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万物合集来复去,自叹劳生在六州》
行有一程,忽然见不远处,醉雨朦胧中隐现着不少老弱妇孺在雨中呼唤,一个个不顾雨水淋涮,却争先恐后,李浩天走向前一问才知道樊累又再强行征兵,那些老百姓顺一石桥两旁舞扎着双手抢向前去,分朝那些腰挂弓箭的新兵乱扑。押送新兵的军校便朝这些老弱妇孺厉声喝骂,挥鞭乱打。有两个拼死命追上前的,刚和所追的人抱紧一起,吃众军校抢将过去,一路乱撕乱打,活生生硬拆开来,丢下被打倒的老弱,威逼着那被抱持的人上路。内一贫妇竟被兵差连打带推,往后一仰,掉下河去。大片惨号悲哭之声由雨水鞭影中传来,分外显得惨痛。李浩天虽然义愤填胸,但知此是官府征往边关的新兵,押送军校凶恶胜于狼虎。稍微拦路,定遭鞭扑,不可理喻,此时上前,无非平白受辱。再说自身都难保,还怎么顾别人,因想救那落水贫妇,便顺侧面小径往桥前绕去。刚刚赶近桥头,见两面河滩都已干裂,仅当中河心还有一条宽不过丈的浊流,方才翻倒河中的贫妇已无踪影。正张望中,耳听车声辚辚,马声萧萧,一伙凶神也似的军校押着上千个蓬头垢面、涕泪纵横的新兵已由桥上驰过,往前面驿路上赶去。桥上众声哭喊也更惨厉,人影却望不见。一时情不自禁,冒着雨水往桥上赶。行约半里,雨水渐息,这才看出被军校打伤推倒的老弱妇孺一路都是。有的已快晕死。左侧地上一个新兵和一妇人拼命搂在一起;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紧抱着女的一条腿不放,喘吁吁声都哭哑。这夫妻母女三人身上的衣服均已撕裂,背上各现出一条条的鞭痕。女的披头散发,脸上还流着血。因在雨水中一阵乱滚乱挣,呼号宛转,血泪模糊,业已不似人形。另一八九岁的幼童急得满眼角布满了红丝,眼珠也似快要凸出,披着满头泥水,不住口地乱喷乱吐,偏喷不出半点口水,只在一旁跳脚干嚎,看去可怜已极。同时发现旁边一个军校正朝这老少四人发威,把手中长鞭乱挥乱打,响起一片噼噼啪啪的鞭声,刺耳惊人。实在看不下去,怒火一壮,便拼受屈辱,打算上前阻止。这时只听一人大喝一声,住手!!!你们这些毫无人性的畜生!!李浩天听这声音,扭头一看是一英姿飒飒的少年,见他鹰眉凤眼怒目,体魄魁梧挺拔,手中紧紧攥着一杆霸王枪,此人正是谢天照,自那日跟昌明公主和齐月回到春城后,并不见哥哥姐姐,悲愤异常。昌明公主道:孩子,你的哥哥,姐姐可能已经死了,我看你有些本事,又对我母女有救命之恩,更是西川的恩人,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尽管开口,包你高官厚禄步步青云,荣华富贵取之不尽。齐月道:天照哥哥,我愿与你双栖双宿厮守一生,哪里也不要去,你就留在春城吧!谢天照痛哭流涕道:谢谢你们的好意,奶奶、婶婶被奸人所害,姐姐被人掳走,哥哥不知音信,如果我在这里贪图富贵和美色,跟畜生还有什么分别,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到我的哥哥姐姐,否则死不瞑目。齐威道:这是一个扶摇直上九万里,一飞冲天入九霄的机会,难道你就不知道珍惜吗!谢天照道:找不到哥哥姐姐,金钱与权贵就如粪土一般。见谢天照去意已决,齐月哭的死去活来,齐威夫妇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于是齐威心生一计,让谢天照先与齐月完婚,就允许他去寻找姐姐和哥哥,并有武士护卫。谢天照道:我很喜欢齐月,但是婚姻大事授命父母,如今父母已经不再了,就只能哥哥姐姐做主,固死活不同意。见谢天照如此不识抬举,齐威雷霆震怒,就将谢天照下到牢中,逼着谢天照什么时候同意留在春城效劳西川,什么时候就释放他!昌明公主觉的不应该这样对待天照就劝齐威,齐威摇头叹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既然他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就泡着他,什么时候泡化了,服软了就放他出来。谢天照在西川的牢中整整被关了半年,还是不肯就范,昌明公主看着心疼,就哄天照说,你先服个软儿,等出去后假装与齐月成亲,然后再趁机逃掉。谢天照摇头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我怎能去用卑鄙的手段骗取别人的信任,然后逃掉呢!我宁愿在这里死掉,也不做言而无信之事。齐威听了谢天照的话后连连叹息:此子,是真丈夫也!就放他走吧!临行时齐月送行,谢天照见齐月哭的像泪人儿一般遂宽慰道:如果我能找到我的哥哥和姐姐,就一定来娶你………。谢天照行到上京见公孙飞扬做了皇帝,苦寻哥哥姐姐多日,却没有一点消息。就住到了城外的凤鸣寺,老和尚见他后大吃一惊:你与我往日救的一女子,颇为相像,莫非你是他的什么亲人?天照听了欣喜若狂,急忙拜倒在地,忙问明原委,老和尚一五一十将救谢婷玉的事说了一遍,谢天照痛哭半日,老和尚见他有情有义,就告诉他:一直向东走,亲人独有偶,带她向北行,飞云见日晴!谢天照不解其意,老和尚笑笑道:你找的人就在东方,快快去寻她吧!谢天照拜别老僧,一路寻觅,来到了青州。正在打听姐姐,哥哥下落时,忽见前方朝庭又再强征兵,就怒吼了一声………!
那军校听到骂声,带几人恶狠狠的扑上去,看着扑上去的士兵,李浩天暗道:这个少年,恐怕要吃大亏,看来自己一定要出手相助,正思忖间,那群军校已经来到谢天照面前,手里拿着鞭子指着谢天照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崽子,竟敢管朝廷的事,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上前就打,李浩天捏着一把汗,就向谢天照跑了过去,只见谢天照身影一晃,噗噗噗,三拳两脚,又回到原地,只是眨眼时间,几个官兵就滚在地上痛苦的乱嚎,李浩天怔住脚步,背后腾出一股凉气,心中说不出的震撼。那些军校见同伴挨打,大吃一惊,不顾抓来的新兵与壮丁,又跑过来十几个,恶狠狠的冲谢天照奔了过来,谢天照力大无穷,身姿矫健,瞬间只用拳脚又将数十人打飞出去,却不费吹灰之力。看着滚在地上的官差,谢天照,哈哈笑道:狗奴才,听好了,我叫谢天照,如果再敢残害无辜,下次绝不轻饶!李浩天怔在当场,急忙向天照摇了摇手,这位兄弟,跟我走,快快离开这里,谢天照冲李浩天笑了笑道:多谢兄台,跟你在一起怕会连累你,我们后会有期。说罢,登马飞驰而去。,见军校遭到袭击,壮丁们不顾士兵阻拦,呼啦四处乱逃,追上来的亲人皆上前救,纷纷逃去。李浩天被刚才谢天照的气度所震撼,怔了半晌,士兵们又开始抓人,李浩天怕引火上身,随找了一座破庙来避风雨,凄凉的躺在一堆干草上,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见到樊野,尽快救出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