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伤离别
一段时间后,西参岛。
今日是陈忘在西参岛驻守任期的最后一天,满打满算他已经来此一年。
道观小院内。
两柄飞剑在半空中绞杀分飞,似星似龙,寒光如电。
这是陈忘日复一日正在练习剑阵。
一旁少年楚生坐在一旁,双手握拳,时不时惊叹一声,时不时崇拜一句。
略显聒噪的赞扬不绝入耳。
“收!”
眼瞧着今日所练差不多了,陈忘大喝一声,两柄飞剑便化作两道流光,飞进陈忘的掌心。
此时陈忘的掌心,印有一拇指大小的虚影剑纹。
这是陈忘在归元剑经里所学的秘术。
藏剑术。
“陈前辈,您这手段也太帅了!”
少年楚生一脸崇拜。
“一般一般,不过微末手段罢了。”
陈忘面上不动声色,张口便是习惯性的谦虚说辞,不过其内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这接近一年的练习让陈忘略有感悟,不由得暗道。
这手段真是练习一次,震惊一次。我以前御剑的手段比之归元剑经里的,简直不如狗屎。
怪不得法门重要,机遇难寻。
有了精妙法门,虽资质平平,却可研习精妙。
两者相互抵消,也算有些出彩。
而倘若资质平平,法门又粗鄙,那真是上天无门,修行难升。
“对了前辈,今日您任期已满一年,你能不能帮晚辈一个小忙啊。”
楚生挠了挠头,不过却没有不好意思,毕竟已经混熟了,所以少年直接开口。
“晚辈驻守西参岛也满一年了,可以领俸禄了,但是晚辈修为低微,能不能烦劳晚辈领俸禄的时候提及晚辈一句啊。”
“只是提及一句便可,不用前辈跑一趟,到时候七星岛会专门差人把俸禄给晚辈送来。”
“我道是什么难事,不过提及一嘴罢了,此事我应下了。”
“此去一别,前辈还会继续接取驻守西参岛的任务吗?”
楚生叹息一声,语气十分不舍。
这一年的相处,陈忘对楚生多有照付,如今分别在即,日后即便能相见,想来也不会有太多机会了。
少年想到此处,眼角湿润,不由得有些伤怀。
陈忘叹了口气,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出口安慰道:
“常言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过若是小友日后想来叙旧,便来青木岛找我。”
人非草木,这一年的相处让陈忘对这个少年也颇有几分相处的友情。
接过楚生递来的悉心准备的精致糕点,陈忘知道那是楚生送与他的礼物。
虽然不过是凡品,却也倾注少年情谊,于是他十分郑重的将其收入储物袋中。
之后陈忘抱拳拜别,便做一道青光疾驰而去。
“陈叔,保重啊!”
楚生冲着远去青光拢手做喇叭状开始大喊起来,一直盯着青光在天边完全消失不见才停下呐喊。
回到道观,楚生总觉得心中和道观都空落落的。
打坐无法入定,吐纳也提不起精神。
于是楚生开始打扫道观小院。
他先是打扫了道观大殿,而后又清扫了院子。
最后他推门走进陈忘一直修行的厢房之中。
当推开门的一瞬间,楚生的鼻头忍不住发酸,眼角也开始泛红。
只见木床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块剔透的晶石,他们泛着微弱白光。
那是十枚下品灵石。
陈忘曾经欠下楚生六块灵石,如今他还给了少年十枚。
或许对于他来说只是聊表心意,但是对于少年来说却是一份恩情。
少年收下灵石,将此事记在心底。
...
...
西参岛距离七星群岛不算很远。
所以半天的功夫,陈忘就来到了七星群岛。
再取完自己的俸禄和提及楚生所嘱托的事情之后。
陈忘心情不错,于是打算在坊市内闲逛一二。
原本陈忘共有灵石四十九块。
留给了少年楚生十块下品灵石,需要减去十块。
刚刚领取了十五块灵石,那是驻守西参岛一年的俸禄。
所以现在陈忘储物袋里一共有灵石五十四块。
“穷,太穷了。待到修为突破,必须找些其他营生,毕竟还欠着一千五百块下品灵石的外债呢。”
陈忘一想起这些外债就头疼,好在如今修为距离突破练气六层的临近点已然不远。
待到修为真的达到练气六层之后,想来获取灵石的能力也会有所提升。
陈忘边在街上走,边盘算起来。
走在坊市的青石大街上。
陈忘忽然听到两位摊主正在闲聊。
“听说了吗?前段时间这坊市出事了!出了一件真正的大事!”坊市内一位摊主,对他旁边的另一位摊主说道。
“啊?发生什么事了,前段时间小弟身体抱恙,不在岛上啊。”
“是啊是啊,发生了什么?”陈忘也凑了过去,他素来八卦,最喜欢听热闹。
那摊主倒也不认生,招了招手,示意陈忘靠近仔细听。
“这前些日子啊,老凶险了,有人啊当街杀人了!”
摊主老哥语气低沉,故作神秘道;
“什么?当街杀人,当七星岛的法令是白给的吗?”另一位摊主觉得不可思议,语气不解。
“谁不说呢,杀人者行凶后,还不跑呢,就一直待在原地,更蹊跷的是...”
摊主老哥说完这里停顿了一下,买了个关子。
“更蹊跷的是什么?”另一位摊主连忙发问。陈忘也随声附和。
“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别往外说啊!”摊主老哥环顾左右,小声道:
“更蹊跷的是,这凶人被刘家修士围住之后,没有被当场格杀,听说关了起来,现在还没被刑处呢。”
“这是为何呢?”陈忘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
“这我却不知道了,唉说起来这里面最惨的还是那位散修同道,听说只是好心为凶人解惑,便受了无妄之灾。”
摊主老哥叹息一声,继续开口。
“说起来那位散修同道我还见过几面呢,是一位广结善缘的豪爽同道,他姓什么来着,好像姓徐。”
这边陈忘忽然一愣,隐约之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于是连忙发问:
“道友,你说那人姓什么?”
“姓徐啊,一个矮胖的老者模样,还有一圈络腮胡。”摊主老哥在自己的下巴处比划两下。
“这,这....这不是徐山老哥吗?”
陈忘如遭雷殛,瞬间呆住了。
他张了张口,眨了眨眼,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道友你认识那被害的同道?”摊主老哥上前拍了下陈忘,将陈忘拍回过神来。
陈忘失魂落魄后退两步,没有回复摊主的问话。
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忘突然冲着出岛的码头奔跑起来。
两位摊主,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知道眼前这位同道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
跑到码头,而后祭出青木剑,陈忘鼓起全身灵力,全速飞往金竹岛。
此时他忽然想到,不管徐山道兄是否遇害,前往金竹岛都可判断出来。
而倘若徐山道兄真的遇害,那徐海一人恐怕难以支撑当下的局面,自己必须要出手相助。
“徐山道兄啊,希望出事的不是你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陈忘心中了然,心中悲伤不已,难存侥幸。
他在半空中,不由得回忆起徐山相识的点滴。
徐山对他来说,亦兄亦友。
平日里的帮扶照顾。
关键时刻的雪中送炭。
几十年的深厚交情。
这些回忆起来,让陈忘眼角湿润,悲痛万分。