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所至,皆为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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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激辩

    看着朱安带着将一箱箱的冰晶石抬走,朱瞻墡的思绪慢慢的飘远。

    其实按理来说,以他手中的冰晶石存量来说已经够用了,但是冰晶石在如今这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可以算作是不可再生资源,这种东西有多少都不嫌多。

    想到这里,朱瞻墡不由得有些头疼。

    他现在想知道西晋周处那个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得到铝的?

    ……

    “瞻墡,瞻墡?”

    就在朱瞻墡愁的直薅头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让朱瞻墡瞬间警觉了起来。

    很快,朱瞻基就推门而入。

    “干嘛呢?叫你也不回个话。”朱瞻基走到了弟弟的面前。

    “这是什么?糖吗?还是盐?”

    朱瞻基说着就拿起了书案上的小盘子,好奇的看着盘子里的白色晶体。

    “诶诶诶……”看着自家大哥的动作,朱瞻墡顿时就心疼了起来。

    “大哥,你可小心点儿,这玩意儿可贵了!”

    “贵?”朱瞻基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弟弟将盘子抢了过去。

    “能有多贵?”

    “就价格来说,这些东西没有多贵。”看着自家大哥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朱瞻墡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但是从附加价值上来说,别说是你了,就这么点儿东西连爷爷都赔不起!”

    “开玩笑?”听着弟弟的话,朱瞻基愣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我闲着没事儿跟你开玩笑干嘛?”朱瞻墡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就拉着自家大哥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解释着。

    “那东西不是盐也不是糖,是我让商队穿过河西走廊,走过伊犁河谷,去铁木真远征的极西之地取回来的。”

    “首先,这东西的价格。”

    “这条路,光是用听的你也应该知道往返一趟需要多少时间,所以这么多年我也只派商队去了两次。”

    “第一次的时候是一两金换一两货,第二次,也就是前两天的时候商队才回来,所以我也是才知道这次交易的价格,是二两金一两货。”

    “什么玩意儿!?”朱瞻基猛地停住了脚步,看着自己弟弟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不敢相信。

    “这要是把商队的花费算进去的话……那岂不是十两金都不一定能换得到一两?”

    “没这么严重。”朱瞻墡闻言摇了摇头。

    “商队西行,也会带一些瓷器、茶叶和丝绸等货物,这些东西在西方都是紧俏的货品,是属于有价无市的那种,所以整体上来说还是赚钱的。”

    “对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哦……”被自家弟弟这么一说,朱瞻基才回过神来。

    “今天来是给你送老师来的。”

    “老师?”朱瞻墡心头一紧,他感觉事情不太简单。

    “知足吧!”一看弟弟这个样子,朱瞻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也知道,此次北征虽然按理来说你是功劳最大的,但毕竟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肆意宣扬的,所以能有如今这个结果你就偷着笑吧。”

    “什么结果?”朱瞻墡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闭门思过三个月,然后每日都由内阁大学士给你上课,不过今天不用,今天就是来告诉你的,顺便把你的老师带过来。”

    ……

    朱瞻墡感觉自己的脑门儿都见汗了。

    虽然幼年时期也是在宫中的大学堂度过的,但那时候是没有办法,而且当时朱瞻墡也没像朱瞻基那样一直学到十三岁。

    还是那个原因,朱瞻墡是太子嫡三子,虽然按理来说是有继承皇位的可能的,但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于朱瞻墡,太子妃是溺爱的,可以说是予取予求,而朱棣也因为这个原因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终的结果是,朱瞻墡只在宫中大学堂里学了三年,七岁的时候就不学了。

    现在他都快成年了……不,按照大明十三岁就可以成家的民间习俗来说,朱瞻墡已经成年了,结果还要上学?

    ……

    被自家大哥拉着出了后院,走进了前院的会客厅,朱瞻墡看到了他的老师。

    “下官拜见皇孙殿下,殿下福寿安康。”在见到朱瞻墡之后,杨荣躬身行礼。

    “杨荣是吧?”杨荣经常出入于慈庆宫,虽然不曾与之交际,但朱瞻墡对杨荣已经很熟悉了。

    “打个商量好吧?你每天该来来,课就别上了,回头你就跟皇爷爷说你教过了,皇爷爷问起我的话我也会说学过了,如何?”

    “这……”杨荣显然没想到朱瞻墡会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懵。

    “殿下,此乃皇命,所以……”

    “别胡闹!”朱瞻基也没好气的拍了弟弟一下。

    “嘁……”朱瞻墡撇了撇嘴。

    “他能教我什么?无非就是什么仁义道德呗,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殿下,此言差矣。”杨荣一听就知道这是朱瞻墡在给他下马威呢,顿时就正色了起来。

    “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

    “停!”眼看着杨荣要开始高谈阔论,朱瞻墡立刻开口打断。

    “所以呢?我是对百姓不仁了吗?前不久广东遭遇飓风和暴雨灾害,我就跟我爹说过,可以拿出十五万石粮食支援。”

    “最后虽然没拿,但那不是我反悔了,而是我爹觉得我名下的产业本就负责了此次北征的粮草运输,所以让我将那十五万石粮食送到了草原。”

    “因此,我自认为我德行无缺,也从来都没有为富不仁过,我为什么要学呢?”

    “殿下,您都知道的。”见朱瞻墡避重就轻,杨荣自然也找到了进攻的角度。

    “陛下做此安排,不是因为广东遭灾一事,而是因为福余卫和泰宁卫一事。”

    “杀俘就不说了,还屠戮百姓,这是仁义吗?”

    “不然呢?”出乎杨荣的预料,朱瞻墡不仅没有回避,反而迎头直上。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大明百姓的残忍,此次被袭的兴和所死了多少人,杨大学士你知道吗?如果我们一早对敌残忍,那就不会有这种结果。”

    杨荣也是寸步不让:“以暴制暴,并非良方,更不是长久之计,唯有以仁感化,才会让敌人对我们大明心服口服。”

    “所以呢?”朱瞻墡嗤笑一声,他等的就是现在。

    “那你何不用仁义去感化那些敌人呢?草原是,安南也是。”

    “这……”杨荣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击。

    “自己做不到用仁义去感化敌人,却不让用别的方式……”朱瞻墡双手一摊,脸上满是嘲讽。

    “这就是你们文人的仁义?对敌人以仁义,然后让他们有机会成长壮大,然后反过来残害我大明边境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