来,结巴道:“老辛是上个月城西来收海盐的一个二道贩子。”

    范二表示:至于吗?有什么好害羞的,不就是念了首词吗?

    “噢,写的不错,一个商人能作出这等文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辛……弃疾”范闲偷偷瞄了一眼。

    范二砸砸嘴,苦命的老辛呦~

    费介神情已经回复了正常,开始上课,除了生物毒药入门之外,他还要兼教其它课程,教学任务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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